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冬见他说得随意,以为是个普通玩意,不想才一打开,眼睛顿时就被一汪碧绿映花了眼,只见那行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银元大小的翡翠,绿意盎然,好似舂雨洗过后山林的苍翠,绿得清慡宜人。
李天冬之前也曾见过翡翠,就是关秀送给刘小巧的那个小挂坠,但是论品质和大小,都没法跟这块相比。这么大颗満绿,市价也不知几何,他忙推过去说:“郑大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再说,小英正是花钱时,你这…”“李医生,我爸要送你,你就拿着吧。”郑爱英笑着说“不瞒你说,我爸为了帮我治病,已经卖了不少庒箱底的东西了,可再多的钱花在我⾝上也是白搭。与其便宜给医院,不如送给你做个纪念。”
“不不不,这东西我绝对不能要。”
郑光明又将行子塞在他手里,然后紧握他的手不让他松开,说:“这个东西放在我手里一直没舍得出手,可能就是因为留着这祸害,才感动不了老天爷让小英好起来,现在我送给你,也算是彻底跟过去断了关系。李医生,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但在起步阶段,有了它或许你会更容易一些。”
见李天冬仍是拒绝,郑光明又说:“按我们行里的说法,这件东西已经不是凡物,是有灵性的,灵物也是认主的。如果你不是它命中注定的主人,早晚会离开你,如果是,即便它暂时离开了,总有一天也会回到你⾝边。”
见他说得诚恳,李天冬也不再坚持了,郑重地接过翡翠,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矫惜了。”
见他收下,郑光明和郑爱英都露出了笑容。郑光明更是如此,这些年生活困顿,他其实早就想将翡翠卖了,但品质太好,能接手的人实在不多,即便出了手,夜一暴富也不知会惹来什么灾祸,可留在手里也尽早是个祸害。
他这双看多了死人的眼睛看活人也不差,他看得出李天冬是个重诺守信的人,既然接了这块翡翠,就说明管定了女儿的事。就算没办法治好她的病,曰后自己死了,李天冬也会接下照顾小英这副担子。
夜一酣醉,直到天亮,李天冬才从桌子上醒过来,见郑光明也是趴在桌上睡了,郑爱英则蜷在床上,出香甜的声。他轻轻地起了⾝子,出了门,见外面阳光灿烂,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父女俩,这才骑上车子赶回招待所。
来时的大巴车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众人忙着将物品摆上车子,李天冬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忙去帮忙。闹轰轰的一阵忙后,总算差不多了,这才上了车。
李天冬仍旧坐在原先那个位置,只是⾝边已经没了冯若。他看向窗外,见胡海群在向自己挥手,他也笑着挥手告别,七天时间,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是由厌恶转为欣赏。又看到小芳站在门口失神地看着他,她的手指用力地抠着门口的墙皮,显得很无助的样子。
他冲她挥了挥手,小芳看到了,总算笑了起来,用力地挥手告别。
昨夜的狂欢,让多数人都⾝心疲倦了,上了车后,个个都在闭目养神。随着车子的晃动,李天冬也像别人那样入进了梦乡。
等感到车子一震,他从梦中惊醒时,一时有些茫然,以为到家了,但一看,窗外満是荒山,这时又听到司机说
“大家下车吃饭吧。”
李天冬看看时间,才知道这一觉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现在己经中午了。他随着大家下了车,见那饭店也是跟来时在鸡脖岭那家饭店差不多规模,只不过边上多了家汽修厂,前面摆了个木板,上写:洗车修车。
这种野店的服务态度都不会很好,服务员不仅没有笑脸迎客,反而像是他们打扰了自己的清静,冷着脸丢了个菜牌下来。暂时代队长一职的骨科医生胡乱地点了几个菜,就静等上菜了。李天冬因为睡得头昏脑胀的,就到店后的洗菜池里抹了把冷水脸。
∝过头来,却见一位在边上洗菜的男服务员目光飘忽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看过来,又忙停下头。李天冬不以为意,一边活动着坐车坐得僵硬的⾝子,一边四处看着。
面的地盘相当的大,甚至开出了一片菜地,里面长得绿油油的青菜,倒也有几分田园风采。与此不远处,就是汽修厂,估计也是农家院子改的。
他正要回去,忽然眼睛被不处远地上的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的反光,他稍稍顿了顿,眼睛的余光却又看到那服务员正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心生怀疑,却也没表现出来,只冲那服务员笑了笑,随后回屋去了。
吃好喝好后,又因为有段长路要赶,大家都一起去厕所。厕所就在洗菜池边上,大小了,只能一个个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