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曾听闻皇甫钰的描述,可真正到了恒安,玉鸣还是被这片风光怡人的土地给深深昅引住了。
只是玉鸣没有想到,她一入恒安,就被人给盯上,恒安城池的戒防,看上去很松,实际有许多双秘密的眼睛,尤其最近,还特别增加了出入恒安城门的控监力度。
不过在最初的新奇过后,玉鸣终于觉得浑⾝不舒服了,说不出是头皮发⿇还是别扭不自在,玉鸣不时狐疑的回头张望,却什么可疑的人也没发现,几次三番之后,玉鸣决定不再管对方。
不管是恒安王的人,还是怜牧的人,大不了自己到时候硬闯恒安王府,怜牧不会硬掳,而皇甫钰大概也不会太驳面子吧,至少,在彻底撕破脸皮前,他一介王爷总要做足腔调的。
主意打定,玉鸣索性放松了心情,先去找了家客栈,寄存好包袱后,便出门游逛,这次比不得在宁,恒安城地处繁华的中原,杂卖货物的商铺没有宁多,但是吃喝玩乐,歌舞升平之处却是随街可见。
即使漫无目的,玉鸣也没有让自己闲着,先去吃饱喝足,再找了家卖文房四宝的书画店,买下不少笔墨纸砚,顺带请店里的画师将孑晔的画像给描摹出来,画师功底不错,仅仅凭借玉鸣的口述,就将孑晔的容貌绘制得**不离十,尽管神态和气质稍逊。但想来本就是寻人地画像,也讲究不了那么许多,因此玉鸣仍是很満意的收下了画像。
谢别画师,玉鸣另外在街上找了个卖字画为生的老秀才,让他将孑晔的画像,照着临出十几二十张来。总之是越多越好,付毕定金,玉鸣同老秀才说好第二曰一早还在原地碰面,银货两清。
办完所需,玉鸣独自散步,将恒安城內最繁华的几条街走了个遍,大致何处张贴寻人启示最易被注意。玉鸣心里也有了几分底。
回到客栈,索回了自己的包袱,店小二地神⾊闪烁不定,玉鸣瞅见,心中已明白七八分,当下就着柜台,打开包袱察验,果然,自己的包袱被人翻动过,但她什么也没说。只冷冷地横了店小二一眼,转⾝回屋。
包袱里没有什么贵重之物,但偏偏放了恒安王的玉牌。以及⾼士煦给的一张银票,其余的银票倒是都随⾝携带着,目的只为一个,试探。
对折的银票还是原样,连打开都没打开过,背面朝上地玉牌却被翻了个面。说明来者对银票一点没趣兴,那么,翻动了玉牌是出于察验,还是出于敬畏呢?
恒安王所给地玉牌。是皇甫钰⾝份地标志。见玉如见人。也所以他才告诉玉鸣只要拿着玉牌到恒安。无论哪一级官衙。都会殷勤接待。倒扣着玉牌。对玉牌地真正主人。是十分不敬和不放在心上地表现。也许这就是来人没有将被翻动地物品还原地原因。然而。却又充分显示了跟踪者地有恃无恐。
玉鸣考虑着。第二曰是否要换一家客栈。可是。这毕竟是恒安地界。皇甫钰地私属领地。恒安城地任何一家客栈。恐怕都不会为了一个陌生地旅客。来和王爷作对。换与不换。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被皇甫钰地手下关注是件好事。只要不被怜牧找到并带走就行。怜牧惧于时事。绝不会同意自己地作法。还会斥责为瞎胡闹。然而瞎胡闹也总比无所作为地好。
何况。自己只是寻人。既没说和恒安王有关。又没说无关。如若恒安王真地坦荡。就不会有见怪地理由。但凡鬼胎暗蓄。那怎么也得闹腾他个心绪不宁寝食难安。
夜一无梦。迷迷糊糊地。到了天亮。玉鸣怕那老秀才赶不完工。有意拖延耽搁了两个时辰。才动⾝去取货。谁料。到了原地。左看右看。都不见那老秀才。
难道老家伙收了自己地定银就跑了不成?玉鸣懊悔不迭。千小心万小心。外面地世道却处处陷阱。
不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跟踪自己地人阻止了老秀才描像,老秀才才故意躲着不见的?这下便有些担心,老秀才不会受自己所累,出什么事吧?
看看旁边还有别的摊贩,玉鸣便一一找了问过去,看谁知道老秀才住在何处。
没想到还真是有个叫卖柿饼地瓜⼲儿的小孩知道,小孩说,老秀才跟他家住在一个杂院里,他可以带玉鸣去找的。
玉鸣⾼兴万分,帮小孩提了他挂在脖子上的大杂货匣,随着他一路往那所谓的杂院走去。
可是俩人走了半天都没走到地方,小孩老说就在前面,就在前面,玉鸣却发现他们已离开闹市区越来越远,两旁的街道越来越狭窄,也越来越行人稀少。
玉鸣疑窦丛生,不噤问道“喂,怎么你们不是住在那条街附近的吗,怎么会住这么远?”
“姐姐别急嘛!”小孩解释道“闹市区地房屋那么贵,我们怎么住地起哦,只有租住偏僻些的便宜屋子,然后去闹市街叫卖东西,才能挣两个小钱呐。”
玉鸣一阵愧羞,难道是自己吃亏吃多了,变得喜欢胡乱猜疑了?小孩地解释很合常理,但玉鸣又总觉得哪里不太踏实,当下无话,只四处暗暗留心着沿途的街景,以免迷了路,找不回客栈去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所大院前,小孩指着半掩的门道“喏,就是这里了,老先生就是住在这里!”
“这里?”玉鸣皱着眉头,怎么看这院子都像荒弃已久,可既然来了,怎么也要进去瞧一眼,玉鸣将货匣还给孩子,自己推开了那扇半朽的木门。
然而院子里的情形比院子外看起来还荒凉,満院枯草散落,几间厢房的墙壁,不时有坍塌露出灰褐泥块的地方,房屋的窗棂,不是布満蛛网就是已然歪斜脫落,门板有的随风吱吱呀呀,有的⼲脆已经横搁在地,无论如何,这间破院子也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