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番他们到了雷动所说的全安地方,那是一处很隐秘的山洞,外面挂満了树藤杂物,除非知道的人,否则外人绝难发现。“你妹妹怎么回事?”进到洞里,曹番方才问道,原来一路之上,那个女孩依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她是个哑巴。”雷动从秦胖子那里接过了自己的妹妹,黯然道。“对不起。”曹番默然道。“不要紧,这只是命罢了。”雷动咬着嘴唇。“你可以去帝都,华佗神医也许可以医好你的妹妹。”曹番道。“可是我没钱。”“帝国的太医院,对穷人,是不受钱的,你只要在华佗先生开诊的那几天去就行了。”旁边的小六道,他的话,让雷动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的⾝体很棒,为什么不去投军。”山洞里,曹番问道。“我要照顾我妹妹,所以。”雷动何尝不想去投军,自从大秦掌握了冀州以后,他们山里的大人们每次下山进城以后,都会回来赞美大秦的強盛,山里的很多年轻人都想去城里,去找大秦的军团投军,可是毕竟除了几个下山的大人外,他们都没去过遥远的城市,而他更是要照顾他的妹妹。
“告诉我,山里的那群混蛋想⼲什么?”曹番的直觉告诉他,那些人如此费力地抓捕雷动,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说到夏国人,雷动的眼眸子突然变地血红“那群混蛋杀了所有的人,只有我和我妹妹逃了出来。”想到那些畜生一样地夏国士兵。雷动的眼睛里闪动着复仇的火焰,为了计划的周密,贾诩下令封山,而那些可怜的山民自然被那些夏国的士兵当成了猎物,男的被杀死,女人被侮辱,若不是雷动进了老林打猎。恐怕他也早成了一个死人,当他回到村子时。那里已成了废墟,最后他在自家屋子地地洞里找到了勉強逃过一劫的妹妹,于是便带着她逃入了林子。
听着雷动地讲述,曹番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猛地抬起了头“他们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大概三天前吧,我带着妹妹经过马尾溪的时候。不小心让他们给发现了。”雷动想了一下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反常的事情?”曹番觉得夏国人如此费力追杀雷动,一定有什么事情是让他们觉得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反常的事?”雷动摸了摸脑袋道“不知道那个算不算,我被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好象在筑坝,把马尾溪给堵上了。”
雷动地话一出,曹番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雷动。“你说什么,他们在筑坝,你给我说下,那条马尾溪水量大不大,你给我划一下。”雷动疑惑着把马尾溪的大致位置给画了出来,直看得曹番他们脸都变了。
“那帮杂种。”曹番的牙齿都咬紧了。夏国人根本就是要用大水把张颌曹仁他们给淹死,如果他们不遇到雷动,就算出了林子,和曹仁,张颌汇合,告诉他们谷里有人埋伏,只要夏国人舍得,lou面和他们在那谷中激战,到时再放水,根本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难怪雷动说他们筑堤坝的地方兵不多。不然的话,他也逃不出来了。“我们要尽快通知曹将军他们。”曹番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雷动“你能带我们出谷吗?”“能!”雷动肯定道。“好,就拜托你了。”
出了洞口,曹番看了一下天⾊,已经是傍晚了“我们还有六个时辰,我需要两个人去引开他们?”曹番看向了众人。“我去。”秦胖子站了出来,但是很快两个人就把他其他人按了回去。“让我和老四留下吧!”老陈笑着道“这里的林子太秘,你们的刀施展不开,我和老四地弩更管用。”
“可是。”秦胖子想说些什么,但是老四开口了“胖子!”雷动的眼睛花了,他只看到老四的手闪电一样动了,然后便是弓弦响处,利刃破风的声音,等他在看清楚时,老四的手上依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是秦胖子那边,三支短翎羽箭堪堪地钉在了他地头顶和脖劲两旁,余力未消,犹自嗡嗡做响。秦胖子的脑袋此时几乎已被卡死,动弹不得,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慌张,他只是默默地拔下了那三支箭递给了老四“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死胖子,你说什么呢,你看老子像短命鬼吗?”老四笑着接过了箭,骂道“走吧,给老子滚远点,不要碍了老子杀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和老陈一头扎进了那密林里。“带路。”曹番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雷动。雷动崇敬地看了一眼老四和老陈消失的地方,默默地向前走了。
老四和老陈走在密林子里,不再去掩饰自己的声息,他们是诱敌的偏师,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老陈,你儿子快五岁了吧?”突然老四问道。“五岁了,再过一年,那小子就能去童子军,替老子挣脸了。”老陈笑了起来。“我们分开走吧,这样更加能替番哥他们昅引那群杂种。”老四忽地停了下来“你走那边,我走这边。”他刚说完,正要走,却被⾝后老陈给拉住了“你媳妇快生了吧?秦胖子还等着做你儿子的⼲爹呢!”说完,老陈给了老四一个古怪的微笑,老四刚回过头,还未来得及想,却只觉得脖子上重重挨了一下,人慢慢地倒了下去。“你的娃还没叫过你爹呢,要死的话,我也不亏了!”老陈把老四蔵在了旁边的一处隐秘地里,上面盖上了树叶,然后拿走了老四地箭囊。“兔崽子,爷爷我杀人地时候,你们都他娘的在吃奶呢!”老陈挂上了老四地箭囊以后,朝着林子外那若隐若现的火光笑了起来。
曹番他们跟着雷动不断地向前走着,这时候他们⾝后原处的林子那端,火光大了起来,隐隐还有嘈杂的声音,他们知道老四和老陈和那些夏国士兵⼲上了,他们強忍着不回头,依旧咬着牙齿向前走着。
“他妈的,你这个杂种,告诉老子,其他人去哪里了?”纪灵抓着老陈的头骂道,就是这个人在半个时辰里面,用弩箭射杀了四十七的士兵,被围困以后,竟然还能用马刀力斩十七人,要不是他下令放箭,连他和那战阵中的自己人一起射,恐怕还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人命才能把他给抓住,现在他对老陈可谓是恨之入骨,若不是还要逼问他其他人下落,他早就一刀杀了他。
“你想知道他们在哪里?”老陈噶着血道,他的⾝上cha着六根羽箭,血正自嘴角边不停地留出来“你过来,我告诉你。”老陈的声音很轻,生怕他就这样什么都没讲就死了,纪灵慢慢伏下了⾝子,不过还是和老陈保持了一点距离。“我告,告诉你,他们在,在!”见老陈声音越来越低,纪灵不自觉地把头kao进了一点。就在这个时候,老陈双手死劲一撑,整个人暴起,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纪灵的耳朵,死命地一撕,竟是把纪灵的耳朵硬生生地给咬了下来。
“啊!”纪灵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给我杀了他!”他狂叫了起来。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手里的长枪刀子都捅进了老陈的⾝子。血从老陈的嘴里流得更急了,不过他还是看着捂着脸的纪灵吐掉了口里的残耳骂道“想叫爷出卖弟兄,呸,你这个杂种,要不是爷,没力气,刚才,就,咬死,你这个杂,碎。”骂到最后,老陈的嘴里已经只剩下了血沫,似乎连他的血都已经流尽了。
看着老陈的脸,纪灵猛地抢过了⾝边士兵的刀,一刀砍掉了这个让他失去耳朵的男人,看着滚落在地上却仿佛仍旧蔑视着笑他的头颅,他猛地过去一脚踩在了老陈的头颅上“你敢咬老子,你们给我把他剁碎了拿去喂狼。”纪灵叫道。
老四幽幽地醒了过来,他捂着头从树叶堆中爬了起来,他⾝边已经没了弩箭,只剩下了一把马刀,此时四周静悄悄地,什么声响火光都没了,他爬了起来,嘴里低骂着“老陈,你这个混蛋,下手那么重,等我找到你非好好地跟你算帐啊!”可惜老四不知道,他已经永远没有机会跟老陈算这笔帐了。
老四往前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条山狼,月光下他分明看见那狼嘴里叼着一条人腿,黑⾊的耝布,黑⾊的马靴,那是黑骑营斥候才拥有的。“老陈!”老四心里火一样地烧了起来,他猛地扑向了那条山狼,一刀将那狼劈得脑浆四散,溅了他満⾝,他开始失魂落魄地在林子里闯荡了起来,终于最后在一处小土丘上,他找到了老陈的头颅,只是却已经被野狼给啃得面目全非了。老四木然地把老陈的头颅绑在了腰上,他不想活了,他只想杀人,杀那些夏国的杂种,他往前走了出去,脚下,那条死狼的头被他踩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