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夜风吹得摇摆不定的烛光中,猫猫和冥月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都静静的听着外面的轰鸣雷声,同样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和上一次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和感觉。
猫猫真的觉得,一个人最难理解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她对自己的心完全不了解。
要说冥月这样,可以说她心里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她和小郭之间的心结也不复存在,她应该是大大的松口气,然后开心的大肆庆祝一番。
但是现在她心里非但不开心,还感觉一阵阵的刺痛。
难道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冥月不是小郭?
才升起这个念头,猫猫又努力的甩头把这个想法甩开,就算是,她也没有必要弄明白了。
反正冥月也不喜欢她了,明白了又怎么样?
最先有反应的还是猫猫,抬。起手擦了一下脸之后,她才回头笑昑昑的看着冥月:“我们两个是怎么啦?头舌都被猫叼走了?”
冥月浅浅笑了一下:“头舌被猫叼。走的人是你,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猫猫笑嘻嘻的回⾝走到椅子。旁坐下,用手拍拍⾝边的椅子:“坐吧,我看这个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站着等还不如坐着等。”
冥月默默的坐到椅子上的时候,猫猫已经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坛,拿起桌子上的两个酒杯斟満酒,笑眯眯的把一杯递到冥月的⾝前:“坐着等还不如一边听雨一边饮酒,不要想着是在等雨停,那样岂不是更好?”
冥月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把猫猫递过来的杯子接。住,举杯对猫猫轻笑道:“你是一个能让自己过得开心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用最好的心态去做每一件事。”
“那是,人生苦短,人活着一天都要轻轻松松的过。一天,开心也是一天,难受也是一天,何苦为了那么多事情让自己过得不愉快,这个就是我活着的目标。”
猫猫挑了一下。眉⽑,笑眯眯的的举杯应对冥月的杯子:“快喝吧,这个可是白衣特意帮我找来的三十年陈的女儿红,就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要不是你,我可舍不得请你喝。”
冥月挑了一下眉⽑,浅笑道:“按你这样说,我这一趟岂不是来对了?连这样难得的机会都碰得到。”——
酒过三巡,好不容易才有的话题又没有了,两个本来就是強颜欢笑的人能有多少话?
猫猫眼睛已经望着门外了,嘴里碎碎念:“好久都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雨了。”
冥月点点头:“是啊,今天的雨真的很大。”
唯一的废话都说完之后,房间里面又陷入了沉寂中。
酒已经差不多见底,冥月突然站起来,朝猫猫拱拱手:“雨已经小了,冥月也该告辞了。”
冥月的话让猫猫后知后觉的门外看去,果然雨已经是淅淅沥沥的滴落了,外面的雨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由哗啦啦的声音变成了屋檐的水滴声。
猫猫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脸上却泛起了甜笑,笑眯眯的跟着冥月站了起来:“是啊,雨马上就要停了。”
冥月深深的看了猫猫一眼,沉声说道:“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本来他想说猫猫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就去找他,却突然觉得这个根本就不可能,猫猫就是再不开心都不会去找他了。
到了那个时候,猫猫的⾝边已经有小郭了,她不开心自然有小郭陪着,而且小郭又怎么会让她不开心?
猫猫眨了一下眼睛,嘟着嘴说道:“谁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下一个月圆,开心不开心有能怎么样?”
冥月猛地伸出手按住猫猫的嘴唇,急急的说道:“不许这样说,你绝对不会有事情的,要不然那么多阴差阳错你还能活到现在。”
看着猫猫睁大的眼睛,冥月才发现自己心急之下又做了不应该做的动作,呐呐的垂下手臂接着对猫猫说:“这就说明,老天爷都在帮你,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猫猫点了一下头,她心里虽然还是郁闷到了极点,却也不想让冥月看出来了,笑昑昑的说道:“应该是这样吧。”
冥月暗自咬了一下牙:“若没有什么事情,冥月就此告别了。”
“嗯!”猫猫低着头轻轻的应了一声,等她抬头的时候,看着冥月已经走出房门的背影,心里突然一痛,急急的叫了一声:“冥月!”
等冥月有些惊喜地回过头的时候,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又把头低下去:“我也许这几天都不会回去,你帮我和家人说一声,就说我在修炼武功没有时间回去,叫他们不要担心。”
冥月脸上的惊喜顿时消失了,眼神也猛地黯淡下去。
他虽然不知道猫猫叫住自己是什么原因,但猫猫紧张的声音却让他的心莫名其妙的惊喜起来,想不到回⾝之后却听到猫猫只是让他带消息回去,而不是叫他回来。
冥月浅浅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转告他们的。”
“嗯!”猫猫闷闷的点点头,她也是郁闷到了极点,暗恨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怎么就说不出叫冥月多坐一回儿?
等冥月拄着拐杖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听到猫猫急急的叫声:“冥月!”
看着转过⾝来的冥月,猫猫嘻嘻一笑:“还是我先帮你去外面叫一辆马车吧,你的腿现在还没有复原,走回去还是太远了,天⾊太晚了,你回去还要休息呢。”
话还没有说完,猫猫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头舌咬下来,怎么已经想好怎么说挽留的话,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样?
冥月摇了一下头:“还是不⿇烦你了。”
猫猫嘻嘻一笑:“那不如这样,我和你一起出去,也好帮你叫车。”说完之后也不等冥月有什么反应,径直走到门边拿起开始就放在那里的灯笼点燃,笑眯眯走到冥月的⾝边,侧脸笑看着他:“走吧!”、
到了这个时候,冥月当然不能说什么了,只能是默默的和猫猫并排着往前走。
走出屋檐,猫猫伸开手掌心朝上停留了一会儿,没话找话把沉默打断:“雨还真的停了,一滴都没有了。”
看到冥月拄着拐杖在雨后的小径上行走有些艰难,猫猫没有提灯笼的那只手就想往冥月的手臂伸去,到了一半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冥月都说了不喜欢她了,她这样又是何必。
冥月把猫猫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和猫猫想的不同,在他的想法里,猫猫心里真的没有他,要不然也不会手伸到一半有缩了回去。
他们就像是两个气球,里面装着的都是误解和小心翼翼,只要一点触碰,就会往另一个方向移开。
冥月的误解来自猫猫和小郭的事情,他心里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又用他的好心,让猫猫也造成了他不喜欢她了的误解。
这些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结,看似怎么样都解不开,其实只要开解一个所有的结都开解了。
但是第一个却是怎么样都解不了。
冥月对这个结是有心无力,猫猫却是连到底结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都不知道——
把大门拉开的时候,猫猫就呆在那里了,嘴里小声的碎碎念:“这个懒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的懒家伙当然是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赶了一架马车来这里,听到大门声之后就从车厢里坐起望着他们。
看到冥月之后就轻笑出声:“你师父看到你还没有回去,就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这里,要是在的话就让我把你接回去,明天再来这里等。”
猫猫嘟着嘴小声的碎碎念:“奇怪,平时踏雪叫你做什么就没有看到你这样勤快,到别人一说,就眼巴巴的赶着过来了。”
梅耳尖的听到猫猫小声的念叨声,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猫猫:“怎么啦,难道我勤快倒是有错了?还是你想自己送冥月啊?”
说着咧嘴一笑,用手拍一下脑门:“我差点忘记了,你们不是已经割袍断义了的?什么时候又开始和好了?”说到这里嘴里还啧啧有声:“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割袍断义。”
猫猫被梅的看透的眼神戏谑的神情弄得恼羞成怒起来,怒怒的握着拳头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看到我们和好你心里不舒服啊?还有就是我送他也行啊,我送冥月回去顺便和踏雪说说,说你旧情难断要抛妻”
她的话还没有嚷完,梅就举起双手求饶了,哀怨的看着猫猫:“还是不是朋友。”
猫猫横了梅一眼,冷哼了一声:“我想踏雪对我说的事情一定感趣兴。”
梅的脸已经皱成一团,苦笑着说:“你这样不是造谣生事吗?”
“嗯,我就是造谣生事怎么啦?”猫猫双臂环抱在胸前,斜斜的瞥着张口结舌的梅,悠悠的说道:“我是女人有不是大侠,造谣生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还有就是我相信踏雪对这样的谣言绝对不认为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