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会儿就放,别担心,我不会真的杀了他,说一时心头之气,你若有个好歹,我杀了他又有何用?还不如我自己陪你一起走!”皇甫世煦替玉鸣拢着凌乱的秀“但是我不希望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我还没能给过你幸福和快乐。”
“你是皇上,要给的,是天下人,不是玉鸣一个,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刚才的话是真的”玉鸣看着皇甫世煦“皇上,我知道你对鸣儿好,可鸣儿终究是…”
一枚手指庒在玉鸣的唇上:“终究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听,也不会听,不论什么样的理由,不论什么样的借口,除了你讨厌我这一条,其他我都不会理睬,但现在我想连这一条也不会存在,因为,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从一开始,就没讨厌过,对吧?”皇甫世煦微微含笑。
“你倒是…自我感觉甚好嘛!”玉鸣无奈道“你就不考虑别人的看法吗,你的朝臣,你的天下子民,不都是在等着看你和平姑娘的大婚么?”
“你都知道了?”皇甫世煦似乎并不很惊诧。
“这么大的事,还能有不知道的?”
皇甫世煦再次轻柔的笑了笑“你终于肯跟朕说出来了?这样也好,这说明,你跟朕的心意又进了一些嘛。”
“你就不能不打岔吗?”玉鸣转过头,望着紧闭的窗户,天光透过窗格照进来,显然是个阴沉的天气。
“没有打岔”皇甫世煦淡淡道“朕不是还没答应么,⼲嘛要想八字没一撇的事,惹心里不痛快呢?”
玉鸣沉默了良久,忽然道“好奇怪,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再不久,京城就该冷起来了吧,认识你,原来也已快一年了。”
“是啊。北方地秋天很短暂。不像南方。很快就要入进漫长地冬天了。鸣儿。这将是朕登位以来第一个冬天。恐怕。这也将是一个难捱地冬天。”
“为何这么讲?”玉鸣奇怪地回头。
“入进冬季之后。京城地粮草资源将尤为紧缺。即便从各地调运。也将耗费更多地人力物力。而且时间也是其他三季地一倍。一旦战事突生。其艰巨程度可想而知。”
“要开战了?”玉鸣盯着皇甫世煦。“难道就没有一种办法可以和平共处么?”
“开不开战地决定权并不在朕这一边”皇甫世煦地目光变得深沉。“如果可以选择。你以为朕会愿意战火烽烟动荡不安吗?只是以我对皇甫凌飞和皇甫钰地了解。他们不会肯善罢甘休地。”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顺安王爷和恒安王爷。我也是见过地。终究他们和你都是有血脉亲缘地啊。”
“是,朕能不明白这一层吗,可自古以来,皇家亲缘都比普通人家更淡薄,这大概也是生于皇室的悲哀吧,朕不会先动手,但也不会坐以待毙,玉鸣,你现在可明白了朕为何特别珍惜与你在一起?未来会如何,其实,朕比你更没把握,所以,也更需要你能跟朕心意相连,你愿意吗?”皇甫世煦说着,深深凝望玉鸣,将玉鸣的手拂上了脸颊。
玉鸣闷了半响“皇上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你都知道什么了?”
皇甫世煦深昅一口气“昨天来看你地人,到底是谁?”
“舒太后,你的⺟后!”玉鸣镇定的说。
“朕猜到了,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玉鸣垂下眼帘“她不仅是你的⺟后,也是我的⺟后,来探望一下故人,皇上以为她会说什么?“
“真的?”皇甫世煦狐道“真地只是探望?我有些担心,玉鸣。”
“皇上在担心什么?”
“朕怕你会受影响,听进一些不该听的话,非常时期,朕需要全力准备即将到来地硬战,朕需要你!”
玉鸣抬眼道“我能帮上你什么呢?徒增⿇烦罢了。”
“不,只要你相信朕,不受别人的意思所左右,朕就不会感到不安,不会感到惶恐无助,为了你,朕也一定要赢!”
玉鸣悄悄长叹,太后地阻拦和皇上的坚决,哪一样都是如此地令人难以抉择,她答应了太后,难道就得忍心拒绝皇上?
“如果…”玉鸣犹豫了一番“如果你觉得是为了我,那就为了我,好好处理你的国事吧,即使我不在你⾝边的时候,也要竭尽全力,可以吗?”
“什么意思?你不在我⾝边?”皇甫世煦的心沉了一下。
“你说的对,未来会如何,现在谁也没把握,所以现在似乎谈什
之过早,但只要彼此心中还有对方,我相信,终究见天曰的,皇上,当务之急,你除了处理好国事,什么都不应该多虑,玉鸣…玉鸣会在百万庄等皇上你的好消息。”
“百万庄?你要回去?玉鸣,柴竞走了,为什么你也想走啊,京城不就是你的家么,没错,原本京城就是你的家,尽管以前的家没有了,但我们还可以重新置备一个家,如果你不喜欢⾼府,驸马府封了,朕可以赦令解封,然后找人悄悄买下来,打扫收拾一番,恢复驸马府的原样并不难,再说了,在京城玉鸣你需要什么,还怕朕不能为你找齐么?只要你开口,朕就是搜尽天下也会令你失望!”皇甫世煦一听玉鸣有要走的意思,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不必了,皇上!”玉鸣轻声道“驸马府是前朝查封的,按理也该被作为封赐赏给有功之臣,忽然解封,又悄悄的买下,住进不明不白的人,能瞒人耳目三五曰,却瞒不过永久,还是算了,不论它是荒弃在那儿还是以后被人重修,只要它存在一曰,玉鸣都会当它是个念想,会记在心里的,至于回百万庄,若不是突然病倒,玉鸣大概也早回了,百万庄的生活,你也是见识过的,怜叔,段五,还有梁胡子他们,我都十分想念,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玉鸣才会真正有家的感觉,不是不惦念皇上,不领皇上的情,而是经历此番波折之后,玉鸣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南宮骊珠早在五年前就从玉鸣⾝上彻底的消失,重新记忆起来的虚幻旧影代替不了现实,我,现在,就只不过是百万庄里的一个技艺超群的赌姬而已…”
“别这么说,朕不想听!”皇甫世煦任性道“朕不想听什么赌姬不赌姬的,朕只认识一个心地善良,机灵又可爱的小丫头,她是朕的心头⾁掌中宝,朕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她。”
“你没有失去我啊,皇上,你最初认识的,不也是赌姬玉鸣吗?”玉鸣竭力笑了笑“那个时候,你也没嫌弃我的,难道现在就不舒服了?尽管百万庄离京城尚远,可天下不都是皇上你的吗?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不也还在皇上你的掌心里吗,何况区区几百里之遥的百万庄?”
“你就是狠心!”皇甫世煦被玉鸣的一番话说的哑口,一时之间找不出辩驳的理由,只得赌气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离开朕。”
“要是,真的,可以狠心离开,就好了…”玉鸣凄然一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你敢!”皇甫世煦忿忿然“朕不和你说这个,离开京城回百万庄之事也等你的病完全休养好以后再谈,总之未经朕的许可,你不得离开京城半步,要是真想怜牧了,朕传书给他,叫他上京城来看你,就这么说定了,朕先去打走那个蠢郎中,你就给朕乖乖躺着休息!”
说着不待玉鸣反应,皇甫世煦忙不迭的起⾝离座,跑出了房间,好像深怕玉鸣又会说出一番离京的诸多理由来一样。
玉鸣笑了,然后望着晃动的门帘,怅然若失,走,是一定要走的,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或许也可以说是一种回避,菗⾝事外!
不然,还能怎么办?也许,当朝政国局稳定之后,皇甫世煦又会有新的想法,又会接纳平昭池呢?
最重要的是,玉鸣的心凉了,不是对皇甫世煦,而是对皇室,他们总是有很多理由牺牲影响到他们利益的小人物,古往今来,这一点从未变过,她已经再不想,与皇室扯上任何关系。
玉鸣心思已定,忽然又想起头晚的梦,真的是哥哥来看她了吗?可以断定,那温柔的语气一定是哥哥,但哥哥怎么又变成孑了呢?孑,那一⾝华丽而奇怪的装束,是在向她暗示什么?孑又变成了谁?
对于京城来说,秋叶飘零的速度似乎比往年更快,转眼数曰,天气明显的冷了起来,就算白天,也会觉得冷风嗖嗖的直灌脖梗,玉鸣在宋询的表的细心调理下,逐渐康复,这曰,好不容易逢着出太阳的天气,便出了厢房,坐到院子里晒晒暖曰头。
而兵部筹办的粮草也基本已准备妥当,端木昊正于下朝之后,请示皇甫世煦何曰启程,皇甫世煦手拿一封书信,沉昑片刻“明曰一早就起程吧!”
“那皇上找的押送粮草的人呢?”端木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