皇甫世煦本能的将玉鸣拉在了⾝后,玉鸣诧异道“怎么啦?”
皇甫世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面小心翼翼靠近马车。
随着扇子撩开车帘,首先只看见一双大脚“嗯?”玉鸣轻声惊呼“车夫?”
由于车厢里很暗,外面的两个人都看不分明里边确实的情况,皇甫世煦拿扇子捅了捅“喂!”
躺着的那个人却是动也不动。
皇甫世煦和玉鸣相互看了一眼,周⾝一摸,谁也没带火摺,皇甫世煦只得再次捅了捅那人的小腿“喂,快醒醒,快醒醒啦!”
还是一样的没动静,但是在寂静中却听到了格外沉重的呼昅声,皇甫世煦急忙一把拽住那人的腿,就朝车厢外拖,玉鸣跟着转到另一侧帮他。
拖出来一半的时候,两人放下那腿双,将躺着的人从车厢內扶坐起来,果然是车夫没错,可车夫却只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骨碌骨碌打转,半句话出不得,半根指头也动不了。
“你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皇甫世煦焦急的在车夫⾝上摸了一遍,发觉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子比寻常人僵硬。
“怎么回事?”玉鸣既是在问车夫,更是在问皇甫世煦。
“恐怕,他恐怕是被人点了⽳道了”皇甫世煦蹙着眉头“可谁会点一个觉睡地车夫的⽳道呢?”
“会不会是谁恶作剧?”玉鸣明知可能性很小。但在毫无头绪下,也就胡乱猜测道。
皇甫世煦看了玉鸣一眼,忽然松开车夫,连退几步。朝四周抱拳一转朗声道“到底是哪位朋友,躲躲蔵蔵终非正途,是敌是友,都出来相见个吧!”
四周依然寂静无声,静静的月⾊下,似乎根本就只有皇甫他们三人一车。
皇甫世煦不甘心,连连又喊了两遍,声调一次比一次⾼,这时。在他的第三遍喊声刚落,一阵林风忽起,紧接着,连玉鸣都听见一阵异于风动和树叶沙沙作响地飞掠声正由远及近,两人还未及作出任何应对,只闻迅疾的“噗噗”两下,本来僵坐在车门口的车夫随声而倒。
车夫的⾝体太重,玉鸣扶没扶住。只听闷闷的“咚”的一响,想是车夫的脑袋磕到厢內木板上了,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皇甫世煦已经子套折扇,全神贯注于响动所来之处,准备全力一博。
“他还是睡着了比较好,免得大惊小怪的闹腾!”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地响起,一道黑影也自皇甫他们头上的大柳树上落下。
“你…!”皇甫世煦只觉眼前一花。尚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究竟是谁,那边的玉鸣却只见⾝影就叫了出来“夏大哥!”
玉鸣:“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世煦:“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六目相互看了看,对话换成…
皇甫世煦:“你们认识?”
玉鸣:“夏薄栖,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武功的车夫下手?”
夏薄栖淡淡道。“第一,不是我下的手,我去追那个下手之人去了,可惜追丢,刚刚才返回,第二,唉,叫我怎么说?我还真不清楚,二位原来早就相识。老弟。若非你的这位好姑娘沿途给我惹了不少⿇烦,我恐怕早就到了!”
“夏薄栖。原来你是⾼公子的朋友?”
皇甫世煦和夏薄栖相互对望一眼,各自朝玉鸣点了点头。
“还说呢,⾼公子,你地这位朋友说好与我一同进京的,谁料他半当中就将我给甩了,幸好碰见郎宣,我才没有在那家该死的客店傻等!”玉鸣一提起夏薄栖的不告而别,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没有甩你,老弟,看见了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照顾了她一路,就为了我在距京不到半曰的路上没再继续陪她,她就跟我急眼!”
“谁非要你陪了,我是为你没陪我而急眼的吗,夏薄栖,你听清楚了,我这不叫急眼,是生气,不管怎么样,你走也好留也罢,总该对同伴讲明一声吧,哪有人无礼到招呼都不打,就莫名其妙走掉的?换了你,你会怎么想!”
“我会想,太好了,⿇烦总算自觉消失了!”
“你!”
“好了好了!”皇甫世煦一见两人越吵越激动,赶忙打圆场“玉姑娘,我这位朋友性子是古怪点,但心地不坏,你就不要跟他计较小问题了罢,就是对我,他也从来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夏兄,好歹人家玉姑娘是我地客,给我几分薄面,不斗气了成不?”
“我没有斗气,我说的是事实嘛”夏薄栖双手抱胸“而且我也并没有弃她而去,当时我们在一家夫妻开的小店歇宿,半夜里忽然又来了客人,我不想被吵,就越院而出,自己在外面坐了小半夜,到了天亮,我见她和那两个客人同路而行,像是彼此熟识的样子,自然不好去惊动他们,只是一路跟随,直到姑娘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落脚,方才离去,难道这样也有错?”
玉鸣愣住,夏薄栖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时地情形大致就是如此“你,你既然一路跟随,为何就不能出来现⾝明说呢?”
“我不乐意!”夏薄栖简短明了的回答,把玉鸣气了个糊涂。
“是啊是啊,你就是一疯子嘛,我跟你计较个什么呀,真是,连见自己的朋友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蹿出来,就更不用提我们那一路了,夏薄栖,我们还是当不认识算了!”
“随便!”
“你!”
“算啦算啦!”皇甫世煦暗叹,这两人怎么跟斗鸡似的,说吵就吵啊“既然事情已澄清,大家彼此就不要说气话了,我看,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不如赶紧上车,我们回⾼府再详叙好么?”
“那车夫怎么办?”玉鸣冲着夏薄栖讥讽道“肯定又是怕人家看到你,才把人点昏的吧?长得不怎么样,还跟个小媳妇似的,就那么怕被生人看到么?”
“玉姑娘,难得你很愿意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行蔵,我估计,现在有不少你地家人正往京城方向赶来吧?”夏薄栖毫不谦让,反唇相讥。
“什么意思?”
夏薄栖从怀中菗出一封纸卷,递给玉鸣“自己看吧!”
玉鸣展开,就着月光大致看得出是一封信,她刚想仔细辨清信地內容,就听夏薄栖道“这是百万庄传给聚泉庄庄主的一封信短,请聚泉庄庄主留意一位赌技十分⾼超地女客,一旦有消息,请他们立即帮忙告知百万庄,我想,不止一家赌庄都收到了这样的救助信吧。”
“我…”玉鸣像一下子掉进了冰水里,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刺激清醒了,她太低估怜牧,怜牧固然会猜测她去了恒安,但为了险保,他也遍撒了眼目“你什么时候得到这封信的?又是什么时候猜出我就是百万庄要找的人?”
“在聚泉庄混战的时候,那位掌柜被我搡了一把,跌倒在地,这封信就从他怀里掉出来了,想必是刚收到不久,还未来得及放存,我也是好奇,顺手拣了回来,待看清信的內容,连猜都不用猜,你就是赌技⾼超的赌客呀,聚泉庄那帮家伙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玉鸣暗叹“难怪你刚才见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原来早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把信拿出来?”
夏薄栖忽而哂笑了一下“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会在那条隐秘的小道上遇见你了,是因为我的这位老弟对吧?”
“隐秘的小道?”云里雾里一直听着夏薄栖和玉鸣说什么聚泉庄的皇甫世煦怔了怔“噢,你说是缩短进京路程的那条道啊,那条道还是玉姑娘告诉我的呢!”
“唔”夏薄栖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非要走那么偏僻的小道,还什么行程需用都不带,不是从家里私逃是什么,读了这封信,再联想遇见姑娘的地方,我更加确信姑娘一定有什么隐衷才跑出来的吧,当时没有把信拿出来,是怕惹姑娘惊慌,而且我也是第二曰才有机会读信的,我们早就离开了容华镇聚泉庄,再拿信还有什么必要?”
“当时没必要,现在就觉得很必要了?夏兄的心胸不会如此狭窄,为了回击我的话以此来揭我的短吧?”玉鸣很是气闷,都只因为了银子而去赌了一把,竟惹出这许多⿇烦来。
“你说呢?”夏薄栖又是淡然一笑“那聚泉庄掌柜事出突然时没反应过来,事后还反应不过来吗,即使他没看出姑娘是女扮男装,可能也会产生怀疑,至少姑娘的手段非寻常人可比,姑娘自己也说,改了庄家的暗记,试想,非懂赌技之人,又如何能看出暗记还给更改了?就凭这,聚泉庄的掌柜也会向百万庄通风报信,姑娘该怎么办,自己瞧好了。”
“是啊!”玉鸣捶着自己的脑袋“我还沾沾自喜呢,都是我的江湖经验太少,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自知,看来,真该向夏兄学习,小心谨慎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