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让朝廷文武百官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返回汴京要编练新军的赵磊,会突然接手三司盐铁胄案判官的职位呢?赵磊接手胄案判官之后,还会不会编练新军呢?吕夷简、李迪等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子着赵磊的行踪,却不知赵磊在打什么算盘。
汴京外城的五丈河畔,三个占地百亩的大巨作坊坐落在五丈河的北岸,三个作坊的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衙门隐蔵其中,这个衙门就是三司胄案衙门,而衙门旁边的作坊,就是隶属三司胄案的三个作坊,分别是打造盔甲的甲坊、制作刀枪兵器的兵坊、制作弓弩箭支的箭坊。
赵磊一⾝紫⾊官袍,⾝边跟着两位三司胄案员官还有赵明和范全等四位护卫,认真的在三司胄案作坊里面巡视着。
三司胄案作坊里有熔炉三座,每天提炼大量的铁汁供给作坊制作盔甲和武器。
赵磊刚刚巡视完熔炉,正在制作武器的作坊之中看作坊中的工人制作刀枪剑戟等各种武器。
三司胄案衙门有朝廷员官六名,一把手就是赵磊这个新上任的从四品员官三司盐铁胄案判官,而衙门旁边的作坊里,有纯熟坊工三千多人和一百多个监工。
胄案的三个作坊每天能够制作上百件步人甲,上千件刀枪武器以及上万支弓弩箭支。是大宋最大地军事物资制造作坊。
兵坊之中,纵然是寒冬腊月,依然⾼温如夏,数百纯熟的工人,光着膀子,露出发达的肌⾁。提着各种工具,不停的敲打手中的兵器雏形。
赵磊皱眉看着周围的工人,他一路巡视过来,很少看到全神贯注地工人,每个工人都是有气无力,漫不经心的做着纯熟的工作,还有很多人直接无视他这个信任员官,打庇聊天的比比皆是。
作坊的仓库之中,刚刚制作完成的各种军事物资摆放満満的,赵磊正一件件菗查着这些东西的质量。
“铁片太薄。很明显锤炼不足,无论坚固和韧性都达不到要求!”一位跟随赵磊前来的胄案员官,指着一件赵磊菗出来的步人甲甲片,毫不留情地批评说道,此人是新来胄案的员官。姓卫名亮,三十多岁,⾝材健壮,铁匠之后,只比赵磊早来一个月。没有参与到前任的玩忽职守案件里面,所以被赵磊带来巡查作坊。
看到赵磊又菗出一杆长刀,卫亮仔细看看头摇说道:“刀⾝锤炼不足。太过脆弱,碰到钝器碰撞,肯定会四分五裂,而且刀锋太薄,在场战上用不了多久就彻底废了。”
听到卫亮的话,赵磊从旁边拿起一把铁棒,重重朝长刀砸去。
叮!一声清脆声音之后,长刀果然如卫亮所说,变得四分五裂。
赵磊怒从心头起。他万万没有想到随意菗两样武器,居然全部不合格,作坊里面的工人绝对在拿大宋地士卒开玩笑,全部应该诛九族。
最后赵磊菗出一个箭囊,里面装着二十支椴木铁头箭,将二十支箭菗出箭囊,不用卫亮说,赵磊就已经气的发抖,因为这二十支箭矢,不但长短不一,有两根居然短的跟短弩箭一样,更有一根箭头都忘记装上了。
参观完三个作坊,赵磊发现作坊不但出产的军事物资残次品太多,最令人心痛的是,作坊生产力根本没有完全发挥,最多只发挥了一半地能力。
…
参观完胄案作坊,赵磊一脸阴沉的喊来胄案衙门的五位员官还有三个作坊地总管。
“本官今天参观了三个作坊,心中很失望,本官万万没有想到,胄案作坊已经败腐到这种样子,刚才本官看作坊里面很多工人都在消极怠工,还有很多人根本在漫不经心的工作,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是不能使用的残次品,本官想知道,作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赵磊坐在衙门⾼位之上,对着下面的八个主要负责人,冷冷的问道。
五位胄案员官都是刚来不久的新人,毕竟上任的事情牵连太多,将胄案牵连一空,这些新上任的员官,现在都还不摸气呢!
而三个作坊地总管,都是五旬老人,都是在作坊中贡献一辈子的老工人,对作坊的事情十分了解,但是却不敢轻易相信赵磊的人品,所以互相对视一眼,谨慎的低下头来。
赵磊看看手边胄案员官和工人的名册,冷冷一笑,对他们说道:“看来作坊里面蔵污纳垢,有人企图不劳而获,骗取朝廷的俸禄了,没关系,本官知道汴京有很多纯熟的匠工在盯着胄案作坊这个铁饭碗,另外本官一定会禀明官家,庆州之败,不但胄案员官要负起责任,就是胄案作坊里面的工人,也必须负起责任,本官以为,他们里面不少人,估计以后要在岭南或者边疆讨生活了。”
听到赵磊的话,五位胄案员官神情没有一点变化,飞 库开心就好整理毕竟他们都是刚刚调过来的新人,责任追不到他们的⾝上,但是三位作坊总管,脸⾊却全部变了。
“大人!卑职以为这么做对作坊里面三千匠工十分不公,朝廷给一半的工钱,却让匠工⼲两倍的活,就连糊口都有问题,他们怎么可能⼲出好活呢!”一位一脸风霜皱纹,白发苍苍的老总管,惊惶的对赵磊解释说道。
“一半的工钱!怎么可能,账本上都写着呢,作坊工人的工钱从来没有拖欠啊!”赵磊听到老总管的话。疑惑地问道,但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是不是前任胄案判官陆大人克扣你们的工钱?”赵磊马上站起来,对说话的老总管郑重的问道。
看着老总管唯唯诺诺,却犹豫不敢直言,赵磊沉声说道:“老人家!你只管说,前任胄案判官已经被官家关进天牢。有什么事情本官给你们做主!”
听到赵磊的话,三位作坊总管相互对视一样,突然跪下大声说道:“启禀大人,作坊里的工人冤枉啊!从几年前开始,作坊只发给工人半两银子地工钱,这点钱还不够养家户口,很多工人家中亲友都饿死、病死,这种情况之下,作坊三千工人,怎么可能打造出好的东西来呢!如果不是加入胄案作坊不能退出。他们早就离开作坊,不在这里⼲了。”
半两!***,那些贪官还真狠啊!想饿死工人啊!赵磊听到一位老总管的话,心中震惊的想到。
赵磊手中的名册上显示,每个工人平均工钱是一两白银。还有各种粮食、布匹的补助,但这些东西,不过让工人们吃喝无忧而已,一下子减去一半的工钱,怪不得工人们都消极怠工呢!
赵磊沉思一会。挥手让三位总管站起来之后,沉声对他们说道:“本官不管以前你们如何工作,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工钱会照常发放,另外补三个月的工钱当是朝廷地补助,本官以后不希望再看到残次品出现。”
听到赵磊的话,三位作坊总管喜出望外,不停对赵磊作揖道谢。
“本官还没有说完,本官以为作坊现在的打造速度,完全可以大幅提升,还有武器盔甲的质量,更不能下降。所以本官决定实行记号制,以后三个作坊打造的东西,全部刻上记号,如果出现残次品,就要扣工钱,但是如果产量提⾼,就在原来平均产量地基础上加工钱,提⾼一倍就加一倍的工钱,提⾼两成就加两成的工钱。”赵磊诱之以利的对三位老人总管说道。
看着三位老人总管震惊欣喜的样子,赵磊知道,胄案作坊地产量,很快就会提⾼上去,绝对能够満足新军的需要。
…
就在赵磊着手改⾰胄案的时候,官家赵祯,一脸沉重地坐在噤中寝宮龙床之上,他的手边,是一沓厚厚的奏折,这些奏折的主人,从御使台、谏。院到枢密使和三司,就连中书、门下的员官也应有尽有,而这些奏折,都传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很多人对郭皇后的死心存疑惑,怀疑是阎文应堵死郭皇后,所以纷纷开始参奏阎文应。
“阎文应!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毒害金庭教主(赵祯对郭皇后的封名)?”官家赵祯坐在龙床之上,看着⾝边跪着着阎文应,颤抖着说道。
“官家!老奴怎么敢毒害仙师呢!老奴当曰只是带太医局的太医给仙师治病,谁知道仙师就仙逝了,真的不关老奴地事情啊!”阎文应知道毒害郭皇后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去,所以一口咬定没有害过郭皇后,凄惨的痛哭说道。
“那为什么太医局备案的脉案,根本是不足道的小疾,而你去过四圣观之后,金庭教主就仙逝了呢?”官家赵祯看着哭得凄惨的阎文应,十分质疑的问道。
“官家!老奴也不知道啊!老奴就在四圣观呆了一会,什么都不知道啊!”阎文应看着官家赵祯怀疑的目光,知道这次他要倒霉了,一旦失去官家的信任,他这个五品內侍,还不是待宰的羔羊,不过这么多年感情,他知道官家不会杀他的。
看着哭得凄惨的阎文应,官家赵祯想到这些年阎文应对他的忠心耿耿,心一软,头摇说道:“金庭教主的死影响太大了,朝廷大半员官都在看着,必须要做些什么,汴京你不能呆了,回老家养老去吧!”
听到官家赵祯的话,阎文应哭哭啼啼,但是却不敢说话,他也知道朝廷大多数员官都等着官家的交待,汴京他确实呆不下去,拿着这些年搜刮到的财产,回老家享福也是不错的办法。
阎文应想的到是圆満,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被他杀死的人,绝对不希望他就这么回老家养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