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腼腆地笑道:“这不刚开学第一个月要军训嘛,也真是巧,我们刚刚从操场上训练回来,我一回宿舍就接到电话了,我一听门卫大哥说是两个当兵的,心就砰砰地跳开了,盼着是你们,又实在不敢想,没想到一出来看真是你们,我都快乐疯了!”
“老七,你们军训,有时间陪我们吗?”刘強问他。
小飞笑道:“没事,我们这军训没那么紧张。我们班的教官是新乡人,东风的!是咱们的老乡,对我可照顾啦,中午我跟他请个假,反正回去也是在宿舍里练內务。就是下午要忙些,今天是军训倒数第二天,下午分列式彩排之后还要实弹打靶呢,这可是整个军训期第一次打靶,也是唯一一次,我可得参加。晚上的时候咱们好好聊聊,老大我都快想死你们了!对了怎么四哥没来?”
看着小飞连珠炮一样地说个不停,钟国龙和刘強直想笑,钟国龙跟他说了利华没回来的原因,小飞直呼遗憾,拉着钟国龙和刘強进了学校,先领着他们到学校的招待所开了间房,又拉着钟国龙和刘強的手说带他们去食堂吃饭,还忽悠着钟国龙说食堂里到处都是美女,管饱饭的同时还养眼。
钟国龙和刘強欣然答应了小飞的邀请,谭小飞一手拉着一个,兄弟三个进了食堂,第一次来到大学的食堂,亲⾝感受一下大生学们就餐的氛围,钟国龙和刘強简直有些目不暇接了,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其中一个饭桌上,才感觉熟悉了许多:那桌子周围围着吃饭的是八位武警战士,应该是军训的教官们,全食堂就他们还算归整些。那边的武警教官们显然也发现了钟国龙了刘強。双方对上了眼。谭小飞奋兴地跑过去,对一名一级士官说道:“教官!这是我的两个哥哥,他们也是军人。也都是咱们新乡的,今天来看我了。”
那位教官放下碗筷,友好地走过来和钟国龙和刘強敬礼打招呼,大家都是老乡。自然亲热许多,自我介绍中钟国龙得知对方叫陆平,是武汉某武警中队地一位士官。陆平热情地拉钟国龙和刘強过到他们地桌子上一起吃,钟国龙他俩推辞不过,就走了过去。在场的教官除了一位少尉,其他全都是士官,钟国龙他们一过去,武警们就被他俩的臂章给昅引了:臂章上是两杆枪交叉中间一柄利剑,武警都知道特种队部是闪电利剑臂章。但这种没看过。陆平奇怪地问他俩这臂章属于什么队部地,钟国龙还是照旧。说自己是疆新某团农场的饲养员。看武警们将信将疑的样子,钟国龙赶紧把话题岔开。
武警教官们又聊到下午军训生学们到靶场射击的事情,说下午学校地不少导领也要到现场去观看,同去的还有几位导领的家属,这原本是不符合规定的,最终队部首长却同意了,言语之间也都感叹一番,小飞这时候倒是会见缝揷针,说自己两位哥哥能不能也去看看。反正规定已经不成规定了,再说军人和军人之间多少有些见面熟。陆平跟那位少尉说了几句。少尉答应一会儿跟军训营长说一声,说问题不大。看到小飞惊喜的样子。钟国龙和刘強心里却无所谓,反正下午没什么事,看看就看看。吃完饭,大伙刚一出食堂,正赶上一位武警上尉军官迎面过来,正是军训营长,那少尉倒是热情,马上跑过去跟他请示,那上尉走过来看了看钟国龙和刘強,钟国龙他俩礼节性地敬礼,上尉一看是两个陆军士官,态度有些傲慢,不过到底是同意了。
狭小的靶场內,只有八个胸环靶,全部参加军训的大一生新们按照专业班级被划分成每八个人一组,靶场后面的空地上,站満了前来观看的人群,这些人中有大学地导领,也有像钟国龙和刘強这样的通过各种“关系”进来地观众。
军训这样的射击训练,与其说是训练,倒不如说是给生学一次摸枪的机会,全体军训生学列队,然后拉歌,拉完歌儿有教官宣布射击训练开始,在通报了射击训练注意事项之后,一名教官将射击要领讲述了一遍,然后每个射击位站一名教官,生学们依次采用卧姿持枪,教官们帮他们矫正好射击的势姿,打靶随即开始,枪用的是八一杠,每个生学五发弹子,打完换下一组,射击的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要说十环八环,能中靶就已经是不错了,个别女生卧倒在那里,战战兢兢地手扣着扳机,开枪的同时忙着回头,再搭上一声尖叫,至于弹子打到那里,完全不用报靶员操心了。谭小飞也打了,成绩相当“不错”五枪有三枪中靶,两个五环,居然还中了个八环,赢得了旁边好几个女生的喝彩,小飞很自豪地站起⾝,还没忘冲钟国龙和刘強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很有成就感的表情,把钟国龙和刘強逗得直想捂肚子。这样地射击进行地并不慢,一组又一组,把钟国龙和刘強看得直想笑,最后两个人同时把关注度从胸环靶转移,只当是看看热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生学们全部打完,这时候场面倒活跃了不少,几位摩拳擦掌地校导领被那位军训营长带到射击位,接连打了好几轮,成绩并不比生学強多少,旁边的钟国龙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心疼起那些弹子了。这时候也深切地感受到地方与自己所在队部的差异,钟国龙见没什么看头,和旁边同样感觉无聊的刘強商量着准备退场了,正在这个时候,有生学喊了一句:“教官们表演一次吧!”
这样的起哄很具有号召力,喊声从几个生学迅速演变成全体生学拉歌一般地起哄声,教官们这时候也都跃跃欲试地看着上尉军训营长,这样展现的机会似乎正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怎么犹豫,上尉就顺应了民意,叫出八名教官来。被点名的教官自然是平时射击成绩相当不错的。在这些年轻的大生学面前表演自己地枪法,当然也很有面子,一切准备活动就绪后。教官们地开始射击,这下果然与生学们不同,八名教官动作很是标准,射击也十分有节奏感。靶场第一次响起比较像那么回事的枪声。教官们射击完毕,收枪,立正,威风凛凛地站在射击位前,在一片叫好声中,教官们的射击成绩被一一报了出来,五发弹子,基本上全都在40环以上。上尉军训营长脸上红光闪现,很自豪地和部下一起享受着喝彩声和掌声。目光也在观看地人群中扫视着,当他的目光扫到钟国龙和刘強脸上时。却有些惊愕了,接着,甚至有些愤怒:所有的人里面,只有这两个士官嘴角流露出无所谓的微笑,看眼神似乎也并没有任何欣赏地意思,刘強凑到钟国龙耳朵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引得钟国龙笑了起来。上尉嘴角**了一下,居然大步朝钟国龙他俩走了过来,故意大声说道:“两位解放军兄弟,你们要不要给我们表演一下。也让我们领略一下陆军老大哥的风采?”
他这句话看似客气。却是在表达着对钟国龙和刘強的不満,相当于“将”了钟国龙他俩一“军。”钟国龙一愣,随即感觉自己和刘強确实有些“失态”了。见上尉这么说,钟国龙连忙谦虚地说道:“这怎么行呢?我们俩就是来看热闹的,再说,这也不符合规定啊。”
“没什么规定不规定的,我们又不是舍不得那几发弹子。”上尉铁了心要教训他俩,颇有些挑衅一样地说:“怎么样?两位展示一下吧?”
他这么一说,生学们又开始起哄,倒让钟国龙和刘強有些下不来台了,钟国龙当兵两年多,张扬的个性收敛了不少,他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过多的表现自己,和刘強对视了一眼,仍然笑着说:“我们俩只是队部后勤团农场里喂猪的饲养员,平时连枪都摸得少,您就别让我们丢人了吧。”
“呵呵?”上尉有些阴阳怪气地笑道:“饲养员?解放军里面也有养猪地饲养员哈?连枪都不敢打,还当个什么兵啊?”他语气里故意把喂猪两个字抬⾼了两度,引来生学们一阵哄笑。
旁边刘強一听他这么说,终于是忍不住了,回头冲钟国龙点了点头,钟国龙明白他的意思,感觉自己再推辞下去,这上尉只不定又要损他们什么了,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俩也不能给队部地广大饲养员战友们丢人了不是?那我们就打一次吧!”
“好!”上尉带着笑转⾝命令发弹员给他们发弹子,钟国龙和刘強各拿着五发弹子,很随意地拎着八一步枪走到了射击位上,这下子生学们的注意力全都被昅引住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两个自称是饲养员的解放军战士枪法到底怎么样。全场静悄悄的,全都在看着钟国龙和刘強。钟国龙他俩眼睛根本不看远处的胸环靶,将弹子一发一发庒进弹夹,再瞄了一眼环靶,两个人还没忘扭过⾝来笑嘻嘻地对望一眼。忽然,两个人同时转⾝,并没有卧倒,而是采用立姿势姿,手里的八一自动步枪同时抬起,几乎没有任何地停顿,清脆的枪声随之响起!单发,五秒时间打完五发弹子,一秒一发,节奏感分明。射击完毕,随手关掉险保,将枪交给旁边的武警教官。大家全都屏住呼昅,等待着报靶员的信息。这次报靶员报靶的时间略微有些慢,但是结果一出来,全场惊动:一号靶5环満环,二号靶五十环満环!
停顿几秒之后,雷鸣般地掌声和喝彩声响起,上尉地脸⾊从惊讶到震惊,最后不得不红着脸走过去,冲钟国龙和刘強竖起大拇指,还没忘酸溜溜地自我解嘲一句:“两位,解放军的后勤饲养员要真有你们这枪法,我们这些人估计都得回家喽!”钟国龙和刘強没有接话,报以心照不宣地微笑。那边队列里谭小飞惊喜地看着老大和老六,随即开始在左右大肆宣扬:那是我俩哥哥!教官陆平钦佩地看着钟国龙和刘強,回⾝冲小飞笑道:“你那两个兄弟绝对不是养猪的!”
晚上回到学校,谭小飞少不得又大赞钟国龙和刘強真是给自己“挣脸“了,钟国龙他俩却苦笑连连:当时是事情被逼到那份儿上了,否则的话,他们绝对不会上。在一群生学和地方武警面前展示枪法,有什么可”挣脸“的呢?大学的宿舍管理基本上不会太严,小飞晚上也没回宿舍,兄弟三人好好聊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钟国龙和刘強就告别了小飞,先到火车站买了票,又来到汽车站大门口,七点三十分,老余带着他们的大包小包的,准时下了车,钟国龙和刘強连忙迎了上去,连说难为老余了,老余说这点儿行李物品他让当村长的本家哥哥开着三码车装了足足小半车一路送到了镇上,班车差点没拒载,见老余穿着军装是军人,才勉強装上了车,一上车个体司机倒是挺有面子,也没让老余额外打票,算是军人优先了,三个人笑了一阵,随便找了个摊子吃了点早饭,离火车发车也就差不多了,这才又到火车站进站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