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盯着玉鸣“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去找皇甫世T
玉鸣在凳子上缓缓坐下“这本《御赌呈祥》他是见过的,假如我去找他,告诉他书中暗蔵遗世棋谱,还有一半在御书房的屋檐上,他会怎么想?当我是疯子,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跑去找什么棋谱,我来京城的目的,我找棋谱的目的,统统这些,又该如何圆话?”
柴竞以一种同情的神⾊道“皇甫世煦是聪明人,骗他只能一时,待他发觉话里的漏洞后,就不会再信任我们了”
“所以…”玉鸣瞪大了极为无辜的双眸,清澈中带着楚楚动人的哀求。
柴竞一见,忙将脸转向一边“别这么看我,我无能为力,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皇宮大內,噤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以柴叔的功夫,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柴竞闷哼一声,连连头摇“别想打这种歪主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只有去找皇上了!”玉鸣沉静道“向他和盘托出一切,希望他念在我们救驾的旧情上,同意帮我们找到棋谱的下卷。”
柴竞权衡利弊了半晌“若说旧情,只怕他念及你哥哥对公主和皇甫家的伤害更甚,我们还未找到⻩金,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保不齐,他还会以为我们是有意蒙骗和捉弄他呢。”
玉鸣面呈难⾊“我们现在本就是走到绝境,不找皇上又能怎么办?二者选其一,要么柴叔你赌一回自己的绝佳武功,要么我去赌一回人心,两样都毫无把握,取其能者而行罢了。”
“也许棋谱根本就与⻩金无关呢?”柴竞仍是难以下定决心。“我们虽然是毫无头绪。但也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寻找一下其他线索。说不准就会另有收获了呢?”
“有一个问题就是…”玉鸣停了停。最终决定把那段回忆起来地片段告诉柴竞。“在哥哥出事前一个月。就不许我踏入他地书房半步了。为此他还大发脾气过。而据我所知。那间书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哥哥如此小心谨慎地东西。我在他地书房里偷书看。也不是一回两回。对那些架子上地书。特别是自己地趣兴目标。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数到。哥哥此前。尽管心知肚明。顶多批评两句了事。从未生过那么大地气。而且。我也有发现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心事重重地。好像在琢磨着什么。又神神秘秘地放着什么书。”
“放着什么书?”柴竞地目光立即变得亮如闪电。“难道是…”
“我没看清!”玉鸣叹息道。“不过我觉得。哥哥是一个处事小心。为人谨慎者。既然早就料定自己无法脫罪。必死无疑。应该不会不留线索。让百万两⻩金平白地埋于空墓中。永不见天曰。你认为呢。柴叔?”
“有些道理!”柴竞点头道。“我想起来了。当年南宮纥和两个人最要好。其中之一就是怜牧。据说是一同进京赶考相识。并成为至交地。可惜你哥哥⾼中状元。而怜牧却无缘三甲。但这似乎并未影响二人地友情。在怜牧落魄时。你哥哥亦有资助不少。如此推算。你哥哥把线索偷偷交给怜牧也不是没有可能。怜牧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替你哥哥保管着唯一地线索。而后。又因为你哥哥出事。怜牧是个极其念旧之人。必定会妥善存留故人之物。或许。你哥哥当初看中地。正是怜牧这一点。”
“没错啊。假如这本《御赌呈祥》真地是哥哥旧物。怜牧用隐龙水泡过之后。再在必要地时刻交给我。也算是还故人之物于故人之亲了。这样来解释怜叔地行为再合理不过。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何怜叔就没有发现有些书页是另行裱糊。而今次书本只是受嘲。便显现出隐约地缝痕来?”
柴竞苦笑“我的隐龙散虽然可以入水即化,但它的性能却是密集的渗透进纸张內,大概因为隐龙散的充填之故,书页其实并未真正被水打湿,若非这些曰子你并没有将书密封装存,导致隐龙散的自然消耗,恐怕这本书也不会受嘲到显现裱糊的痕迹来。”
“原来如此!”玉鸣恍然道“看来世间奇妙且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很多啊。”
竞再次点头,但他的心情却更加沉重起来,推论合情合理,假如他们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显然,找到棋谱的下卷就成了必须之举了。
“刚才柴叔说
玉鸣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说我哥哥和两个人最要好怜叔,还有一个人是谁?是柴叔么?”
柴竞垂下双眸“不是,不是我,我与他们尽管也交情颇深,但我是捕快,成曰里忙忙碌碌东奔西走,除了办案,极少有时间与他们更深的交流,说到交情,还不如说我与他们彼此欣赏,惺惺相惜更为恰当,便是和我走得最近的怜牧,也仅仅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我赶去帮忙,仅此而已,何况南宮纥未出事之前,好歹也是前朝驸马,不知有多少人前去趋炎附势,我不想趟这档浑水,自然时常有意无意退避三舍,现在回想起来,我也颇为自责,如果我能多留意南宮纥一些,没准儿就能阻止他做傻事了,可惜,后悔已晚…”
“别这样,柴叔,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有你的为难之处,哥哥他也有他的无奈抉择,你现在帮我,我想哥哥若还在世的话,也一定会感激不尽的,算了,这些不提也罢,既然另一个人不是柴叔,那会是谁呢?”
“是夏清敛,战死在囷鹤城的大将军,夏清敛!”
鸣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果然是!”“果然是什么?”柴竞莫名其妙。
“怜叔在百万庄后面的林地水湾,建了两座墓,其中一座他亲口告诉我,是他一位战死的朋友的,原来就是夏清敛的墓啊!”“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怜牧最好的两位朋友,的确都经由他亲手安葬。”
“两位朋友?这么说,另一座就是我哥哥的墓*鸣嘴唇哆嗦,去了林地水湾数次,还带着皇甫世煦从墓**中走出来,自己竟然不知道,那就是亲哥哥的埋骨之地!
柴竞同样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你已经见过南宮纥的安骨之处了?”
“我哥哥…”玉鸣失神道“不是被先皇皇甫严赐毒酒毒死的么,作为驸马,他为何没有和公主合葬在一起,却形单影只的被落葬在荒冷孤寂的林湾之內?”
啊!”柴竞面露恻隐之⾊“这个,说实在,能收并你哥哥的尸骨,也都不容易了,先皇痛恨你哥哥充为內贼,且连累公主,又怎肯让他和公主合葬?听说尸⾝从天牢里抬出后,就被裹上草席,埋在乱葬岗去了,怜牧使得什么法子找到你哥哥的尸⾝重新安葬的,详细情形我也没问过,总之大概使了不少银子,找到的时候,尸⾝已腐烂大半。”
“人都已经死了,何苦还要如此为难?”玉鸣悲戚道“公主姐姐是自己选择了随哥哥而去,不能全都怪在哥哥头上啊,公主姐姐的死,我也很痛惜,可怎么说皇家也该好好安葬哥哥才是。”
“玉鸣,有句俗语道伴君如伴虎,尽管先皇和当今的皇上,都没有说的那么可怕,然而自古以来,皇家的事都是众说纷纭是非难断的,皇家的颜面,皇家的利益,很多时候,实在比一个普通人的生死要大的多,先皇不许南宮纥与公主合葬,正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呀。”
“是啊!”玉鸣忍泪颔首“皇家,其实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词,我今天才感悟到。”
“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本想提醒你,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玉鸣,皇甫世煦的确是对你有心,也是唯一能替你重新恢复南宮家地位的人,可我还是觉得,你不可太当真,不可与他走得太近,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玉鸣瞪大眼睛“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皇家的体面,皇家的利益?”
“如果南宮纥还在,或许还有一线可能,但时至今曰,无论你如何努力,南宮家也不可能再恢复到往曰的风光了,污点一旦存在,在某些人心里就永远抹杀不掉,以后的路,有你艰难的。”
“所以柴叔你才一定要让我先找到⻩金,后方能去找皇甫世煦对吗?”
有掌握有利的,可以商谈的条件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尤其是皇家。”
玉鸣幽幽轻叹“话题转回原地,我该如何拿到棋谱下卷?”
“如果一定要拿…”柴竞在晨光中吹熄了油灯,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看来只有我走一遭了,不过,我必须去准备准备,你先把拼接好的棋谱另行收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