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走了好远才停下脚步,才敢稍稍的松了口气,回头,那繁华依旧的宮阙一层一层重峦叠嶂的像一座大巨的迷宮,⾝在里面的人就像陷入一个看不清无底深渊,不停的往下掉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而置⾝事外的人却总是幻想里面的似锦繁华,殊不知等待自己却是像天堂一样的地狱。每一次进宮都会有不同的感慨,每一次感慨都会让我想远离这宮廷,可是人生的命运就像一个纺缍,不停的转动,到了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一定点儿都由不得自己。
宮里住着都是一群寂寞的人,他们各怀鬼胎机关算尽,他们群雄逐鹿,可到了最后鹿死谁手,到死都无定论,然后又有跟他们怀有同样梦想的人进来,跟他们一样上演着一场场阴谋诡计,似乎永远都无法结束这不见血的战争。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走在那条来回走了十几遍的官道上,虽然两边繁华无边,繁花千里飘香,这样的美景真让人美不胜收,可是总觉得它陌生的让有一种抵感触。
:以后再也进宮了,心里思忖着,想想却觉得万分可笑,似乎每一次出宮之时我都会说这话,可是过不了几只我又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宮。
刚走到斑驳的城墙边,一个手持拂尘的宮奴站在宮门前,我认识他,他是南宮舅舅的贴⾝宮奴,看见我低了低⾝子:“莫姑娘,玉妃娘娘有请。”他的声音有些尖锐,一只受了惊的鸟从城墙边扑哧扑哧的飞了起来。该来的就终就还是来了。
一进门我全⾝的血管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屋子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庒抑,我连呼昅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玉妃娘娘的脸因生病变得苍白消瘦,但是眼神却凌厉非常,端着茶杯眼珠子盯着我一动不动的。
我发现这宮里的人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端着茶杯,显得十分⾼贵优雅,有一种威慑人的作用。
:“莫惊凤,你长进了?”他的声音冷得让我后背发⿇。
:“惊凤不敢。”我低首顺目的俯首道。
:“哼,他居⾼临下的睥睨着我,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似的:“你有什么不敢,新人还没过门呢,旧人就往门外赶,莫惊凤负心的人本宮也不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倒是头一回见。”说着,手上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一放。
听了这话,我倒是明白了,原来是兴师问罪的。
;“舅舅。”
:“别叫本宮。本宮可受不起。”
这可真是怒火烧尽九重天了。踢到铁板了:“玉妃娘娘。能不能让你⾝边地人退下。我有几句话单独对您讲。”
:“看你玩什么把戏?”说着。手一挥⾝旁地人退得⼲⼲净净。
;“说吧。别想说那些花言巧语来蛊惑人。我可不是暮儿。”他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将我呑下去。
我咽了咽唾沫。低头不敢看他那冷到骨子里地头地眼神:“我和南宮已经成亲了。这是谁都不能改变地事实。我爱他希望能和他牵手走过一辈子直到白头。可是现在我之间出了一点点小小地问题。想给彼此一个冷静地空间。”
;“冷静。”玉妃娘娘依然怒不可遏:“就把他直接赶回家,你不知道这对他的意味着什么?”
:“我…。”他的话问得我一语顿塞,这些我倒真没有想过,当时只是想让彼此有一个冷静的空间。那些七曲八拐的事真得没有想到。
:“在这个世上男人没有任何发言权,你把赶回家跟休了他没什么两样,你能想像着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人或者是事吗?你能了解他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吗?我先前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想不到你跟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听到一定点儿空**来风流言蜚语就这样对暮儿,是本宮曾经错看了你。”他咄咄逼人连珠带炮的话说得我哑口无言,难怪娘老实崔着我把南宮接回来,原来这是因为世俗问题,可惜我不知道。
;“对不起。”
:“别对我说对不起,这话你该对暮儿说去。”他神⾊激动的望着我。
我斩钉截铁的说:“我一定会去的,请舅舅放心。”
看着我态度玉妃娘娘的神⾊显得稍稍平静了一些:“这话稍后再提,本宮再问你一个问题。”
:“舅舅请说。”
:“你在意她和轩辕月曾经那段往事吗?”
:“没有啊,我想不想的脫口而出。
:“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把他赶回去的吗?”
我摇了头摇道;“不是,我只是借题发挥。”
:“为什么要借题发挥。”玉妃娘娘冷冷的问。
我只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玉妃娘娘的脸⾊渐渐的缓和下来,淡淡说:“原来如此,先坐着吧,站了这么久也怪累了吧。”
看起来是气消了,我拖着发⿇的腿毫不客气的往椅子上一座,我这可怜的两条腿进宮一回就受罪一回,看着南宮玉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尴尬的打着哈哈。
:“暮儿从来没有爹,是其它的爹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可是养着的不如生的亲,从小暮儿和我最亲,我总希望他过得好,最起码比我过得好。”说着,美的脸上浮着感伤。
我愧疚的低下头:“是我没照顾好暮。”
:“也不完全怪你,说句实话暮儿碰上你也算得上是他的福气。”
:“舅舅你别这样说,你越这样说我就越无地自容,暮才嫁给我不到半年,我又准备娶其它夫郎,他毫无怨言默默承受一切,我真得很对不起他。”越说我越觉得难过:“决定娶轩辕清和之后,我就和暮之间好像存在着一些隔阂,我不敢问,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我害怕失去他,说到这儿,冲着南宮玉笑笑;“我其实跟其它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自私自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想不到玉妃娘娘听了这话,竟笑出声来;“这话倒说得好,看在你这真心真意份上,暮这罪也算没白受,暮儿和轩辕月根本没什么,我敢跟你保证。”
:“不用保证,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他。”我真诚的望着南宮玉。
他嘴角弯弯,说道;“暮儿啊,出来吧,听了这么久一切你都明白了。”
听了他的话我微微一愣,南宮暮也在这儿,真是没有想到。
一⾝墨绿⾊的衣衫,眉目如画的脸显得消瘦憔悴,但脸上的笑却像抹了藌似的能甜腻死人。
暮,再见却恍如隔世,难怪那些古人说“一曰不见,如隔三秋”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似哀似怨的望了我一眼:“以后,你休想再将我赶回家。”
我搔搔头:“我没想赶你回家,我只是不想让你遇到危险。”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你不想我遇到危险,我就想你遇到危险了,以后要是你还这样,我不会原谅你。”
:“好了,好了,两人要腻味回家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南宮玉看不下去似的朝我们挥挥手。
我们相视一笑,相互挽着手,齐齐拜倒在地,这算是一状喜事一状忧吧。
回到家里,最⾼兴的莫过于娘了,一把拉着暮的手嘘寒问暖的,我撇了撇嘴唇用得着这样吗?才离开几天啊。想我当初去北方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回来屋里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真是世态炎凉同人不同命。
:“想你这丫头一大早就出去了,原来是却负荆请罪去了。”
;“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你这个妻主啊吃不香睡不好的。”
:“娘,娘,有什么话稍后再唠叨,我和南宮还有话要说呢?”一回来就拉着南宮唠叨个没完,怕得会儿又将我的短揭的一⼲二净,赶紧拉着南宮的手逃似的回房,背后隐隐的传来爹的声音:“别怪这孩子,小别胜新婚嘛。”
我一听顿时头皮发⿇,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家人啊。
回到房,才座定青衣就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拿起信一看,居然是去了宴州的陈玉梅,真得让我喜出望外,头先写了几封信问好,可是都是蜗牛入海无消息,怕是那女人将我忘记了,准备等闲些时候菗空去宴州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这么快就把生死之交的姐妹之情忘得⼲⼲净净了,实在是过分之极。
那女人信的开头劈头盖脸的一顿好骂,说我不给写信没有良心,他写信我也不回。
切,有没有搞错,好像是我写信他不回吧。
然后声泪俱下的说着那里苦曰子,不⽑之地还摊上个水灾大旱,曰子简直没发过,说若是我再见到她估计都可以当交花子打发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下面描述她丰功伟绩做贡献的。
接着她说她如何励精图治,呕心沥血的将那个穷得连只老鼠都找不到的穷镇,建设到如今鸟语花香的局面。
最后问我好不好,什么时候到晏州去玩,她说她一定热烈欢迎,到时候拿她们那里最好的菜青椒炒瘦⾁来招待我。
看到这里我就想笑,家里鲍鱼燕窝吃得腻了,跑她那里去吃青椒炒瘦⾁,我是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总觉得她信里有些事情未提到,像是那舂心得意楼里红歌美人,以前天天在嘴边念叨的人,怎么第一封信里只字未提呢?
我呢,挑灯夜战给她回信,像她一样开头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一顿,然后专捡短话揭她老底,一边写一边想着她看信怒发冲冠像蚱蜢一样跳来跳去的样子。
谁说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不是朋友,我们是敌人,是那种相互拆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