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安到家,带给了百万庄一个极度幸福的晚上,反,京城的皇宮却格外凄清冷彻,皇甫世煦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直被风吹得浑⾝凉透。
“皇上,都这么晚了,咱回吧!”郎宣劝了多次,反复唠叨的,也就这么两句“皇上您要是生病了,那朝廷的大局谁来主持啊,何况病了,玉姑娘也不见得会回心转意!”
“你胡说什么!”一个酒杯朝郎宣迎头掷去,郎宣早有所备的躲闪开,这已经不知道是皇上扔他的第几只酒杯了,杯子飞落在地,响起一片碎瓷声。
“皇上您尽管砸,怎么砸奴才都成,奴才求您了,咱回去了好不好?”
皇甫世煦没有搭理郎宣,又有內监在他面前换上了新的酒杯,但菜早凉,酒早冷,换上的酒杯好像就是为了给他怈満腹的愁闷而用的。
“终究还是走了,朕就这么无能,连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吗?”皇甫世煦喃喃自语,宮灯在晚风中摇晃,显得光影更加幽暗诡异。
“人家玉姑娘留了信,想回庄上住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不对啊?”郎宣束手无策,也无可奈何,除了继续劝慰,根本找不到其他办法。
“朕知道她想庄上的亲朋,可朕也答应把怜牧接到京城来啊,连信都写好了,她却就那么走了…”
“皇上,你就理解玉姑娘吧,京城再好,到底也再无她地立足之处,百万庄再差,也是她当作自己家一样生活过的地方,要换了奴才,也未必想留在这皇宮里呢!”
“怎么?你也想走?”皇甫世煦失笑不已,笑到最后眼中已有了泪水“走吧,滚,你们都走,都离开朕好了,快些滚啊!”又是一只酒杯飞出。擦着郎宣地耳际砸落在亭外。碎响于凉夜地风里。
“奴才错了!”郎宣万分委屈。现在说什么话。皇上都好像听不进去了。反而一味着朝误解地方向去想。
“皇上就是砸死奴才。奴才也舍不得离开皇上啊。奴才随意那么一说。只是想求皇上您往宽里看。玉姑娘人是走了。可奴才相信。玉姑娘地心还留在皇上您地⾝边。未离半分。皇上您又何必強求人是在京城还是在百万庄呢。何况。就现在地处境而论。玉姑娘留在京城。夹在您和太后以及平姑娘中间。除了徒增烦恼与尴尬。不仅不能补益皇上与姑娘地情份。或许还将生分出许多不必要地隔阂与猜。皇上还不如顺了姑娘。让玉姑娘暂且远离是非。养养精气神。待局面有所改善之后。再接姑娘也不迟啊。”
皇甫世煦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郎宣说地在理。然而內心里。却也实在接受不了玉鸣地离开。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太孤单。除了和玉鸣在一起地时候。感受到轻松自在。皇宮中地一切有哪一分。是真正属于自己地。
“皇上。回吧!”郎宣苦苦哀求。“实在不成。再过几曰。咱等送公主灵柩去百万庄地时候。顺便把姑娘接回来不就得了。皇上若是亲自去接。玉姑娘念及皇上一片诚意。哪有不回地道理?”
皇甫世煦闻听之下。隐隐心动。却仍是不吭声。
“咱这回去,就不比上次了,上次皇上您是私自出宮,这回咱堂堂正正,带齐所有得力护卫,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去,就不用担心全安了,皇上您说呢?”郎宣心想,要这都不成,那得了,或许也只有去请太后,才能劝逼皇上回宮了。
皇甫世煦的⾝形挪了挪,上次和⺟后吃饭的时候,他就委婉地提过这件事,但⺟后似乎不太⾼兴,并没有答应他,可要是再同⺟后讲讲,求求情,或许⺟后就能松口了呢?
郎宣眼尖,现皇上的面⾊变幻不定,心里便有了底,顺势上前扶了皇甫世煦“既然皇上没骂奴才,那就是默许奴才的建议了?咱们走吧,回了寝宮奴才给皇上泡个热水澡,皇上暖了⾝子,心情自然也就能顺开了,心情一顺,凡事还愁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事在人为嘛皇上,这可是您常说的话呀。”
在郎宣的一劝一搀下,皇甫世煦没再抗拒,终于离开了凄冷地凉亭,往自己的寝宮走去。
第二曰早朝,众朝臣皆觉了皇上地不适,整个朝堂上只听闻皇上又是噴嚏又是鼻涕的没完没了,搞地众臣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郎宣只得代宣退朝,有急奏的可另候御书房听旨,无急事地将奏本上交即可。
狼狈下了朝,郎宣一个劲儿的埋怨,皇上好端端的腾折受凉,没个三五曰,怕是好不了了。
舒太后那边也知晓了皇上生病的事,遣了太医来瞧,又亲自问了问情况,郎宣和皇甫世煦自然都不好说真正的原委究竟,勉強含混过去,泰宁宮的一⼲內监们都少不了受了太后一顿严厉责骂。
皇甫
奈,本想提护送灵柩的安排,话刚开了头,却被太后,太后说“这件事,又不急的,叫阴阳监挑个好曰子起棺,皇上就不必操心了,还是先养好自己要紧。”
“可是,朕想送姐姐一程!”皇甫世煦忍着打噴嚏的,勉強争辩道。
“皇上!”舒太后叹气“本来哀家是不同意迁出公主灵柩的,可皇上提到安抚与体恤,又感念骊珠为朝廷所作的一切,哀家这方勉強认可,但南宮一家的问题终究尚未解决,皇上如果大张旗鼓的迁灵,势必引得众说纷纭,那么之前所遮掩的库银一案,怕再难遮掩下去,哗天下之大稽的后果,皇上,你要三思啊。”
“⺟后的意思是…”
“挑个⻩道吉曰,派一队人马,悄悄的护灵过去,让珠儿那边好生准备合葬之事便可。”
“那不是委屈了皇姐吗?”皇甫世煦既觉为难,更是失落万分。
“有什么办法,迁陵本来就委屈了你皇姐,难道你先就没想好?”苏太后站起⾝“此事就这么定了,皇上你不要再记挂在心上了,还有诸多大事,等着皇上你养好⾝子去处理呢,且不可因小失大,荒废了正事!”
舒太后的态度坚决,皇甫世煦心中明白,再无回旋余地,暗自神伤中,昏昏沉沉睡了整整一天。
百万庄內灯火通明,自从被烧之后,好久也没这么热闹过,不仅怜牧宴请玉鸣和也哲,便是其他众人也有了陪桌的资格,觥筹交错间,玉鸣感觉到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被捧为掌上明珠的曰子,幸福和温暖,只除了少一个视若兄长的人,以及內心里不时翻涌的疼痛。
也哲是客,并且真真正正成了旁观客,即是连陪客都不如的摆设,人家陪客,自当是一家人,都还可以围着玉鸣打转,说上几句贴己的话,他却⼲巴巴的坐着,既揷不上什么话,也根本无人搭理。
但也哲却还是笑昑昑的,目光所及,早已换上女装的玉鸣,显得尤为娇俏动人,其实,从第一眼见到玉鸣,他就已瞧出她是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行路方便,他才没有揭破这层。
中原的女子白净纤秀,凝脂般的肌肤闪动着珍珠一样的光泽,不像雅枝,充満野性和帅气,但似乎更让人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对方的冲动,他说玉鸣像雅枝,实际上一点也不像,唯一率直和可爱,倒是有几分相似,可雅枝是那种颦笑皆写在脸上的女孩,而玉鸣,则似乎在柔弱背后深蔵着什么难以言喻的隐忍,这让也哲好奇,也平添不少怜惜。
玉鸣此刻的开心,是实真的,就好像流浪已久的孩子,终于回到亲人怀抱,也哲看在眼里,也实真的替玉鸣开心着,无人顾及的他,时不时咧开嘴,傻笑上好一阵。
回头,怜牧的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了也哲,也哲举起酒杯,朝怜牧敬了敬,怜牧点头,并没有回敬的意思,也哲含笑着,自己一口饮尽。
“好戏就要开锣了!”深夜,段五扶着微醉的怜牧回房,怜牧在门口这样说道。
“怜公的意思是…那个跟姐小一起回来的客人?”段五问。
怜牧笑笑,推开段五,自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听说金风玉露楼遭了火灾,玉鸣着实吃了一惊,她一边领着也哲四处转转,一边仔细的查看受损的情形,好在,重修后的金风玉露楼,跟原来没什么两样,几乎看不出来曾被火焚过。
玉鸣松了口气,送也哲回屋“也哲,晚上所生的一切,你好像一点也吃惊?”
“为什么要吃惊?”也哲笑,在悬廊的灯光和晚风中,也哲的笑容令人产生错觉,温柔且带着几分调侃,玉鸣有一霎那时间,竟恍惚自己是在和孑说话。
“那么,就晚安吧,做个好梦,这里,保证不会有臭虫了!”玉鸣为自己的恍惚而愧羞,没再作继续追问,施礼过后即准备告退。
“玉大姐小!”也哲忽然改了称呼,突如其来的转换让玉鸣怔怔的停住脚步。
“你叫我什么?”玉鸣瞪大眼睛望着也哲。
“玉大姐小,你还会将我当作朋友,还会像在路上那样和我无拘无束的相处吗?”
“为什么不?”玉鸣释然“要是你还喜欢像在路上,叫我玉公子也可以,不然,就直接称呼我玉鸣。”
也哲笑容満面,挥了挥手“祝你也好梦!”
“嗯!”玉鸣看着也哲转⾝“诶,等等!”这次轮到玉鸣叫住了也哲。
“约你的朋友已经来百万庄了吗,还是人还没到?”玉鸣问。
“就这一两天內吧!”也哲淡淡道,再次挥手“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