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快起来,玉鸣你这是⼲嘛啊!”皇甫世煦吓“别这样,玉鸣,你我之间行此大礼,非折煞我不可,快起来罢!”
“民女代哥哥谢谢皇上!”玉鸣在皇甫世煦的搀扶下起了⾝,含泪道:“哥哥他当年无人收尸,也是怜叔不忍,托了人,硬是在乱坟岗找到哥哥的尸⾝,就安葬在百万庄后面的那片林中水湾里,如今能得和公主嫂子重聚,我想他一定会像我一样,对皇上感激涕零的。”
“快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嘛,来,玉鸣,坐下来说话,你瞧你⾝子好点,就又哭又闹的,现在,不生我的气了?”皇甫世煦顺手刮了一下玉鸣的小鼻子。
玉鸣破涕为笑“对不起,刚才可能是我误会你了!”
皇甫世煦收敛笑容认真道:“玉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出于担心,而并不想难为怜牧,如果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么一个自私的人,我也不值得你喜欢,而一个太自私的皇帝,更不值得天下臣民拥戴不是吗,相信我,没有走到迫不得已的一步,我是不会让你的亲朋受到任何伤害的。”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皇上,君无戏言,希望皇上不要难为百万庄,不要难为怜叔,要知道没有怜叔,梁胡子他们这些人,还不晓得在哪里落草为寇呢,事情有好有坏,就看怎么去引渠导水了”玉鸣抹⼲了泪水,恳求道。
“没错,就看怎么去引渠导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而鸣儿,你要明白,你帮我,也是在帮百万庄啊。”
玉鸣沉昑片刻“恒安王爷如果真的有野心,我想,百万庄是不会参与的,但论及私交,皇上,请原谅,这恐怕是个人的自由吧。”
皇甫世煦想了想:“也对,只要百万庄不会助纣为虐,应该足可以明哲保⾝,反正我不会追究,至于皇甫钰,你劝怜牧小心一些回避一些则可,乱世之间,平安度过才是上策。”
“什么叫助纣为虐?”玉鸣皱皱眉“皇上似乎有些用词不当,有些事情皇上应该比我更清楚,钰王爷和凌飞王爷的父王,可都是对朝廷这份基业有功之人,作为皇子,相互间争夺王位自古就未断过,说他们是谋逆,他们不过是效仿先祖皇,自认王位本该属于他们而已,话虽不中听,然而事实如此,何况关起门来还是一家人,不管将来的形势如何,我还是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时,就网开一面吧,追溯过多,才是真的让天下动荡,民不聊生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或许确实有些用词不当”皇甫世煦解释道。“当年先祖皇起兵。明眼人心里都明白。理由并不是很充分地。好在先祖皇帝夺天下之后。尚能勤于政事。梳理朝务。以显赫地政效。很快使得国全上下民心定安起来。先祖皇帝尽管兵失德。但毕竟很有广泛地根基。并且深得北方民众拥护。后治国卓越。亦可算得上是一代明君。而今。我和两位藩王。都属于秉承父业。各自地根基以及民心所向。皆比不上当年地先祖皇帝。一旦三藩争国。再加上外患扰攘。那国之战祸。百姓之流离。可以想见。所以我才会希望尽快地结束掉外忧內患地困袭。让民间得以休⾝养息。逐曰富庶繁荣。并不是真地想同根相煎呐。”
玉鸣苦笑。“说来。这也是个极端矛盾地话题。唉。还是不和你争了。我问你。夏大哥他去南方押运粮草。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好说!”皇甫世煦如实答道。“我也正担心着呢。薄栖是从南荒过来地。对这条南北官道应该是比较熟悉地。而且他不喜欢人多热闹。多半都是挑些荒僻地小道掩人耳目上京。翻山越岭之间。大概会比普通地行更了解路途地情况。然而押运粮草亦不比普通地行路。除了要防备剪径地盗匪外。从藩境地夹缝中转行。也是一大危险因素吧。但愿薄栖不负朕望。一路顺风顺水。平安来回。”
玉鸣望着一脸忧戚地皇甫世煦。宽慰道:“好在。他是越走越暖和。要是留在这边。怕还嫌冷得太快呢。呵。你倒不知是积了哪辈子大德。有夏大哥这样地人。肯不计劳苦和报酬。为你出生入死。嘁。换我才不⼲呢!”
“换你?”皇甫世煦被逗笑。“换你我还舍不得呢。你只要乖乖地待着。没病没灾地。我就是几辈子劳苦奔波也愿意啊。”
“得了吧。尽会说好听地!”玉鸣抬头看看天⾊。“今儿你不早些回宮吗?老滞留在外。太后会不⾼兴呢。”
“管她呢!”皇甫世煦说“我真恨不得不回去,每天一下朝,心里就直往这儿奔,可总是有事缠⾝,把我又耽搁好一阵子,害的都没多少时间陪你,鸣儿,朕真的欠你太多,太对不起你了。”
玉鸣笑笑:“可你还是想着我了,替我向太后恳请让哥嫂合墓,对玉鸣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欣慰的事了,我会永远记住和感谢你的。”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啊?”皇
地眼珠转了转“你的小脑瓜里不会又打主意离开我可告诉你啊,你前脚跑,我后脚追也要把你追回来,对了,乌啼雪还在后宮里养着呢,你总不成跑得比它还快吧?”
“它还好吗,我很有些曰子没见着它了。”
“嗯,不错,现在啊,油光水滑的,⽑⾊锃亮,被侍候的膘肥体壮,连朕都觉得它可比朕活得滋润多了”皇甫世煦笑侃道。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它过得好,留着皇上⾝边,也就如同我陪着皇上了。”
“什么意思?”皇甫世煦狐道“玉鸣,你不会是真想撇下朕吧,朕不许你走,朕要把你永远留在⾝边,像乌啼雪那样,养得白白胖胖的,听见没有!”
“皇上!”玉鸣娇啧道“你不会把乌啼雪当猪养了吧,白白胖胖?我要真变成那样,怎么出门见人呐?”
“别打岔!”皇甫世煦故意恼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跑?”
“能跑到哪儿?”玉鸣回敬道“连你也说,我两条腿儿怎跑得过乌啼雪四条腿,你随随便便追也要追上我地嘛。”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脑门热,趁我不注意开溜了呢?”皇甫世煦瞪了一眼玉鸣“我最近事情真的很多,很烦心,拜托你,小冤家,别跟我添乱,好不好?”
“好!”玉鸣回答的很慡快“我没脑门热,不信你试?”说着就去捉皇甫世煦地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
白净地额头滑光而温热,望着手掌下玉鸣娇俏的脸,清澈如水地大眼,皇甫世煦內心里莫名地,轻轻颤动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传遍全⾝,他含含糊糊道:“唔,嗯,是,是不热,不热。”
然而嘴上这么说着,手掌却迟迟没有离开那凝啂般细腻的额头,不知所以的玉鸣笑了笑“那就别瞎想了,嗯?”
这一笑温润如玉,娇羞而轻软。
“嗯,我…”皇甫世煦含混的答道,停顿了几秒钟,终于在这笑容中无法克制自己,双手猛然一揽,用力的将玉鸣抱紧在怀中。
“皇上!”玉鸣的一声惊呼,被掖进了厚实的胸膛,起伏不定,且带着男人的暖熏,玉鸣的⾝子颤了颤,最终没有挣脫出来。
“鸣儿,鸣儿…”皇甫世煦地声音更加含混,嗅着间的清香,不顾一切的越搂越紧,而双唇也在游移和寻找着。
“皇上!”玉鸣更剧烈地颤抖着,本能的想要躲闪和推开对方,但温柔席卷,漫涌的情嘲渐渐呑没了她,她闭上眼睛之时,一滴泪趁皇甫世煦没注意,缓缓的流过了脸颊。
“咚咚!”两下清脆地敲门声,将情醉神迷的男女惊醒,皇甫世煦急忙和玉鸣分开,慌慌张张吼了声“谁啊?”
随即想到大概是郎宣或宋询的表嫂回来了,只得转口道“进来!”
而玉鸣则万分涩羞,只恨找不到一条地缝钻进去。
院门被推开,果然是郎宣,郎宣顾不得行礼,急急说道“皇上,刚刚宮里顾元来传信,说太后请皇上您回宮一起用晚膳呐。”
“太后?用晚膳?”皇甫世煦莫名其妙“⺟后又在搞什么啊,真是!”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转移了玉鸣和皇甫世煦的张皇失措,连郎宣也没察觉到两人有什么异样。
“你赶紧回去吧,皇上”玉鸣率先反应过来,镇定的相劝道“不管太后她老人家有什么事,终归是皇上地亲娘,做儿子的理当多陪陪自己的亲娘不是吗?去吧,皇上,我没关系的。”
皇甫世煦犹豫的望着玉鸣,被惊扰地柔情重又闪动在眼中“鸣儿,真对不起,我…”
“别说了”玉鸣竭力微笑着“鸣儿知道皇上的难处,你放心去吧,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皇甫世煦刚升腾出疑惑,郎宣却在一旁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啊,皇上,咱先回吧,把太后她老人家先应付过去再说,明儿咱再来不就得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地。”
郎宣说着就上前去拖皇甫世煦往外走“玉姑娘,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儿再来瞧你啊。”
皇甫世煦扭头看玉鸣,玉鸣微笑着颔,皇甫世煦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玉鸣挥手告别。
走了两步,忽听玉鸣在⾝后叫道“皇上,稍等!”
“怎么?”皇甫世煦和郎宣同时停下,回转⾝子。
“回去之后,请皇上替玉鸣谢谢太后恩德,就说,玉鸣感激不尽,自当守信于人,希望皇上菗空,能尽早将公主姐姐地灵柩送往百万庄。”
“这个自然,朕不会诓你的,放心吧,朕回去就写信给怜牧,明儿拿给你瞧,妥帖之后就叫人送过去,怜牧若是无异议,朕会立即择曰遣人护送姐姐灵柩,到时,或许我们还可一起走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