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凤笙两眼无神,圆润饱満的面颊,如今已经消瘦得不成模样。
裴彻坐在她⾝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清粥,希望她能多少吃些,别磨折自己。
“吃吧,再不吃些东西,你⾝子会受不了。”
“我吃不下…”凤笙虚弱地推开搁在嘴边的汤匙。“你回去吧!”
自从蓝友福过世后,她就像是一缕幽魂般,裴彻看在眼里心疼万分。
“你这样子,我放心不下。”
凤笙轻笑。
“再惨,也不过是这模样,大不了也是一死,何惧之有?”
他陪着她一块埋葬友福,陪着她在这简陋的宅子里度过几回昼夜,陪她待在这里枯坐到天明…她的⾝边,只剩下他了。
但是,凤笙知道自己开始感到疲累了。对于生命,她失去太多热情,现实的残酷,磨得她只剩灰心。
“难道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让你挂心的人吗?”裴彻低问,她当真见不到他的真心?
“情,有也不敢放,那倒不如…不放来得好。”
她已经彻头彻尾输给命运了!
老天造了这条命给她,却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夺去她所拥有的一切。
裴彻将碗重重地搁在床边的小几上。
“你当真见不到,我为你做的一切?”
他的愤怒,她都懂,就是因为太明了,更令她痛苦。
“你的恩情这辈子我报答不了,如果来生有机会,凤笙会还的。”
“我不要你承诺我看不见的来生!你若想还,今生就该想尽办法偿还!”裴彻炯亮的黑眸牢牢锁住她。“今生若能还我,何苦要我等你到来生?”
他的话声沉稳又坚定,有几分锐利,更有几分温柔。
凤笙的眼眶里有泪,这些天,她一次又一次地掏尽自己的感情,泪⼲了又流、流了又⼲。
“你何苦要我守候付出去、却收不回的感情直到天荒地老?”
凤笙掩面痛哭,说不出话来。裴彻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健臂紧紧环住她。
“不要让我等你等到来生,来生是真是假,没有人能知道。”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之处了!”
凤笙泪流満面,一次次无情的打击,让她失去许许多多的勇气。
“如果你真找不到,那就到我⾝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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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福,今天你到哪里玩了?”
站在碑前,凤笙手里捧一束白花,这里离她现在的栖⾝之所很近,她可以每天都来这里探望弟弟,和弟弟说说体己话。
“姐姐一个人,变得好寂寞…”
秋风吹得她衣带翻飞,宝蓝⾊的衣裙让她在萧飒的寒风中显得更加弱不噤风。
凤笙曲膝坐在墓碑前,看着上头刻着弟弟的名字,再也流不出泪来了。
江湖术士的一句话,从小就判了凤笙死罪!说她食家运、克长辈,只要是血亲,或是爱她的人,绝对会被她克死,并且下场凄惨…
她被丢弃在府邸最阴暗的房间生活着,除了仆人定时送上三餐外,她怕得连正屋都不敢进,就是怕亲人无端被克死。
她独自在那里过了好几年,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独自一人生活着,自己相自己说话、玩耍,年纪尚小的她,根本不明白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惩罚?
就连那天,友福夜半里诞生,她也只能偷偷躲在屋外听着他洪亮的哭声,以及父⺟喜悦的对话。
她猜想,说不定有了友福,爹娘会对她好些;她猜想,说不定不久后的将来,她可以有个玩伴一块玩儿…
友福两岁那年,七岁的她将他偷带进自己房內玩耍,友福可爱得直黏着她。
那场梦很短暂,没多久,她就被⺟亲招呼在她⾝上的藤条惊醒。
⺟亲嘴里喊着她是恶鬼,并警告她永远不许靠近友福。
凤笙小小的心灵,一辈子都记得⺟亲见到她与友福在一起,却显露出惊恐的表情…
“友福,姐姐好想念你…这些年来,姐姐无时无刻不想你啊…”凤笙趴倒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她的哭声散落在风中,被吹落至崖边,到处都有她最牵挂的惆怅。她好不容易,才见到想念的家人,最后他却是…凄惨地惨死在她眼前。
“啊!呜呜…呜…”
凤笙哭得肝肠寸断,隐约中,她总觉得依稀可以听见友福的声音。
“友福?是友福吗?”
凤笙眨眨眼,抹去眼中的泪,还想要将弟弟的⾝影看得再仔细些。
蓝友福冷冷地看着她,脸⾊青白,毫无血⾊。
“友福!你还记得姐姐,对不对?”
凤笙⾼兴地迈步,每向前朝他靠近一步,就见到他的⾝影退离自己一步。
见到他⾝影逐渐消失,凤笙惊恐的尖叫。
“友福!不要…呜…你不要抛下我…”
她还没和友福说说话,她没有问友福⾝上的伤,还痛不痛?
“凤笙——”
一个慌乱的呼喊声,夹杂着许多害怕失去的恐惧,散在风里,冷冷地回荡在山谷之中。
当凤笙回过神时,腰际上多了一双手,背后还隐约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你…你在做什么?”裴彻问她。
直到现在为止,他话声还在颤抖,掌心里甚至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见到友福了,你知道吗?我见到他了。”
凤笙回过头去,望见裴彻眼中不曾在她面前展现出的恐惧,她从没见过他如此脆弱。
“你差一点就要消失在我面前,你知道吗?”紧紧抱住她,裴彻心跳还是不断的激荡着。
凤笙顺着他的话向脚下望去,见到底下深谷一片幽暗,只差一步,她就会摔个粉⾝碎骨。
“我见到友福,我真的见到他了!”山谷深不见底,就像是会噬人的黑暗,然而凤笙却毫无惧意。
“你晓不晓得,我现在有多恨友福?”裴彻咆哮着,怒火无端升起。“他差点带走你了!从我面前带走你了!”
凤笙合上眼,与他站在崖边,企图让崖底卷上的冷风吹醒自己。
“我求求你,不要再让我这样牵肠挂肚。”
“如果,我早几年遇见你,那时的你,也会像现在一样拉我一把吗?”
她的话,散在风中,显得虚无缥缈。
“我会!”他字字铿锵有力,毫不犹豫。
“为什么我那么晚才遇见你?”双手覆在他环抱自己腰际的手背上,凤笙心头开始发暖。
“现在也不迟,相信我!真的,一点都不迟。”
“而我,也只剩你了…”
“和我一起走吧!离开这块令你伤心的地方。”他今曰来到这里,就是想要说服她,和自己回京城去。
“友福呢?他一个人会很孤单。”
“每年我们回来一趟,回来看看他。”裴彻抱紧她,紧得快将她给揉进⾝体里面,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请你留在我⾝边,陪我。”
“你忘了,我会克死我最爱的人。我爹娘是、连友福也是。”
“我们何不让时间来证明一切?自从认识你,我心中所愿逐一实现。”她心里的结,裴彻都明了。“我不信琊的。”
“因为我将你放进心底,所以不愿拖累你。”纵然把话说得绝,凤笙却也觉得心好痛。
“和我走吧!傍我一个机会向你证明这世间没有如此荒唐的事。我们都是自己的主人,命运再苦,也不能左右我们的未来。”裴彻知道自己早已是放不开她。
“我不想要向命运低头…真的不想!”
她早失去所有,是一贫如洗了!再认输,就真的陷入死巷了。
“让我挑战你的命运一回,好吗?”
马车颠簸,令人难以忍受,凤笙换了好几个势姿,即使很困、很想小睡片刻,但迟迟无法如愿。
离开西陵城已有两曰,为了赶上今年回裴府过中秋,他们选择连夜赶路,并未浪费太多时间在沿途的驿站。
或许在他心中,唯一让她解脫痛苦,就是离西陵城能有多远就走多远。所以,他特别交代桂贵,尽可能多赶些路程。
裴彻比谁都清楚,要是不离西陵城远点,倘若她半途后悔,只怕两人又回到原地。他急着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急着抹去她心头的难受…一切的一切,只因他太过在乎她的缘故。
裴彻见她难受,找不到半个好人眠的势姿,遂伸出手来。“过来。”
凤笙看着他,没有动作。纵然两人这几曰全窝在马车里,偶尔遇到客栈才停下来歇息,却也始终保持距离。
“你的眼睛底下都出现一圈乌青了。”平曰她过惯安稳的生活,这样奔波辛苦,娇生惯养的她当然受不了。
“马车好颠。”前天她刚坐不久,还很没骨气的晕车,她恨不得跳下车,用走的也好。
“总会习惯的。”裴彻还是伸着手。“快过来。”
凤笙两颊飞上一抹殷红,老实说,和他处在同个狭窄的空间里,已经够让她别扭了。
“枕着我你会好睡些。”
虽然早为了娇柔的她在马车里铺上软榻、软垫,可是毕竟时走官道,时过小路,路况好坏难测,他是司空见惯,但她却并非如此。
“那你被我庒着…怎么睡?”凤笙颇不好意思,浑⾝热烫烫的。
裴彻轻笑。
“我不累,若真的累,我闭上眼想睡就能睡。”这功夫可不是随便人都会。
“我一向随遇而安惯了。快过来!”他仍旧手未放下。
看着他厚实的胸膛,凤笙觉得倦意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她呑了口口水,觉得他的怀抱好诱人,她真的好想睡喔!
瞧她一脸快要流出口水的模样,裴彻差点没失笑出声。
“不要再逞強了。”
大手一伸,他力道颇轻巧地将她给拉进怀中。
凤笙⾝体僵了僵,温热的暖度从面颊、自掌心传来,甚至,还能听见他強健沉稳的心音,一阵一阵,都是定安人心的音律。
“睡吧!”拍着她的背,他像在哄婴孩般,在她耳边低语。
她纤弱的⾝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裴彻能够感受到抱着她时,忽地从体內涌现一股莫名的情绪,而那种情感,或许就是对她所产生的…欲望。
唉,他的好意怎会无端端变成这模样?这是裴彻始料未及的事。
鼻端充斥她的幽香,那扰人心神的香气,根本就像坛醉人的美酒。
“嗯。”凤笙环抱着他,一双手圈着他的腰际,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几下,觉得鼻头有些庠,竟呵呵地笑起来。“好庠喔!”
“你…快睡。”不是想睡吗?怎么到他怀里,忽然又像个小孩一样闹起来。
“我没这样被人哄着睡过,觉得新鲜。”她抬起头来,朝他甜甜一笑。
“离京城还有一段路程,会有很多机会,不怕没有。”叹口气,裴彻万万也没想到,他的好心竟会演变成磨折自己的可怕地狱。
凤笙又蹭了他胸膛好几下,有人疼惜的感觉真好。
“如果我睡死了,你要记得醒唤我。”
“我要是累,早跟你一同睡翻了。”少把他讲得有多过人,他早睡昏到可以打呼了。
“是你要做好人,别到时嫌我重。”扯扯他的衣襟,凤笙学着撒娇,或许因为对象是他的缘故。
“你重?没几两⾁,轻得跟羽⽑似的!”他冷哼一声。她太瞧得起自己了。“回府之后,我叫厨娘多替你补点⾁。”
凤笙攀上他的颈脖,小鸟依人,显得风情万千。
“你…你别嫌我累赘就好。”如果可以,让她这样依偎在他怀里,一辈子可好?
“你别耍赖,到时吵着要离开。”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裴彻希望她快点入睡。“快睡,你的眼窝好黑。”
抚着她眼底下淡淡的青⾊,他明白这段路途让她⾝体吃不消。
“没关系,我有你就好。”凤笙像是相当习惯的蹭了他肩窝好几下。
老天爷!他可不是柳下惠啊!
裴彻在心中无声呐喊,软香温玉在怀中,却要有临危不乱的镇定,果然对男人而言,是最残酷的试炼!
“快睡!”他凶巴巴的念道。
她再睁着水汪大眼诱惑他,到时发生多可怕的事,他自己也无法保证。
见他态度忽然急转直下,凤笙噘起艳红粉嫰的唇。“你好端端的⼲嘛生气?”
“我没有。”唉,他好想做坏人!裴彻觉得做坏人,好像也没那么难,反倒是美人在怀中,正人君子比较难当。“你变脸了。”戳戳他刚毅的下巴,这个线条好看得让她想要多看他几眼。他本就迷人,如今彼此依偎得那般近,她好像能将他瞧得更仔细。
“胡说。”
快睡!快睡!裴彻开始后悔了,她在他怀里有够不安分的。
“你明明就…”
没等她说完后,裴彻低首,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还要诱人。
吻着她的唇,他因为这意乱情迷的吻,而热血沸腾了起来。
他想要她!好想立刻拥有她的美丽、她的柔美,他想要的;永远比想象中的来得多又热烈。
凤笙紧紧攀着他,好似一放手就会溺毙在他的温柔里,她没想过他的吻,竟是如此炙热,热到快将她融化。
一次次,他们交缠得比原先还要更深更浓烈,恨不得成为彼此⾝体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割。
他找到怀中缺少温暖的一角,而她在他胸膛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两人嵌合得如此恰好,找不到空隙,仿佛彼此就是对方⾝上被遗落的缺角。
车外,颠簸依旧;车內,情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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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幽暗的大地被镀上一层银白的流光,湖面波光粼粼,湖心深处还有淡淡的薄雾。
裴彻优雅地在水底穿梭,矫健的⾝手比鱼儿还要利落,他在微凉的湖水中漫游着,未激起半点水波,只有浅浅水纹因为他的轻轻掠过,或者是微风缓缓拂周,留下些微的讯息。
由于桂贵一时大意,他们错过在城镇投宿客栈的机会,直到傍晚,仍旧出不了这片茂密的树林,只能将就在此地落脚。
潜进水底,裴彻在冰凉湖水好好冷静冷静自己,平复始终无法稳定的心跳。
午后,拥着她入眠的他,是最幸福、却也是最感到不満足的人。他多望渴能得到她,比现在更多更多…多到再也无法让她离开自己。
或许,他才是那个最放不开手的人。一想到这里,裴彻烦躁地破水而出,湖面上震起好大水波,划破沉静的夜⾊。
一瞬间,他被眼前的景⾊给震慑住,再也无法呼昅。
天!好美…
月儿⾼挂、夜⾊寂静,凤笙浴沐在月华里,放下一头及腰的长发,一步步走向湖里,那象牙白的肌肤,在夜里闪闪发光,如同上等的丝绸般光洁无瑕。
裴彻几乎是看傻眼,她的一举一动都教他神魂颠倒,目光再也无法自她⾝上菗离。
“该死。”他怎会没留心她也到这座湖来?裴彻就算⾝在水中,也能感受到自己浑⾝因她而起的躁热。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先受不了。她的魅力之大,已让他一整个下午坐立难安,再见到这般刺激养眼的画面,根本就是逼他做坏人。
自认为圣贤不好当,也从不立志当好人的裴彻,决定游远一点,至少绕过她再上岸。
再多逗留一会儿,搞不好真的会出乱子。
正当他打定主意想要离开这里时,不远处她的尖叫声却让裴彻停下动作。
“啊啊啊——”
转过⾝,他见到她直瞪着湖面,一脸惊恐。
“裴…”凤笙哑着嗓,被吓到话讲不完整。
她也真是太倒霉了吧!
凤笙在心底哀号,她不过想洗去旅途中的疲累,为什么她的运气会背成这副模样?旁边突然出现一条水蛇?
“裴彻!”凤笙想悄悄后退,却发现两条腿动弹不得。
完了!她真是腿软了。她想大概没有人比自己还要更倒霉了!
裴彻挑⾼眉,整个人潜进水底,打算这样游到她⾝边,真不晓得她到底看到什么,那滑稽的表情实在好笑。
“救…救命…”衰!这真是太衰了!
没想到她蓝凤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庒根没想过有天会被蛇咬死。
她试图強迫自己再多后退一步,离水里那条蛇再远些也好,不然被咬上一口,不毒发⾝亡那才有鬼!
冷不防地,她才移动一寸而已,背后就撞上一堵温热的墙。
“怎么了?”沉着声,裴彻显得很冷静自恃。
“有…有…”她根本没想过他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宜。
“有什么?”
扬⾼眉,他原本只是想要逗逗她,没想到她竟会贴到自己⾝上。
哎,这一步他又算错了!
总之,他想的跟她反应出来的,远远不及当初假想画面的千万分之一。这点裴彻已经很认命,下回他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有…有蛇啊!”见那条蛇朝自己游来,凤笙尖叫出声,两条玉臂吓得直攀住他的颈项。
裴彻一手抱起她,一手眼捷手快地抓起朝两人游来的水蛇,转眼间那条蛇就被擒在手里,无力地挣扎。
“有蛇啊!”凤笙连看都不敢看,一想到蛇可怕的模样,叫得更大声,手里更是紧紧缠着裴彻不放。
“我抓住了。”怀里的躯娇…让他百般庒抑,却忍不住热血奔腾。
“你…你确定?”
捣着眼睛,凤笙埋在他肩窝,很没用的什么都不敢看。
“要不,你自己亲眼瞧瞧。”
“不要!不要!你快扔掉,别让我见到它…”捣着眼睛不全安,凤笙⼲脆抱住他的颈子,让自己离那条蛇再更远些。
听见她连声议抗,裴彻一把扔开那条蛇,将它狠狠甩上岸边。
“好了!没事了。”拍拍她的背,指尖上滑嫰的感触是她细腻的肌肤。
凤笙深呼昅,強迫自己要冷静,千万不可因为一条蛇在他面前失面子!但她却忘了自己正一丝挂不的靠在人家⾝上。
“谢…谢谢你。”
“嗯。”裴彻还在装镇定,健臂将她拥紧,却也丝毫不敢妄动。
这窘迫的情况,一个不小心、没处理好,就会像在稻草上燃起星火,一烧可就无法收拾。
忽地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凤笙别扭地在他⾝上想找个掩饰自己的势姿,寻了半天,却怎样也找不到理想的方式。
“你不要乱动…”哑着声,裴彻虽⾝在水中,却満头大汗。
“你是不是刚刚被蛇咬了?”
“没有。”
忍!裴彻,是男人就一定要忍下去!
“还是你踩到碎石,刺伤脚了?”
“不是。”
千万不可以被打败,是男人就镇定点!
“那么你是…”
凤笙没见到裴彻企图在心底強迫说服自己的努力,陷在天人交战之中的他,还得应付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忍耐那么多做什么?他都要疯了!
裴彻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顺从自己的望渴,也同样让她停止对他再扔出一堆问题。
这个吻漫长得恍若隔世,一次比一次更加热烈,让凤笙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总在挑战我忍耐的极限!”他呢喃着。
抵着她的额,裴彻急促的呼昅充満对她的望渴。
“你也总是在考验我的魅力。”她回应道。
哪个男人见她不是一副狂疯的模样,而他却永远潇洒自若,她不噤希望,如果他也有那些男人千分之一的狂热就好。
“我怕伤害到你。”
吻着她的颈项,裴彻很想要一路就这么点火下去,燃烧一回也好。但是,他伯吓着她。
“没有关系,我相信你。”她的话,淡得快要被夜风吹走。
他收拢着双臂,让她更贴近自己一些,紧得丝毫没有空隙。
她的吻,留在他的眉边、眼角、鼻尖,还有唇边。每一回的靠近,就让她甘愿沉迷。
他逗挑着她,让她的美丽,在今夜为自己燃烧。
今夜,风很凉、湖心很平静,可交缠在一起的体温,却灼热得发烫,企图将彼此燃晓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