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珠儿”一个声音从黑暗中浮出,如雾气团|:玉鸣。
“哥哥?”玉鸣睁大眼睛“哥哥是你吗?你走了,珠儿好辛苦!”
“我知道,珠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就如同我当年,也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风光”浓雾似乎笑了笑“一个出⾝商家的弟子,想仅凭自己的才华与学识一步登天,是一种太单纯的想法,而皇室会选择我这个没有多少根基和深厚背景的人做驸马,实则也不过是想,让我在各大政治力量中作一下所谓的平衡,所以,其实,你现在比我当年好,起码,又重回自由不是吗?”
“重回自由?”玉鸣轻轻的重复了一次,仔细回味着其中的含义“可是,哥哥你…我太无能了…”
“不,你尽力了,珠儿,是我太无能,没能给所爱的人带来幸福,却让你受着这么多苦,好珠儿,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哥哥,长兄如父,你甚至比爹更疼我更宠我,只是一心为我好才严厉的管束我,我好怀念,怀念过去那段有你的曰子,可是,你们却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玉鸣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乖,不哭,人生在世,相聚是一团火,散去満天星,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我们不是都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么?”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好孤单,觉得这么地无助,除了百万庄,我不知道去哪里,除了百万庄,我不知道还有谁是自己的亲人,哥哥,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念你们…”玉鸣抹了把泪水,努力的,想看清哥哥的模样,然而除了一团越来越浓的黑雾,她什么也看不到。
“会好的!”似乎有手轻抚了一下她地秀“相信我,只要一心坚持自己的选择,一切最终都会有一个圆満的结局,别为一时的不如意而伤心,你这么聪明,必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必定懂得该如何找到最睿智的办法解决困境,不是吗?”
黑雾再次笑了笑:“不过,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这么喜欢哭鼻子,乖啦,都长这么大了,老哭鼻子会被人笑的,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玉鸣点点头。伸出手来。“哥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摸摸你。我实在太想念你了!“
“啊。不要…”话音未落。浓雾急剧收缩。但很快又散开。一张微笑地脸出现在浓雾里。
“不要。这么大地丫头。老摸男人地脸很不规矩地!”声音变了。带着久违地调侃与温暖。
“孑哥哥!”玉鸣惊叫。“怎么是你?你去哪儿了?”
“一个很远地地方。要通过死亡之原。不过。你有没有想我。还是把我彻底地遗忘了?”
“谁想你!”玉鸣刚答应不哭地。转瞬眼泪又滚落。“天下没见过你这么坏地人。一句话没说就消失了。我⼲嘛想你。我就是要忘掉你。死亡之原?你怎么没死啊。你还回来⼲嘛!”
“啧啧啧,这么久没见,一见就咒我,都不说温柔点,好吧,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更心満意足?”
“你,你,你敢!你要是死了,我扒坟也得把你给扒出来!”玉鸣含着泪,气咻咻的说道。
“天下间竟有这么毒的女子?”孑无奈的拍拍脑袋“以后可怎么嫁地出去噢!”
“要你管!”玉鸣这时方注意到孑的头上还戴着一顶样式奇特的皮裘帽子,正前镶嵌着大巨的金镶红宝石,左右各缀数颗价值不菲的蓝绿宝石以及珠玉链,帽后似乎还有数支野雉尾,再一打量,孑整个人的穿着都和以前截然不同,华丽的皮裘大氅,精致的镶玉⻩金腰带和镶金马靴,衬托的原本飘逸清秀的孑,更多出富贵至尊,睥睨众生地傲然,最重要的是,这绝不是中原的服饰。
玉鸣心中一凛“孑哥哥,你怎么穿成这样,这么奇怪地服饰,你到底去了哪里?”
微微一笑“奇怪吗?因为我不是你的孑哥哥,我是穆尔永祯呐!”
玉鸣呆住“穆尔永祯?哦,对,穆尔永祯…穆尔永祯又是谁?”
“是…”一阵阴风拂过,孑微笑地面容开始晃动和模糊,然后浓雾渐渐消散,而也跟着消失不见。
“哥哥!”玉鸣伸出手,尖叫着徒劳的想抓住什么,却只是虚空中一缕尘烟“孑哥哥不要走…!”
在哭喊中,玉鸣倏然惊醒,浑⾝是汗,泪流満面,四周黑沉沉地,不见一丝光亮,原来,这只是她的一个梦。
有轻
门声,接着火~晃亮“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的表嫂听见动静,过来看看。
“哟,怎么搞的,烛灯什么时候熄灭了?”宋询的表嫂嘟囓道,重新点燃桌台上的烛灯,玉鸣喘息着,淌着冷汗,看着重燃起来的光亮,仿佛人在虚无缥缈里。
“哎呀,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宋询的表嫂挪过烛灯,现玉鸣的神⾊不对,苍白而消瘦的脸颊上,一双瞪圆的大眼空洞无物。
“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宋询的表嫂疼惜的摸了一把玉鸣的额头,冰冷如铁,她哆嗦了一下,赶紧放下烛灯“姑娘,你等等啊,我这就拿⽑巾和⼲净衣裳来。”
玉鸣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真的是一个梦吗,为何却那么实真,难道是她虚弱无助时太过思念哥哥和孑了?
换过⼲净衣衫,宋询的表嫂重新扶玉鸣躺下,却见玉鸣还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便叹了一声道“姑娘,天亮还早呢,在睡一会儿吧,要是害怕的话,我就坐在这里守着你行么?”
玉鸣仍旧是不答话,置若罔闻的样子,宋询的表嫂只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守着玉鸣。
不知不觉里,宋询的表嫂自管自的打起了盹,也许是连曰劳累的原因,连天已放亮,她都还在迷糊。
等到她清醒时,一睁眼,却见玉鸣还是头晚的样子,一动不动,睁大了空洞的双眼,一片茫然的神⾊,再一摸⾝子,虚汗倒是一丝也没有了,人也冰冷的如同死尸,宋询的表吓慌,竟以为玉鸣已经去了,连跌带爬的奔出屋子“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她人还在院子里,便开始哭喊不休。
“砰!”院门被一脚踹开,皇甫世煦冷着脸出现在院门口“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原来皇甫世煦下完早朝便匆匆赶来,还没走到就听见了宋询表嫂的哭喊,当即跳下马车踹开院门。
“爷,爷啊,你可来了,哎呀妈呀”宋询表嫂哭诉着:“姑娘,姑娘可能不行了,可吓死我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皇甫世煦霍然变⾊“你!”他一把揪住宋询表嫂的衣襟,忽然又觉得这么不合适,随即松手“还不带我去!”
“到底怎么了?”郎宣拴好马车才跟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有些莫名其妙。
没人回答他,宋询的表嫂跌跌撞撞把皇甫世煦领回屋,停在外屋的门边,就死活不肯进去了,只用手指了指內屋,嘴唇哆嗦个不停。
皇甫世煦撇下她,独自进了內屋,但是玉鸣的样子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鸣儿?”无人应答。
皇甫世煦镇定了自己一下,慢慢挪到床前“鸣儿?”他的手在玉鸣眼前晃了晃,玉鸣直愣着双眼,眨也不眨。
皇甫世煦轻轻的,抬手靠近了鼻尖,似乎也探测不到气息,他不甘心,又探上了玉鸣冰冷的脖梗,等了一小会儿后,终于长舒一口气,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样啊,皇上?”郎宣在旁边早吓得大气不敢出,见皇上坐下来,便赶紧相问。
“快!”皇甫世煦痛楚地说:“快,去把郎中找来,鸣儿还有脉搏,快去啊,他就是死人,你也要掘地三尺给我抓来!”
郎宣点点头,出房间的时候瞪了宋询的表嫂一眼“还愣着⼲嘛,姑娘又没断气,先给姑娘喂点热水来啊!”女人犹的望了里屋一下,终于哆哆嗦嗦烧水去了。
等她端来热水,皇甫世煦冷着脸道“怎么回事,姑娘怎么就成这样了,你倒是给我说说清楚啊!”“昨儿后半夜,姑娘好像了噩梦,我听见声音就赶来看,那时姑娘还全⾝冷汗直喘气呢,我给她擦拭⼲净了⾝子,又换了⾝衣裳,喊她再睡一会儿,可姑娘睁着眼睛不肯睡,我就在旁边守着,守着守着我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再醒来,姑娘就成这样了!”宋询的表嫂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大概经过。
“这么说,姑娘昨儿白天的时候人还清醒?”
“是啊,白天的时候,哦,不,大概下午的时候,姑娘就醒过来了,不过那时有个老太太来瞧姑娘,说是姑娘的亲朋,就让我回避了,等我回来时,老太太和丫鬟都走了,但姑娘的样子看上去就很虚弱,我以为她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自然也就没多问,谁想,晚上就了梦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