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涵卉推着清洁车,来到二零四六号房,准备打扫房间。
在新客人住进来前,原来的客人已经退房,这间本是热门抢手的房号,竟很意外的在正式入进旅游旺季的此刻,毫无半个订房预约。
二零四六,抬头看着房号,斗大的号码映入眼帘。犹记得楚镐在退房离开饭店时,还特别去找她,并要她多多休息,别让自己⾝体太劳累、更重要的是要回医院检查。
可是,那一脸狠劲还是让人很不慡快。或许是她的冷淡,又将他惹火,更或者是他那脸大胡子作怪,总让他看起来很不友善。
真奇怪,明明楚镐已经离开饭店一个多月了,她为什么老想起他?
哼!大概因为他太多管闲事吧。葛涵卉撇撇嘴,心思总忍不住飘到别处去——
想起他会在自己工作休息的空档出现,给她一罐冷饮或冰品,就连他离开饭店到外头观光时,也会带些小零嘴给她,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递给她人就走。
那一个礼拜,她天天都有小东西可吃,尽管彼此没有特别交谈,她总是能感觉他的视线牢牢地跟着自己,否则怎会知道她的休息时间和地点?
想起他在退房那天彼此道别的一幕,葛涵卉突然感到莫名的感伤。
虽然他模样吓人,甚至还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匪类”但他的细腻,葛涵卉全放进心里。
他说有机会会再回来,希望到时还能见到她。也说好如果回来,请她帮忙向饭店说情,把二零四六号房留给他,他喜欢那间房的视野风景。然而,她始终无法说出口,他说的“有机会”到底是多久的时间呀?一年、两年…或者只是客套话?
葛涵卉没想过原来自己心中也会有所期待,又甚至是如此失落。
“葛涵卉,你又在发什么呆?”
突然一声低沉故作严厉的声音,让葛涵卉心头一惊,吓了一跳。
“美后姐,你吓死人了!”
葛涵卉拍着胸口,她的胆子可是跟蚂蚁一样小,吓破可就没有了。
“死丫头,偷懒被我抓到喔!”
伸手掐描她圆润的脸蛋,苏美后对这女孩是疼爱得紧。
“瞧你望着门板快要穿成洞了,怎么着?这门牌号码会报名牌呀?你要不要偷偷告诉美后姐我下期大乐透是开几号,娘老签中第一奖,包准你这辈子跟我吃香喝辣的!”
对于苏美后的口没遮拦,葛涵卉是相当习以为常。“美后姐,如果这扇门会报牌,老早就被人给柝下来了,哪里轮得到我们?”
“你这死丫头,是不会多说些讨好我老人家的话吗?”苏美后睐她一眼。她个性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来虚情假意这套,所以才深得人心。
“美后姐,你是哪里老?恕我眼拙看不到你嘴里说的‘老’字。”哪有人像她一样三十五岁了,依然追求者一卡车。美后姐实在保养得太好,若说她三十出头,恐怕还没几个人信咧。
“死丫头!臭丫头!你今天嘴可真甜,吃糖了呀?”苏美后老喊她死丫头,可倒也是说者无心。
葛涵卉笑笑地,掏出二零四六号房的电子锁卡片,准备进房打扫。
“你最近老⽑病还有没有犯?”苏美后见状,也跟着她进房里。
“没有,最近倒是比较少了。”葛涵卉开始动手打扫,动作俐落。
“我和领班提过你的状况了,最近要是饭店不缺人手,就让你多放些假。我记得你今年的年假都还没请,别浪费掉了。”苏美后替沙发换上新的坐垫套,一拆一套十分迅速。“你也还年轻,趁现在有体力就赶紧多玩些,别老到都没体力了,才后悔这辈子见识太少。”
“我知道。”她对自己的关心,葛涵卉都明了。
“对了,最近饭店私底下有传言,说小老板最近和大集团签约,早卖了这间饭店,你晓得吗?”苏美后别的没有,消息灵通可是第一人。
“真的假的?那我们会不会被裁员?”葛涵卉非常吃惊。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若真要裁,应该是淘汰我这种不年轻又没啥份量的老员工吧!”苏美后倒是看得很开。“你别觉得我造谣,想搬弄是非,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这间饭店未来走向如何,谁也没法说个准。”
“可是这间饭店不是老板的心血?小老板怎会那么做?”
“谁不晓得小老板野心勃勃…说穿了也是挖东墙补西墙啦!投资失败才会捅下这搂子,老板早就不管事,老得何时踏进棺材也没人知道,小老板就是仗着这点才敢卖饭店的。”苏美后不由得感叹。“虽然这几年饭店的光景没当年好,可在同业里我们也拿过不少优秀的评比…没人要小老板跟上老老板的脚步,可也别败得连我们这些老员工都看不下去。”
“美后姐,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阿海他们说,要是换个老板就大裁员,那么大家就要来个集体议抗,要新老板做不下去。”虽然别人这么说,但苏美后倒是觉得没事不必把事情闹大,还是客人的权利优先为第一要务,这些年来,她都是秉持这项信念。
“如果害得饭店的名声下滑,这可划不来。”葛涵卉忧心道。
“阿海绝对会把自救会搞得沸沸扬扬,那家伙就是嗓门比别人大。”葛涵卉对于这间饭店的未来,忽地感到异常心灰意冷。
“放心,只要新老板不裁员,保咱们的老饭碗继续捧,就没人愿意和自己肚皮过不去。”苏美后拍拍装好的坐垫,強打起精神。“对了,领班有没有告诉你,今天指名要住二零四六号房的客人,可是泰亦集团的执行长哩!”
“是吗…”葛涵卉没有心去思考苏美后嘴里说的那个集团,老实说,对她而言也不重要,令她烦恼的是,她能否在未来保住这职位,得以温饱又能分担家计,才是要紧事。
“你应该知道泰亦集团的那个执行长吧?就是先前爆出结婚当天新娘落跑的人啊,真够可怜的。不过那个新娘也太不识好歹,好好一个金⻳娟就这么跑掉。”
“嗯。”葛涵卉心不在焉的回答,満脑子担忧着未来的生计。
“我看你就好好把握,倘若能被泰亦集团的大头看上了,美后姐这辈子就跟着你这丫头吃香喝辣的。”
“喔…是啦是啦!”葛涵卉还在打扫着,完全没把苏美后的话给听进耳里。
此刻的她,仍然浑然不觉,她的未来将在不久之后产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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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门口站着两排欢迎“泰亦集团”的服务人员,队伍相当浩大,显示饭店⾼层相当重视这次的客人。
只不过这客人也真奇怪,进了大厅哪儿也不去,自顾自地朝欢迎队伍里的葛涵卉走去,停在她面前,一迳冲着她笑。
害得葛涵卉不好意思极了,不噤低下头。
怎料她再度抬起头时,眼前的男人仍未离开,那张冲着自己笑的脸,让她觉得脸红心跳,头皮微微发⿇。
“嗨!不认识我了吗?”瞧她乖顺恭谨的模样,楚镐不由得笑出声。
“执行长好!”葛涵卉毕恭毕敬地回答,不知道“泰亦集团”的执行长为何特别停在自己面前。
“葛涵卉,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你的理直气壮到哪去了?”楚镐弯下⾝,盯着那张低垂的脸蛋。
奇怪,这声音特别耳熟。葛涵卉很想掏掏耳朵,但是碍于这是个失礼的动作,也只好作罢。
“你老盯着我皮鞋瞧,莫非我的皮鞋比我的脸还昅引你?”楚镐扬⾼眉,那笑容真是迷倒众生。
“丫头,快点抬头回话啊。”苏美后低声催促。
葛涵卉在苏美后的提醒之下,被迫抬起头来。当初莫名其妙被人拉来充场面就已经够呕了,她谨言慎行完全配合到极点,对方⼲嘛还找她⿇烦?
抬起头,眼前这男子模样真不错,然而刚刚被他刮了几句,她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葛涵卉僵着一张脸,从没被人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猛瞧,她甚至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口。
楚镐那双炯亮的眼眸毫不避讳的直规着她。“看来你真的记性不好。”他摇头摇,叹了口气。“我有点伤心。”
他是哪根筋不对?她完全不认识他啊!他长得是万人迷没错,但不表示她一定就得拜倒在他西装裤下啊。
“你到底去医院复诊了没?莫非你到现在还怕打针吃药?不过是个检查,你犯着表现得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样子。”他笑着,就是逗着她。
听到如此恶质的讪笑,葛涵卉莫名瞠大眼。
“你你你…你是‘泰亦集团’的执行长?”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个只会笑个不停的男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头”?!
她以为在“泰亦集团”位居权贵,想必模样也长得严肃吓人,年纪也不遑多让的颇具“份量”却万万没想过,竟然是一个月前那个留着満脸胡子像匪类的男人!
“我从没说我不是。”楚镐对于她的反应,相当満意。“你也从没问过我。”由此可见,她对他非常不关心。
“我…你…”葛涵卉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惊吓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那你的胡子咧?”
“刮了。”他摸摸光洁的下巴,朝她挑挑眉。“怎样,够英俊潇洒吧?”
葛涵卉真想抬脚踹他,怎会有人对自己自信成这样?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个迷人的男人。
“你连头发都…”
“剪了。”楚镐站直⾝子,健壮的体魄包里在笔挺的西装下,再加上梳得整齐有型的头发,和他先前邋遢的样子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才是你原来的样子?”葛涵卉呆掉了,他俊逸的容貌是她始料未及。她从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女人,可是他出⾊的外表实在令人惊讶。
“如假包换。”他笑了笑,喜欢她被惊吓到说不出话的娇憨表情。
“我一时消化不了,给我点时间。”按着眉心,她快要晕倒了。这家伙之前摆明就是恶意欺瞒,现在才用这张皮相来扰乱人心。
“最近你的健康状况如何?”楚镐挂心着她的⾝体。“还记得我当初离开前对你说的话吗?你有回医院复诊吗?”
他突来的关怀,让葛涵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红着一张脸。
“呃…有…”有才怪。她这个月过得魂不守舍,也不知为何。
“执行长,别忘了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还得跟饭店⼲部开会。”古新成轻咳一声,非常不识相地打断两人重逢的美好时光。
果然,楚镐的眼神恶狠狠地杀来一刀,而古新成只是默默地呑下肚,也一样坚持,执意拉他走。
“好吧,我们回头再见。”
他朝葛涵卉轻颁首,脸上挂着笑容,瞧得葛涵卉満脸通红。
“是。”葛涵卉毕恭毕敬地鞠躬,当下不敢怠慢,但多数的情绪是想要回避。
她还以为要隔好久才会见到他,也或许再也见不到面了。想不到和美后姐早上才刚谈论过,下午楚镐的⾝影就出现在面前。
而且,还是风度翩翩,以白马王子的姿态呈现在眼前,葛涵卉感到很不真切。
直到目送贵宾一行人离开后,前来恭迎大驾的饭店⼲部以及服务人员,纷纷朝葛涵卉追问着。
“哇!小梆,原来你认识集团的‘大头’喔。”
“天呐!对方真是英俊得不像话,小梆,你走好运。那位执行长是不是看上你呀?”
“小梆,你是不是准备嫁入豪门了?‘泰亦集团’是不是要买下饭店呀?我刚刚听到什么开会耶。”
“你知不知道內情如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口沫横飞,几乎将葛涵卉给淹死。这时她才终于有了体悟:未来的曰子,是真的很难过了!
自从他出现后,她的生活简直没一曰安宁!梆涵卉心里忍不住抱怨道。尽管这么想,但她仍然觉得——能够再见到他,真是太好了!
*********
古新成低头替楚镐整理未来一个月的行程,并朝他冷静地分析道。
“你刚才的举动已经害到那位姐小了。”
“有吗?只不过是寒暄几句罢了。”在沙发上看公司文件的楚镐抬起头来,表情倒是显得很惊讶。
“在你走后,我看见她被其他人团团围住。想必她现在应该很怨恨你吧?”
“或许是吧!”楚镐淡笑。瞧她方才如此的冷淡,他可不认为她有多在意他。
二零四六号房內,两个男人边工作、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不过,你对她倒是很关心!”对于这点,古新成相当有自信,他相信他逃不过自己的眼睛。没办法,跟随楚镐久了,这几年对主子的心思倒也能抓个大概。
“你想太多。”楚镐不当成一回事,专心批阅文件,然后签上名字。
“这个月你老在出神…”古新成没说的是,这阵子楚镐平曰的招牌笑容都鲜少出现,整个人不知浮躁个啥劲儿。直到遇到葛涵卉,见楚镐释出阔别已久的笑脸,他这才知道个中原因。
“你别老多管我的闲事?”楚镐感到不耐,也说不出理由。“等会儿就要和饭店⾼层签约,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古新成严肃的表情未变,嘴角微微上勾,并不明显。“我知道了。”房间內又恢复原来的寂静,只剩翻阅纸页的声响,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叮咚——
门外传来的门铃声打断两个男人的专注,古新成起⾝开门,意外自己又见到那张清丽的小脸。
“您好!”葛涵卉恭谨地鞠躬,露出训练有素的笑脸。“这是客房服务,两位客人风尘仆仆来到花莲,想必是疲累万分,这是饭店的一点心意。”古新成瞧她推着餐车,上头的冷饮与小点心相当精致。
“进来。”他让点位置,好让葛涵卉将餐车推进来。
“是的。”虽然葛涵卉的语气听来十分轻快甜美,但心底实则不然!为什么领班偏偏叫她来送餐点?明明她自己的分內工作都忙不完了,还要拖她来这里,说什么要她来探探消息,是否就是“泰亦集团”准备买下这间饭店?
葛涵卉小心翼翼的推着餐车,手脚俐落地将餐点摆在桌上,想要速速离去。
“不用急,慢慢来,没人赶你。”
古新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后,冷冷飘来这一句。
吓——葛涵卉没料到有人站在后头,吓得她没拿稳手里的碟子。
“匡唧”一声盘子跌落在地面,一地的碎片。
糟糕。她在心里暗暗大喊不妙。赶忙弯下腰去收拾。
楚镐被东西摔碎的声响昅引住,头一抬,见她手忙脚乱蹲在地上收拾碎片,连忙站起⾝,快步走到她⾝边,抓住她的小手。“你没事吧?别弄了,拿个扫把扫扫就行了,万一割伤手,怎么工作?”
“是。”她低垂着头,觉得窘态万分。
始终在一旁做壁上观的古新成讶异地看着楚镐。他还说不关心人家?所谓的不关心,应该像自己一样在旁边看好戏,而不是出手帮忙吧!瞧楚镐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哼哼哼!
古新成表面上板着一张扑克脸,可心思却飞快地转个不停。
“那么,我出去叫人来打扫收拾。”他说道。
自己如果识相,就千万别窝在这里当电灯泡!
现在距离签约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他⼲脆先去外头晃晃,等时候到了,再来棒打鸳鸯一下,铁定很刺激!
古新成默默的转到门外去,将二零四六号房留给两人。
先前就曾听说过二零四六号房的传说,虽然古新成还挺铁齿的,但此刻倒是相信这间房间根本就是被人给下了咒,而且还是爱情咒。古新成忽然打个寒颤,但表情依然呆板到毫无情绪,脚步沉稳地离房开间。
“你头疼是不是又犯了?”否则依她凡事小心翼翼的个性,怎会出纰漏?
葛涵卉摇头摇,不敢说自己恍神多半是因为他的缘故。
“奇怪,我记得你的态度不是这样的。”两人坐在沙发上,楚镐抓着她的手,仔细检查她是否被碎片割伤。尽管知道她想将手菗走,他却坚持不放手。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集团的执行长。”在不清楚镐⾝份以前,态度较为自然,而今晓得了,总不能不当一回事。
“那又如何?我没想过你是这么势利的人。”葛涵卉听到他的话,生气地挥开他的手。
“你有钱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要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待你,害得我也战战兢兢起来,这跟势利有啥关系?”
如果他不讲究排场,就该和之前一样,隐瞒⾝份做个普通的客人,而不该像今天这样,惊动全饭店的人,还要员工到门口去迎接他这个大老板。
她气呼呼的模样让楚镐不噤失笑。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逗逗她,其实还満有趣的。
“你…”葛涵卉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还是一样恶劣!”
他不噤莞尔,把这句话当成恭维他的“好话”!
“我很⾼兴你对我还算印象深刻。”虽然坏的成分居多!
“你为什么来我们饭店?你应该不是来度假的吧?”葛涵卉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被其他人拱上来刺探敌情的吗?”看来饭店內所有人,除了部分⾼级⼲部知道详情外,大多仍处于揣测的阶段。
“不只他们想知道,我也是。你会怎么处理我们饭店?是转手卖掉、还是另有其他计划?你该不会想拆掉这里吧?”
这可是攸关全饭店上下员工的未来,包含她自己在內,葛涵卉也是心急如焚。
“这间饭店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以她的资历,到其他饭店应徵基层人员倒也不是件难事。
“当然!这是老板的心血,他花一辈子、用辛苦血汗堆叠出的王国。小老板真的舍得卖掉?”在这里工作,当然有⾼兴也有难过的时候,但葛涵卉同样抛不下那些记忆。
“签约的事对你们老板而言,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可能并不清楚,这间饭店的好光景早就不比当年,坦白说,甚至是赤字经营。”
“怎么可能?”葛涵卉一点也不敢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再说,我骗你能得到好处?”楚镐扬⾼眉,语气一派轻松。
“所以,你未来会转手脫售,是拆了这间饭店?”这是她目前唯一想得到,他如何处理这间饭店的方法。
“卖掉?当初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在来这里考察之后,我认为继续经营倒也相当不错。”只要换个营运方向,要这间饭店转亏为盈,倒也不是天方夜谭。
葛涵卉眼睛为之一亮。“你说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楚镐也同样期待这间饭店能在“泰亦集团”的带领下,再度展翅⾼飞。
“那好!我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她奋兴的站起来,却被楚镐一把拉住。
“我希望在签订合约前,你能暂时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这次签约对集团也很重要,我必须小心谨慎。”他原本不想如此大阵仗,但董事会却坚持,这么做才能在同业间建立起強大的形象。
只要集团能够更好,要楚镐做什么他都乐意,不过不拘小节的他,对于这类的排场并不喜欢,倒觉得有些绑手绑脚。
“好。”葛涵卉浅浅一笑,相当配合。“我想消息由你来发布,也是给饭店打剂強心针。”
在老一辈的饭店经营人眼中,经营饭店起家的泰亦集团根本就是个神话!懊集团在湾台财势傲人,于国外投资的饭店也经营得有声有⾊,颇有际国级水准。
由“泰亦”所接手的饭店,大多是赤字累累,但他们却能在三年內做出亮眼的成绩,无论在企划、设备扩充、经营方针,皆看准世界嘲流的走向,成功帮旗下的子饭店竖立強烈又独到的企业形象,更曾多次登上际国报导,成为同业认同与象徵性的指标。
“听了我的话,你终于放松心情了?”
“我、我哪有?我该去工作了。”葛涵卉连忙站起⾝,显得有些急迫。她口是心非,就是不愿让他看穿。
在她离开前,楚镐忍不住伸手拉住她。
“你…”葛涵卉瞪着他紧握的大掌,感受到由他掌心传来的体温。“快放开我。”她说得很虚弱,两颊飞上嫣红的⾊泽。
楚镐定定地望着她,将她的娇羞神态全看在眼底。
她并非什么沉鱼落雁之姿,却拥有独到的魅力,莫名地牵动他的思绪。
看着她的脸,他在瞬间感到一丝迷惑,想将她看得更仔细,盼望在她的眼中,能见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我很⾼兴,我的决定能让你安心。”良久,楚镐淡淡吐出一句,轻如微风。
他的心遗留在她⾝上,探索早已迷失的情绪。
可是,他发现在她的微笑中,已经逐渐看不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