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荣国府非常炎热,就算林黛玉的潇湘馆有竹影掩映也不能稍减酷暑之热。凌空借口要去上香,一大早就跑去了馒头庵。
凌空的心思其他人如何不明白,只不过荣国府中姐妹已经很多,也不在乎多妙玉一个。妙玉虽然不是天命教的人,但这些年相处下来,众女对妙玉还是十分欣赏的。
“妙玉师傅,你一个人枯坐着读经不无聊么?”凌空上蹿下跳像只猴儿,没有半点妙玉所欣赏的温文尔雅之气。
妙玉冷着一张脸,对凌空不理不睬,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有凌空这个人存在一般。凌空毫不气馁,屡败屡战,扰得妙玉根本就不能安心读书。
“妙玉师姐,慈航静斋除了斋主其他长老可是不能收徒的,白师伯怎么会收你为徒的?”凌空故意把连凑在了妙玉的如花娇颜面前,妙玉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噴出的热气在自己的双颊肆虐。
妙玉已经知道这个凌空确实哥是慈航静斋斋主言静庵的嫡传弟子,这件事情尽管不可思议,但既然师傅已经证实,自然便不会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言斋主如何会教出凌空这样惫懒的弟子,这就是妙玉大伤脑筋的事情了。
正因为凌空是妙玉的师弟,因此尽管妙玉对凌空百般看不惯,但还是只能忍着性子和凌空周旋。妙玉也不是没有想过用武力服征,但动手的结果就是让凌空借机在她的上狠狠拍了几下。也正是因为这几下打之仇,妙玉才对凌空爱理不理。
然而凌空却仿佛是妙玉命中的魔星,她知道凌空在其他女人面前大都会表现的温文尔雅倜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子才像言斋主教出的弟子,没有给慈航静斋丢脸。慈航静斋可能不承认妙玉这个弟子,但妙玉始终认为慈航静斋是她唯一的师门。
妙玉并不是慈航静斋的正牌弟子,对凌空所问的这个问题自然是大为敏感,冷笑道:“凌公子是想用门规治妙玉的罪或者是师傅的罪么?”
凌空没想到妙玉会这么大反应,陪笑道:“妙玉姐姐言重了,你看我这张笨嘴不会说话,尽惹姐姐生气。”
妙玉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凌空三魂丢了个精光,只听妙玉道:“谁是你的姐姐了,自作多情。”
凌空听到妙玉并未真的生气,笑道:“姐姐,你看这大热天的,我们不如手谈几局,对于我们的⾝体心灵思维想来都是极好的。”
妙玉在围棋上很有天分,棋艺在整个荣国府都是数一数二的,听到凌空要和她挑战,妙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虐杀”凌空的机会,很快便拿出一套棋具。妙玉本为公侯世家姐小,所用的棋具自然极为考究。凌空不是没有见过好的棋具,但这套棋具依旧称得上上品。
棋具的好坏并不影响棋艺的发挥,凌空对于围棋虽然有所涉猎,但对这方面并不感趣兴,因此也就是会而不精。和妙玉下了几手之后妙玉已经大概测出他的水准,他这样的水准还在荣国府整体水平平均值以下。遇到这样主动上来找虐的菜鸟妙玉也是心情悦愉,小嘴泛起一个美艳绝伦的弧度,让凌空失神之下又是走出了几步昏棋。
凌空的其一本来就差了妙玉好几条大街,他又因为妙玉的美⾊而连出昏招,很快凌空就被妙玉杀的七零八落。
“凌公子,手谈有乐,我们再下几局如何?”妙玉脸上分明有几分戏谑。
凌空假装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言,笑道:“好啊好啊,难得姐姐你有如此雅兴,我凌空这回也可以说是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继续开盘,这次凌空开始专心致志的应付妙玉的攻势,他的棋路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但胜在稳健,就算妙玉棋艺比他⾼超许多,也不是几十手之內可以完事的了。
凌空继续输,两人继续开盘。如此不知道下了几盘,凌空无一例外全部告负,凌空自然少不了不通冷嘲热讽,凌空雷打不动,似乎听不懂妙玉的话,你说你的我笑我的,始终乐呵呵的,倒是让妙玉怀疑凌空是否真的从这屡战屡败的棋局当中感受到了快乐。
妙玉虽然对凌空看似不屑一顾,实际上对凌空的进步还是有些诧异的,棋艺到了凌空这样的年纪很难提升,凌空以前似乎并没有怎么认真下过围棋,和妙玉下了这么几局,虽然仍旧差距明显,但昏招已经明显减少,至少称得上中规中矩。
妙玉这里不光有围棋,还有极好的茶,这茶林黛玉薛宝钗等人都是极喜欢的。只是妙玉性子恬淡,又是出⾝慈航静斋,在这儿实际上是监视天命教,林黛玉等人就算眼馋人家的茶,也不好巴巴的跑过来讨要。凌空却不管这些,妙玉泡一杯茶的话还好,要是不泡他准会自己泡上一大茶壶牛饮一番,让妙玉心疼自己的绝世好茶被一头蠢猪给拱了。
又是妙玉也会想,要是凌空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和在林黛玉等人面前那样风度翩翩,自己恐怕已经被这样的男人所迷,不要说凌空这般殷勤的追求了,妙玉主动投怀送抱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凌空这小贼似乎不理解妙玉的心思,在妙玉面前一直都是鲁男子的形象,说的好听一点就是阳光没有心机的大男孩,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个耝俗缺心眼的臭男人。这样的形象无疑和妙玉心中白马王子的形象相去甚远,这也就难怪凌空这些天每天都往馒头庵跑却没有什么实际进展了。
凌空并不是不知道妙玉喜欢怎样的男人,但凌空不愿意去伪装,他在妙玉面前愿意显现出这样一幅面孔,并且他坚信就算自己不作任何改变,妙玉最终都会接受自己。
因为妙玉会期待着凌空为她而改变,这就是她最大的软肋。而凌空却深知,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很难因为另外一个人而彻底改变的。或许,他/她会在一定的时间內改变很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的粉饰都会回归到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