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上的水军也想要张弓反击,可是船⾝夹在两艘大船中间,左右商船侧弦加起来上百号人,虽然准头不是很⾼,但这些人明显都是商人们请来的护卫,臂力奇強无比,每一支箭都势大力沉,耳听得箭如雨下,嗖嗖破空之声不绝,箭枝射在船板上发出铎铎声响,深入木板,谁还敢抬起头来送死。
快船原是用来追击敌人,设计唯恐不够轻快,只有一个凹形的船⾝,既无篷又无舱,头顶空空,二十多名水军死死用盾牌护住⾝体,一群人⻳缩为一团,动也不敢动一下。
箭枝既密,再怎么差的准头也有射中的时候,况且还是那么大一堆目标,偶有一支箭射入盾牌缝隙,就听得一声长声惨叫,一人伏倒在地,盾阵中间空了一块。
两边的箭雨迅速向这里集中射击,箭如飞蝗,盾阵中接二连三发出水军中箭的惨叫,立时伏倒一大片人,还有一名水军的脚面被箭射穿,钉在船板之上,孤⾝暴lou在箭雨之下,转瞬间叫声嘎然而止,⾝上带着十多支羽箭轰然倒下。
盾阵既破,单个的盾牌就挡不住来自两边的羽箭。
残余的水军们一声发喊,扔下手中的盾牌,纵⾝跳入河水,四个凶悍之徒,抓起船上的长弓,意图和商船护卫对射,一个人在弯腰之时就被羽箭自后心射入,扑倒在船板上,七八只羽箭接踵而至。一阵噗噗闷响,尸⾝上就cha満了箭枝。
两旁射箭的都是各个商业协会签订长约地护卫,长期随同商业协会走南闯北,被军士刁难原是寻常,平时只能忍气呑声,今天在凌风鼓励下,将这些趾⾼气扬的家伙们瓮中捉鳖。一时士气⾼涨,往曰里所积累的怨气全部发怈出来。一箭方才离弦,马上又抓起一支,挽弓搭箭,生怕自己少**一箭,有激动的护卫⾝子都探出了船舷,大呼小叫,分外痛快解恨。
这些人都是具有一定斗气水平的武者。多射得几箭,准头越来越⾼,即便不中,也离得不远,加之臂力奇大,射出的箭枝带着呜呜风声,不射死也要吓死几个。
那三名悍勇水军只射得几箭,顾得左来顾不了右。刚将一名探出大半个⾝子的护卫射落船舷,羽箭就蜂拥而至,一个水军面门、腹小、肩头连续中箭,哼也不哼一声,一头栽倒在船板上,手脚菗搐几下。便即不动。
另两名水军眼见同伴瞬间丧命,好勇斗狠之心土崩瓦解,心中胆寒,不敢再行对抗,一左一右,就要跳入水中。
就听得向右地水军⾝体刚刚跳起,嘿了一声,腿大被利箭射穿,在空中又被五六支长箭射中,还没有落入水中便一命呜呼。往左跳的水军动作稍快。⾝体鱼跃入水。原立⾝之处铎铎声响作一片,cha満了羽箭。他也机敏,下水一个猛子扎入水底,潜游至气竭,方才lou头呼昅。
一支羽箭悄无声息,噗地一下,从他后脑射入,由口中射出,他地右手伸向空中,五指稍一曲握,浮在水面之上,再也不能动弹。
这时先前跳入水中的水军,也多数被射死在河面,只有两人水性娴熟,逃到了远处,头也不敢回,奋力扑水,渐行渐远。
商船护卫奋兴至极,他们何尝有过这么畅快的感觉,一个个挥舞着手中武器,欢呼雀跃,对着联军的船队大喊大叫,脸上全都是喜悦无限。
这一轮快攻费时不长,短短三四分钟,兔起鹘落,联军快船水军三十余名水手,除两人逃走,其余全数被射死,河面之上,数十具尸体,或头埋水中,或仰面朝天,载浮载沉,顺流而下,那艘快船也被护卫们扔上火把,斩断飞爪绳索,火苗腾起,向着联军船队,飘飘荡荡而去。
联军的指挥官眼睁睁看着他手下的水军被屠戮,目眦欲裂,啪地一声,硬生生把手中昂贵的水晶望远镜捏作两断,咆哮着向手下发布命令:“kao上去,kao上去!准备投石机、准备巨弩,我要把这群混蛋全部杀光!传令下去,待会儿不要俘虏,一个都不准留!”
联军水军兔死狐悲,见到自己人命丧这些胆大包天地商人手中,早就怒发冲冠,看到中军指挥舰上的旗号,齐声发喊,军官们鞭打着水手落帆下浆,奋力划船,向着商船队速加接近。
甲板上,水军们忙忙碌碌,将船帆降下、捆扎结实,把投石机、船弩抬上甲板。
按照惯例,商船根本不敢和正规水军对抗,他们以为又是一次轻松的拦截行动,没有准备重型水战武器,现在急忙冲进底舱,把投石机、巨弩搬上来,安置就位,绞紧上弦,河面上响起一片尖锐的吱吱声响,刺人耳膜,这一番做法,已是正规水战的态势。
联军船队自有精灵神殿的人协同,那个牧师望着对面⾼声挑衅的商队护卫,眉头紧皱。
“指挥官阁下,这些商人不过有一些随船护卫,你认为他们真的有胆子和我们正面抗衡,这不是很奇怪吗?”
联军指挥官头脑充血,怒目指着水面飘来地水军尸体,大声说到:“法师,您看看,您看看他们是如何对待我的手下,你现在还认为他们没有胆子正面和水军抗衡?难道要等到我的人都死光了,才是正确的吗?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
牧师看了看暴怒的指挥官,又看看船上同仇敌忾的水军们,那些尖锐地、有如长矛一般的巨弩,再看看对面商船队,只有一群护卫在甲板叫嚣。并没有看见他们有什么重型武器的样子,连水面作战必须地降帆下桨都没有做。
他让人爬上桅杆,确认对方的船队确实没有水战武器,也没有摆出正常的水战阵列,低头想了想,难道这些商人们全都疯了,以为kao着船⾝⾼大。可以硬闯水军船队?
他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这段时间神殿被来自各方的诘难弄得焦头烂额,这些商人们又来得蹊跷,实在让他不敢大意。
他小声吩咐下去,命令船队所有的法师都在船舱做好准备,准备好各自拿手的魔法,随时参战支援。
同时,他又命令启动战船上的魔法阵。后方船队上地魔力全数向前输送,在前方形成了一道魔法墙,牢牢护住本方战舰,方才放了心,回到指挥官⾝旁。
舰队指挥官望了他一眼,虽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还是没有说什么。
嘣嘣两声沉闷地响声,一块投石和一枝巨弩从船上同时发出。
这是为了确定方位和距离。
水上作战。水波动荡不定,船⾝摇摆,不可能采用精确射击,丁点偏移,投石和巨弩就无法命中对方,这要求射手具有丰富地经验。其次,作战距离也是越近越好,以能提⾼命中准确度。
而作战地方式,也是依kao集中全船的远程武器,以大面攻击的形式,加大击中敌船的可能性。
巨弩射空了,准确度最⾼的巨弩落在对方船队的空隙,溅起一溜水花,没入了水中。
投石则准确地落在了一艘商船地船舷,砸掉了一大块船帮。飞溅的碎石木渣将两名附近的护卫击倒。指挥官和牧师亲眼看见那两人被人扶起,带着満⾝鲜血。抬进了船舱。
护卫们的叫嚣声嘎然而止,然后慌忙退入船舱,再也不敢lou头。
吼,全军齐声呐喊。
那个负责校正投石机的士官挠了挠头皮,无奈地摇了头摇,他明明瞄准的是另外一艘船,结果却打到了旁边。
管他呢,反正对方的船队那么密集,打到哪艘船不也一样?
“目标,左前十度,仰角四十度!”他估计了一下船队接近的速度,飞快地报出新地标尺。
传令官大声复述着他报出的标尺,各个远程武器都在紧急调整。
“齐射!”
一大片乌云离开了kao前的战船,分作两拨,投石向斜上飞升,呈弧线向下击落,在它的下方,是巨弩齐射,巨弩的准确率要⾼得多。
嘭嘭嘭嘭,对面船队先头商船四周,炸开大片的水花。
一多半地投石都落空了,只有少数击打在对方空荡荡的前甲板上,木屑碎石纷飞,大块大块的木板被击破,有一根木板被砸断,半截翘了起来,指向天空,犬牙状的断裂处像一张无奈裂开的嘴,面对水军的攻击,全无用处。
几根巨弩cha在船头,深深地cha入了木头。
商船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冒头。
船队还没有落帆,依然向着水军驶来,商船队后方开始出现一些小骚动,但很快平息。
“他们在⼲什么?为什么还不落帆投降?”牧师没有打过水战,看不太懂。
指挥官放下手中新换的水晶望远镜,冷笑到:“他们的做法,不外乎就是硬冲我军船队,这等伎俩,在我面前有何用处?命令,停止划桨,顺流而下,保持和对方船队的距离。远程武器连续打击!”
投石和弩箭一波接着一波,商船队先头的五艘船被打得七零八落,船头基本都已尽毁,桅杆也被打断,没了动力,只能顺流而下,有一艘船地水线部分破了一个大洞,河水汩汩而入,船速变慢,整个船队地速度都降了下来。
木质巨船,就是船⾝被打穿,也很难沉入水底,就像水中一块木板,虽然周边无遮无掩,依kao自⾝浮力仍能浮于水面,古代水上作战,不可能完全依kao投石取得战争胜利。
投石毕竟不能无限发射,十余轮下来,船上投石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巨弩也降低了发射地速度。
商船队商的护卫,又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对着无能为力的水军战船大声鼓噪,嘲笑他们的无能。
指挥官冷笑了一声,对方kao前的船只,船帆已经被打掉,已成为一条死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他佩服对方的胆量,却对对方的无知而感到悲哀。
一声令下,水军两翼分出,后方战船顶了上来,化作前队,兵分两路,向着对方的商船队快速接近。
他们没有直接kao上去,而是保持和对方的距离,将后面几艘商船的船桅也一一打断,近十艘商船横亘在船队前方,整个商船队都成为一只无法动弹的死鱼。
护卫们终于害怕了,纷纷跑到船尾,跳入水中,向着后方的船只游去,商船队中间出现了大规模的混乱,许多的船只都在转向,企图拖离船队逃跑,几十艘船在水面上绞作一团,不时发出大巨的碰撞声,船队无可避免地停了下来。
指挥官尽管对商队恨之入骨,还是克制着冲动,认真观察。
商船队的确不可能再调整船队了,敌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这不是假装的,可以肯定,一个小时之內,船队也无法再恢复秩序。
水军战船终于开始kao近船队,商船护卫们纷纷逃避,水军登上弃置的商船,船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把船下了锚,想要拖延我们的追赶!”
“船上好多的货物啊,大人,我们赚大了!”
原来是这样,先硬冲,不行就丢兵保帅,以为可以全⾝而退,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指挥官全⾝轻松,喜悦无限,笑着对牧师说:“法师大人,今天我们可发大财了,这么多物资,运气实在是好!”牧师也乐得合不拢嘴,现在如果说对方还有埋伏,打死他也不信。
“全军突击!不能放走一艘船!”
战船如恶鲨捕食,冲进了商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