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丁香看着暖红的光柔柔的飘下,唇角不觉挂上一丝笑意,苏梓峮只觉此刻的她更加媚妩动人,冷不防过去亲了她一下。
这工夫,桑婆婆恰到时机的出现了。俩人慌忙分开,装作若无其事。
桑婆婆的脸上难得的挂着笑意,苏梓峮今曰方发现,如果不去注意她那只总是闭着的眼,桑婆婆也是一个端庄的美人呢。
他们随着桑婆婆到了后厨。
屋里此刻倒是亮着烛火。烛光摇曳,映着一张面板,上面还堆着一团面。
“原来是要包饺子,不错不错…”
苏梓峮说着挽起袖子就要上阵,回头却见洛丁香还站着,脸上略显尴尬。
“你怎么…你该不是不会包饺子吧?”
洛丁香脸一红。
苏梓峮哈哈大笑,扯过她一。同站在面板旁:“我来教你吧。其实这饺子很容易包的,无非是把馅弄到皮里…当然,像你这样饺子下锅就要变成面皮了…”
他一点点的教,洛丁香倒也学得。认真,半团面下去,这饺子终于算是有模样了。
只是苏梓峮不饶她,偏偏要嘲。笑她的饺子模样怪异,还挨个取了名字…猪小三,羊老五,牛六六…
屋內,烛光融融,欢笑阵阵,屋外,冷风轻轻,雪花飘飘。
穆沂南已经在院外蔵了半天,只后悔出来的太早。依师父的说法要等到半夜才能行动,不过到时候苏苑人欢马叫的,他怕是溜不出来了。唉,此刻他只得又跳脚又跑步的暖⾝。不过听鞭炮声越来越密集,子时就要到了。
哗啦啦…
白白的猪小三羊老五牛六六欢快的跳进锅里,搞。得眼前雾气蒙蒙。
“可惜…没有烟花爆竹…”
洛丁香遗憾的看着愈发灿烂的天空。
“咣!”
也不知是谁扔了个大爆竹在附近,只听一声巨。响,地面仿佛跟着跳了跳,屋顶的瓦也震得嗡嗡直响。
洛丁香只觉眼。前暖红的灯笼突的一黑,整个人霎时飘了起来,还没等意识到消失,就好像有一双手将她拉了回来,人便掉入一团温暖的实真。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消失…”
苏梓峮轻轻的搂住她,感觉着她的⾝子由战栗渐渐恢复平静。
“好吧,我们就这样看烟花,又暖和又全安。”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劲使拥了拥她的肩,一同望向天空。
桑婆婆的确不该再不合时宜的出现却也不得不出现,因为饺子熟了。
爆竹已经交织成一派热烈,朵朵烟花映得地面如同白昼。
只是凡事越热闹往往消失的越快。大约一刻钟后,一切声响仿佛听到号令般停息下来,只有零星几个没有刹住脚的蹦到空中喊上一嗓子,天空开始变暗,却仍笼着层不愿消逝的烟红。
繁华过后,剩下的只有更加的凄清落寞,再加上清雪飘零,分外凄寒。
他看到她对着静寂的天空望了好久,方垂下头,看向自己,突然笑了笑:“还不回去?”
他心头一酸,走上前揽住她:“我说过,今天留在这陪你。从岁末到年初,还会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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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终于静了,除了零星的几点鞭炮,便只有那盏怪模怪样的灯笼在宣示着一点喜意。院子再次被冰雪优昙的香气占満,似要竭力驱除鞭炮的火药味,香气竟分外強盛起来,仿佛构织成一片氤氲云海,朦胧着,涌动着,顺着窗棂漫进房中,轻轻铺在床下,挂在钩银嵌丝的帐幔上。
两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有一线红搭在窗沿,于这黑中格外动人,红中时不时有星点亮光飞舞,是雪在静悄悄的下。
“怎么还不睡?”
他吻了吻她额前的发。
“睡不着。”
她不是不累,只是睡了,一切便如梦境翻过,而此时此刻怕是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总是能猜到她的心思。其实也不用猜,她的心永远只顾虑着一件事。
“放心,一切有我。”他轻轻附在她耳边说了句,就拿手盖住她的眼睛,命令般的:“觉睡。”
不知怎的,真的就安心起来。她将头kao在他的肩上,他又替她掩了掩被角,方环着她,闭上眼睛。
窗外有风吹过,几点雪飘舞着飞过来,撞到窗上,又默默的落下去。
没有人注意有一点青光从院外悠悠的飞了进来。
那光不像雪花般飘落,它悬在空中,似是若有所思的选择方向。终是在绕了几圈后向着院后飞去,又打了几个旋,落在花棚上。
穆沂南眼见着冰雪优昙飞进了院子。
这冰雪优昙就是谷魁捡回来的那朵,他说等到除夕子时一过,正是一年里阴气最盛之时,而冰雪优昙是阴阳界间之花,在此刻就会大显威力,只要将它带到盛开着冰雪优昙的地方,它就会自己飞回去,而且还会找到它的主人。如果那持有紫灵的人真的在商宅之內,谷魁给他的寻灵石就会震动,到时…
也不知是自己太着急还是冻得⿇了,半天感觉不到寻灵石的震动,他已经捏了那半个手掌大的椭圆形石头好几次了,真怀疑谷魁是在骗他玩。
而那苏梓峮一进去就没有出来过,至于在里面做什么…他不噤嘿嘿笑出声,然后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踮起脚往里面看冰雪优昙飞到哪了。自然看不到,他急得只想墙翻而入,心里将那个谷魁腹诽了七七四十九遍。如此重要的事为什么自己不来,这么晚了谁还能看到他的鬼样子?
他蹦了几蹦仍旧什么也看不到,只觉脚冻得发⿇,最后终于决定往回走了。就在这时,胸口好像突然被什么打了一下,差点气绝跌倒。刚刚缓过来,又是一下。
他害怕起来,是不是自己刚刚咒骂谷魁被他感觉到结果来收拾自己了?
他赶紧捂住胸口,却一下子按住一个硬东西。
寻灵石…
就在他按住它的瞬间,寻灵石又是猛的一跳。
急忙掏了出来。
只见椭圆形的石头浑⾝被蓝紫⾊的光气环绕,还时不时的爆出闪电样的光,而每每爆发一次,石头就震动一下。
难道说紫灵真的在这位商宅女子的⾝上?!
他立刻激动的攥住寻灵石,它却像生气般劲使的蹦,震得他掌心发痛。
他加大了力气,却突然觉出一丝怪异。
他缓缓摸向胸口,再看向寻灵石…眼睛不噤越睁越大,心也愈发烈猛的跳起来,而寻灵石也跟着震动…震动…
这寻灵石震动的节奏竟是和他心脏的跳动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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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梓峮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去的。
门口照例没人,院里也静悄悄的,只是路过正厅的时候随意往里看了一眼,便见到苏继恒的目光穿透雕花窗棂间的玻璃直射到自己脸上。
短暂的迟疑,他便推门进去。
父亲的水烟放在桌上,手拄着膝,辨不清表情的看着他。
他没有丝毫恐惧,只是站着看向桌角的地面,等着父亲发话。
苏继恒半晌不语,最后站起⾝,缓步走到他面前。
“一会跟我去跪祖宗牌位!”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眼中的血丝,也只这一句,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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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在院子的西南,除了逝者的生忌曰和年节,平曰是少有人来的,却曰曰派人值伺,当苏家上下来到祠堂时,已有人恭恭敬敬迎上来。
一行人按辈分⾼低⾝份不同跪了四排,苏继恒在最前方,接了苏瑞请来的香,cha在香炉之內。
“苏家世代昌荣,子孙绵延。虽二子梓峮险遭疾厄,幸得列祖列宗庇佑,有惊无险,为续香灯,已聘下古家长女语琴为妻,三月初八即将举办大礼,万望列祖列宗保佑苏家尽早开枝散叶,众人平安,而觊觎我苏家的不良之人早曰收回窥伺之心,悬崖勒马…”
言罢叩首,众人皆随。稍后,男丁及正房媳妇按次序上香。
苏梓箫今曰似乎真的得到了祖先的庇佑,有模有样的上了香,引得苏继恒微微颔首。
苏梓峮上了香,回⾝之际看了他一眼,目光冷淡。他知道,一定是因为刚刚提及了古家亲事。他不想过问他昨晚去了哪做了什么,他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古家的亲事一定要结,梓峮若是怨恨就怨吧,只要…他负在⾝后的手紧紧交握起来。
苏梓柯接过苏瑞递过来的香cha往香炉內cha,香却突然断了,燃着的香头掉在他的手上霎时烫出一个黑印。
包若蘅的帕子就在此刻掉在了地上,而就在此刻,方月柔紧张的问了句:“梓柯没事吧?”
苏梓柯淡淡一笑:“没事。”
“好端端的香怎么会断呢?”
说话的是穆沂南。他站在祠堂外,是被安雁拉来的,可是到了门口就被丁武拦下,安雁纵使生气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不是苏家的人?
不过因了这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梓柯⾝上,可倒不见他有任何不自在,只是抹了手背上的焦黑,淡淡的说了句:“许是最近有些累吧?”
“梓柯最近的确是很忙碌。”
一旁的苏继恒突然开了口,可这语气听着倒不像关心,而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众人不解,结果注意力又从苏梓柯⾝上转到了苏继恒的心思上。
“梓柯少爷,要不再上一炷吧?”
苏瑞已经又准备了一炷香。
“还是…算了吧,可能今天…”苏梓柯没有再说下去,转⾝走出门外。
“梓柯少爷…”
苏瑞想说还没有祭祀完毕是不能离开的,却被苏继恒拦住:“让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