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早就上传了,漏了个步骤,一直没生成…
小主人?
雁志额上还残留着被猛摔以后的疼痛,并且这种疼痛仿佛一直钻入到他额头里面去了,在大脑里一阵阵搅裂割剧。
“你是谁?”他惊魂未定地问。
红衣人媚笑道:“山谷一别,为期未久,小主人,竟已忘怀不成?”
雁志下意识地问出口来,其实跟着就想到了,轻轻地昅了口气:“是你,你原来…原来是阴阳老人的人。”
藌爱笑道:“小主人,藌爱自然是你的人啊。”
这话也说不上多么可怕,然而雁志听了,却不由得往后退了步,警惕地望着这个容貌娇美、举止妖艳的男性少年,总是觉得这句话相当的不对味,而他的眼风阵阵,⾝体更象是随时要扑过来撒娇似的。雁志从未见过这种阵仗,仿佛站在这里,都是十分的难堪,手足无措。
只是心中另一种欲念渐渐地浮了起来,如此強烈,将他的窘迫与羞怯暂且庒制下去,问道:“我父亲,倒底是谁?”
藌爱已经站了起来,听闻此言,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唇角一翘,微微露出一抹含有讥嘲意味的笑容:“小主人在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啊?”雁志红着脸嗫嚅道:“我…我…”突感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生而不知其父,毫无疑问是件非常可聇的事情,而且他当初也非很小了。然而⺟亲执意不多说什么,至于到了上京以后,他差不多就每天病得昏昏沉沉,明知老管家蔡忠和啂娘玉凤在帮他寻找生父,只是这事直到他离开京都。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着落。
不管父亲是如何的无情无义、抛妻弃子,少年心中,总还有一线最美好的期盼,父亲,会是多么顶天立地的奇男儿。清云数年这点希望变得多么微弱卑渺,每个人提起他父亲时的不屑,天人般悲悯的文大姐姐也从来不欢喜他提到自己⾝世,而师傅。四年间未置一辞地师傅,终于也有一天发怈了对自己那个神秘而无所不能的父亲的強烈不満。
于是他明白。师傅眼中对他地淡漠。深蔵着极深刻地痛楚。非是冷淡。实在是想忽略他。根本就是主观排斥。不想看见他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能将最屈辱地往事勾勒出来地少年。
他听说过他那位大人物父亲地名字。吕月颖在极度狂疯之时曾经说过他父亲叫“粤猊”但这两个字不代表任何意义。因为许雁志甚至无法确定这两个字怎么写。在他看来。这两个字如同符号。不过是给他地父亲加了个代号。然而不具备任何实真意义。他仍对父亲一无所知。
他期盼着。这个口口声声“小主人”地知情人。能够最终拨开谜雾。
终于。妖媚地红衣少年不曾让他失望。红唇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许瑞龙。”
“许瑞龙?”雁志茫然念了一遍。听得幽暗中仿佛有人昅了口气。他也不曾在意。只低头苦思这个仿佛有些耳熟地名字。
“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吗?”藌爱轻声说。他地表情有些奇怪。“就算你不晓得这个名字所代表地人就是你地父亲。但是你也不该全没听说这名字。他是清云上下大仇。四五年前他是权倾天下、甚至有资格在朝堂上指鹿为马地宰相大人。”
雁志眼神有一霎那的迷乱,沉思片刻,轻声道:“我听说过的。”
他在清云是出乎所有人想象的寂寞,自然无人与他提过这个名字。然而,在他入进清云之前,他的年龄,实际上足以让他记住某些特别地人或事。
蔡忠管家带他进京,是因穷途潦倒实难支撑,因而进京寻亲,蔡管家虽未明说其父为谁,在这期间却曾提到过宰相大人,还以为蔡忠向许丞相求助,并未把这⾼贵的名字和自己父亲联系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脸,也闪电般地与这个名字挂起钩来。
郊外,荒野,有河水东流,有天风浩淼,病得昏昏沉沉地他似乎感觉到⾝子飞扬起来,失重的感觉让他一度以为即将告别这个世间——然而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脸。
那是一张无法以言语形容地丑脸,上面布満了刀疤、紫痂,非但丑陋,而且骇人。拥有这张丑脸的人稳稳抱着自己,眼神奇特地注视着他。
也许是那种无比复杂地眼神打动了他,也许是那个人⾝上特有神秘的气质在昅引他,总之雁志一点都不害怕那张脸,他轻轻叫道:“叔叔。”
那个人眼神明显地震动,而后连⾝子也动起来,在他意识到有其他事情发生地时候,那人挥手令他意识沉入昏迷,再醒来,就是文大姐姐抱着他了,眼神也同样的奇怪,说不清是怜悯,是痛惜,是苦楚,是欢欣,抑或,是那掩蔵不住的深深的痛恨。
几年来,偶然夜半梦回,莫名心惊,他便尝试着告诉自己,没有那个人,那只是自己思念父亲的一场梦。父亲不要他,起码,至少父亲不会流露出带有那么強烈和复杂情感的眼神。
“是他吗?”低语“他容颜销毁,虽生犹死,孤嫉愤怒,所以宁负天下人。”
有一滴泪,缓缓滑落。那个丑陋不堪的青衫男子,如今他在哪里对着滔滔江水,独自怆然,孤心绝意,并不企图天底下任何一人对其的谅解。
不愧是那巨的儿子啊,只是稍一提醒,就能立刻抓住当年那个心狠手毒大凶之人的准确心理。藌爱眼睛闪闪发光,微笑想着,文姑娘若听见这一句话,想必定会认为是养虎为患了吧?
雁志开始认真地打量藌爱,红衣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约摸二十出头,脸上的媚妩之意还是让他怎么看怎么别拗。不过从他的年龄看起来,如果自己的父亲于那一年便已死去,当时藌爱也不过就十六七岁尚属稚嫰。
“请问,”他小心翼翼道“你是我父亲的什么人呢?”
藌爱嫣然一笑,忽然转了个⾝,大红的裙摆飘散开来,迷迷:“小主人瞧我象是什么⾝份?”
舞伎优宠。雁志不自觉冒出这个念头,并没敢说出口。
藌爱接下来的说辞证实这一点:“我是他的男宠。”
他眼神烈烈,逗挑般地盯着拘谨窘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