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和沮授坐在那里,脸上忽青忽白,曹操竟然没有招揽他们,更是看穿了他们有殉死的念头,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是天下的百姓,曹操把他们逼到了一个两难的选择余地,而造成这种两难的便是他们的良心。如果他们选择死,那么就像曹操说的,他们两个不过是为了求一介虚名而已,搏个忠直之名,而他们若是选择活下来,他们又对不起袁绍的君臣之义,生也难,死也难,他们究竟该做什么选择。
“朕知道,两位肯定是不愿替朕效力的,朕也不会強求,朕只是希望两位能活下来。”曹操又说话了,他现在正在和田丰和沮授在另一个场战上交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打消他们的死志再说,只要活下来,他就有办法让他们为大秦效力。
“曹公可愿放我们回去。”突然田丰说话了。不过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两位先生以为你们回去能活下来吗?”田丰和沮授沉默了,汝南势力是不会容下他们的,他们回去或许只会被按上一个通敌的罪名然后被杀,郭图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他们太了解了。“两位先生的才能,朕很清楚,所以朕也不会让你们回去与大秦为敌。”曹操见两人沉默,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两位可以在大秦住下,如果不愿为官,可以去我大秦的太学教授学子,朕想这样并不算两位背叛本初吧!”曹操的话终是有了作用,田丰和沮授地神⾊轻松了下来。曹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不想死了,但是他不能逼他们表态,像他们这样的读书人,最爱的就是面子,所以他站了起来“希望两位能在大秦过得愉快。”然后和典韦他们走了,留下了张颌这个算是与他们相熟的人陪着他们。
邺县城中。无数的人翘首以盼,等待着胜利的消息。他们对于大秦的军人已经有了一种盲目地信任,百姓在等,內阁也在等,六部尚书和门下,尚书省的荀攸和荀彧也在等,曹操是清晨临时率军出城地,事先他们一点都不知情。当时如果他们在的话,哪怕是死,他们也要阻止曹操出城的。
城头上站立着的农人士兵,忽然看到了远处驰来的一队骑兵,黑衣黑甲黑旗,还有那斗大的大秦军旗。“我们胜利了。”当那队骑兵驰到的时候,那些骑兵⾼呼了起来,那些农人士兵们楞了楞。然后一起爆发出了欢呼声,当听到城楼上那震耳欲聋地欢呼声时,城里的百姓沸腾了起来,他们也一起跟着欢呼了起来,而內阁的诸部员官们也松了一口气。城门打开了,那队骑兵风一样地冲进了城门。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直奔內阁而去,另一队则向着太医院而去,他们脸上并没有喜悦的表情。
往着內阁而去的那队骑兵,很快便找到了內阁诸人,还未等他开口,这些早就心急战况的大臣们围住了这些士兵问了起来。“各位大人,袁绍二十万大军,除两万人逃走外。我军一共歼灭敌军八万,俘虏十万。现在陛下急召各位大人去城外议事。”士兵的回答让所有的人都楞住了。二十万大军,竟然就此土崩瓦解。他们地皇帝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皇帝不回城来而是要他们去城外相见。
“我军只有两万,俘虏有十万,陛下也许是担心他走了以后会生变化啊!”荀彧想道。“也许陛下是想要统中一原了。”对军事更加敏感一些的荀攸也做出了他的猜测,他的猜测让众人都有点奋兴,他们本来就是赞同迅速统一天下的。“各位大人,快随我们走吧。”那些士兵却是急性子,开始催促着这些朝中大员了。“好,你们带路。”在程昱的带领下,这些文官们跟着士兵们走了。
而另一队则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太医院,直接冲进了华佗和张仲景地所在。“你们是?”看着⾝上血犹未⼲,浑⾝带伤的士兵,华佗楞住了。“华先生,我们的兄弟都受了重伤,你快点去救他们,我求求你了。”那些士兵们叫喊着。华佗立刻明白了,他立刻收拾了一下医箱,召集了太医院中所有他教的懂外科的医士。“仲景,你不用去了。”见张仲景要与自己一道前去,华佗却阻止了他“那些伤兵以外伤居多,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你还是快去院正那里召集懂医术的生学,尽快赶来,同时城中药店里所有能止血的药你全部带来。”可以说华佗的话很无礼,但是张仲景知道华佗并没有私心,于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快去吧,我会尽快带人赶过来的。”
张仲景一方面指挥着自己的弟子去城中各大药店收购药材,很明显这次城中军仓里囤积地药材也未必够用了,他自己则是亲自到了城中生学聚集地地方,太学的生学不少都学过一点简单地医护常识,正好能够派上用场,走在大街上四处都狂热的人群,他们拦着了张仲景,终于这个医儒双修的君子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大喊了起来“城外的将士们⾝负重伤,等待我们的救治,你们让一让。”他这一喊,那些百姓们都涌到了他的⾝边“先生,我们能做些什么?”
“好,我需要门板,能躺人的那种,还有纱布,最好用沸水煮过。我们用得着。”张仲景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了几个德⾼望重的老者以后,迅速向着太学生学聚集的地方去了,他找到了郑玄,这个院正,张仲景只把话说了一半,这个激动的老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生学最多的地方大着嗓子喊了起来,浑然没有半分平时的风度。张仲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生学这里,有郑玄他们,很快他就可以带着那些生学往城外去了,现在他只担心去城里药店收购药材地弟子们能否收集到那么多药材,毕竟太学院里没有多少钱财。
“多谢老板了,这些钱我们曰后一定补上。”张仲景的弟子们一个个对着那些药店老板道,现在他们觉得平时儒学院里关于商人的论断变得越发的不可信。只要他们一说明来意,那些老板不但连止血的药材一口答应给他们。甚至连那些珍贵的药材也一同打包,他们甚至自告奋勇要带着店里懂点医道的人一起去,让他们好不感动。“你们说地这是什么话,不要跟我们提钱,我们也是大秦人。”那些药店的老板们这样说着,同时催促着下人们快点把药材打包装车。
生学们和药店地老板们紧急地准备着,那些百姓们也在做着他们能做的事情。他们互相传递着张仲景的话,女人们回家拿出了自己家的纱布用沸水煮了起来,男人们则拆起了自家的门板,送到了城门口,给那些农人士兵,去把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兵抬回来。总之整个邺县都动员了起来,那些有钱人家也拿出了自家的马车和布匹,在这个关节眼上。他们谁都不敢不有所表示,不然地话,他们曰后可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更何况听说连皇帝都在前线浴血拼杀,他们只是拿出些物品来,又算得了什么。
华佗他们骑在那些士兵⾝后。离场战越近,他们就越能感觉到那空气中浓重的腥血味道,终于当他们到达那场战时,他们几乎怀疑自己到了⻩泉地府,触目所见尽是残缺的尸首。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兵就躺在袍泽的怀里,浑⾝是血,有些生学甚至当场就开始吐了起来,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军人不止他们想象中那般简单,那是真真正正地在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他们。
华佗的面容菗动着。医者父⺟心。他猛地跳下了马,对着那些面⾊苍白。呕吐地弟子们大吼了起来“给我站直了,你们是男人,现在更是一个医者,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在华佗的吼叫下,那些弟子们強忍着胃部的不适,冲到了那些士兵⾝边替他们救治起来。
“不,不要啊!“突然一个年轻的医者叫了起来,因为他又亲眼看着一个军人在他面前死去,在他的救治下依然死去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着对着那具尸体⾝边地几个士兵道。“不用说抱歉,你已经尽力了,我们的兄弟去了天上,他会看着我们的。”那些士兵并没有责怪他,而是宽慰着这个年轻的医士。“我替你们包扎吧?”“不,我们只是轻伤,去你该去的地方。”那些士兵平静地答道。这样的场景不断地在发生着。
当邺县后续地生学陆续感到时,他们呆住了,因为他们发现整个场战上安静得很,那些受了伤的士兵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有的只是那些医士们強忍着的但却忍不住的低泣声。很快所有地人咬着牙齿,投入到了救护中去,这些新来地学子们第一次后悔为什么当初他们学习医道时,只是学了点皮⽑,因为他们发现他们能做是那么有限。
很快,那些农人士兵们架着门板也过来了,他们对着満目的赤红,第一次发现,其实军人地荣耀离他们很遥远,就在几天前,当他们在城头上抵挡袁绍军进攻的时候,他们觉得他们也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回去以后他们可以向他们的孩子和妻子炫耀他们的光荣,但是现在他们发现和这些真正的军人比起来,他们依然只是一群农夫。他们默默地按照着那些医士们的吩咐将那些重伤元小心地放在门板上,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他们能做的,但是有些內伤需要城里才能诊治。那些农人拼命地抬着那些重伤的军人们走了,他们走的是那样急促,连一口喘息的时间也不给自己,他们用他们的朴实做着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城里热闹了起来,那些富人,尤其是那些在曹操重商政策下崛起的新世家,毫不犹豫地让出了他们最好的房间和床。当家里不懂事的婆娘孩子们闹起来的时候,这些平常不怎么动怒,讲究和气的男人们第一次狠狠地打了他们平时宠爱的小妾和孩子。“没有大秦,我们什么都不是,而没有这些军人,就没有大秦。”他们这样说。
(很乌托邦的一章,或许只存在幻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