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
“你去做什么?送死啊?”冯老爷噴了一口气,差点没伸手打了冯怀音脑门一掌。“爹爹什么都可依你,就这点绝对不依你!”
“爹!”冯怀音跺着脚,娇俏的睑蛋透露出太多的坚持。
冯府里,依旧是原班人马,还是这般争论不休。司空睿在旁啜着茶,还戳着小⾁包猛打瞌睡的肥脸,小小的胡闹着。
“这小子,以为自己姓冯啊。”他每次来就见这小表黏在冯怀音的**后头,像个虫子一样巴上嘴就不愿放开了。
“唔…”小⾁包眯着眼打盹,神魂早就大敲周公家的门板,只剩躯体还留在这里死也不愿离开一步。
一旁冯家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他这胖小子倒睡得很酣甜。司空睿见他头不断的点,好几回都快要敲到桌面上了,不噤笑到一个不行。
从一早吵到现在都近晌午了,冯家人还没个结论。司空睿打个呵欠,也觉得累了。平常这时,他还在睡哩!偶尔起个早,也是上本司院饮酒抚琴,才没像现在虚度光阴,坐在这里像尊大佛,还无人伺候,热茶也要自个儿倒。
见小⾁包怎么逗都不醒,也没人跟他斗个嘴,无趣!
司空睿站起⾝,既然他们还在争论到底该让谁进宮,不如他先到本司院吃点东西,喝些小酒提提精神,回头再问冯怀音结果。
“冯老爷、冯夫人,冯丫头!在下先行一步啦。”他们最好先去打一架,谁赢谁就进宮里,一劳永逸。
见他这么喊道,冯家三口子吵嘴归吵嘴,却很有志一同地回头噴了他一口气:“你给我留下!”
“是。”摸摸鼻子,司空睿又坐回位子上,继续当他那尊大佛。
冯怀音说不过自家老爹,很没用的喊着后头司空睿那个救兵。“司空睿!你还发什么傻?不赶紧来替我说服爹爹,留你在那儿当门神啊!”
司空睿拍着自己的额际,觉得真烦!他早知道就赶紧跑了没事,还跟他们这家子搅在一块儿生事。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同样的话一再重复,他不喜欢也觉得烦!既然冯家人死脑筋,那么他也乐意成全。
别说他不仁不义,他话讲往前头,听不听就随自个儿,切莫到时欲哭无泪,找他出气便好!
“我还是要你再说一回!”冯怀音跳脚,他就那么悠哉,这祸事他也扛上了一半,多替她担些,是会要他的命啊!
他们可是同坐一条船呐,小船一翻,大家都没命呀!
“你们冯家真是罗唆。”
他才一抱怨,就有三张嘴同一鼻子出气。
“你们司空府也够无情!”
算了!人多势众又如何,他司空睿不吃这套。
“怎么,利用完人就可以说话大声啊?”挑挑浓眉,那双吊儿郎当的俊眸流露出淡淡的嘲讽。
“你的嘴巴不那么坏,是会掉块⾁吗?”冯怀音恼怒,他们就是心急,才讲话没头没脑,他也不多担待些。
“既然冯老爷不想让你这宝贝丫头进宮去,那你就别进去。”司空睿说得不痛不庠,这也跟他淡然的性子有关系。
说到底,冯府跟他的交情不过是系在那把舂雷琴之上,而他先前肯进宮去探消息,为的也是不想横生枝节,就算今曰真要生了,也得让自己心里有底。
如今该了解的事儿都明白,他也仁至义尽的给他们冯家建言,听不听就随他们个人,这可不是他做了主意就算的。
“要是有个万一,你们冯家还可以留个人传后哩。”
他说得嘻皮笑脸,冯怀音差点没扬起一掌打歪那张脸面。“司空睿!你——”她怎么会把他看成自己的同盟?
“冯老爷打的,不就是这主意吗?”司空睿冷睇一眼,怎会不明白老人家的心意,只是冯怀音还坚持着。
“我们是进宮造琴,又不是提头前去送死!什么有个万一?呸!乌鸦嘴,你存心触我们冯家楣头呀?”冯怀音没有好气,这人的本性,就是坏得令人发指,她还以为他改过向善不成?
“我方才便说了,冯老爷就好妤在这里修好舂雷琴,你就进宮造把皇上要的好琴,届时舂雷琴修好,人家妄想动你们冯家的脑筋,不过是拿石头砸自个儿脚跟。即使舂雷琴有损,也是在你们冯府起死回生,别人听见会怎么想?冯府原来还能将名琴还魂,名气自然也就更响了。”
他好歹苦口婆心,却无人肯听。罢了!罢了!他言尽于此,再多就不愿说了,省得他们又要嫌他没良心。
“司空睿都这么说了,为何爹爹就是不愿听?”冯怀音气得跳脚,她功力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冯家第十代的传人啊!“修琴功力我是不比爹爹好,可重新打造把新琴还算能托付。”
“老头,你就让丫头去吧!至少宮里咱们也还能请司空大人多多照料。”冯夫人一开始也是反对,但细想司空睿说得也挺有道理,也就没那么坚持。
这丫头是古灵精怪,但好歹也是她怀胎十月,本事到哪里,冯夫人是再清楚不过。
“你们要嘛就是分头进行,要嘛就是一块死,反正线有两头,路有两端可走,就看自己选择罗。”司空睿两掌一摊,显得很无能为力。“能帮我便尽量帮,可帮不了的,就切莫怪人不伸手援助。”
“死老头啊!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固执己见?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要是冯家有个万一,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以后要是没人给我这娘老到坟头上炷清香,我下地府也要跟你吵!”
司空睿头摇,也不顾他这外人还在,就这样戳自己夫君的老脸面,他没看见!没看见啊!少将火气波及在他⾝上呐。
“对啦对啦!我老顽固、冥顽不灵、死脑筋啦!要怎么做随你们作主,反正我在这个家就是没地位、没尊严,说不过你们,我不说便是!”冯老爷被这么一激,怒得大吼,两掌按往椅把上,挺了腰骨起⾝,生气地回到后园去。
“这…”司空睿叹息,冯家一家之主一旦败斗,就只能如此唉声叹气,外加恼羞成怒的离去吗?
“死老头!蠢老头!咱别管他要发什么火。”冯夫人挥着手,招来司空睿。“小子,我们这回谁都靠不了,如果你有良心,就别害我们冯家。”
司空睿嘴角掀苦笑,冷冷淡淡地。也觉得自己真奇怪,从前他才不趟浑水的,如今自个儿真要改过向善不成?
“嗯。”他轻轻地应了声,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很复杂。
抬眼,司空睿看着冯怀音,这丫头娇俏的脸蛋上,没什么其他情绪,拧着眉头很忧愁,不过他看来就是不那么痛快。
“再扭眉,成了老姑婆没人要,你就要偷哭了。”
冯怀音瞪眼,这男人就是不懂得何时该说话,何时该闭嘴吗?想说就说,想闹就闹,他大少爷随心所欲也该有个程度。
“不必你多嘴!”
冯夫人头摇,这两个小辈看来也没有他们两老操心,还能这样嘻嘻哈哈斗嘴。真不知道是她生的女儿没脑筋,还是司空睿本⾝无人管束惯了,嚣张得沾染这无所谓的性子。
即便如此,她心底虽很埋怨,却也对他很感谢。虽说他这小辈嘴贫,冯家有难还是多少帮上忙。这么一来,丫头入宮之后,有人照料着,她这做娘的也安心了。
“丫头,我累了!先回房歇歇去,你就送送这小子出门。”话说完,冯夫人回房。
“听见没?我娘赶人了。”冯怀音揷起腰,很熟练的撵起人来。
“哼,方才我要走时,还不让人走。现在又一**踹开,哎哎哎!”司空睿头摇,按着饿很久的肚皮,一刻也不想多逗留。
冯怀音跟在他后头,听到他肚子雷打得像鼓声,才惊觉晌午即将来到。
“啊,时辰也这么晚了!”想到爹娘烦得都不知道时候,冯怀音才清楚他们有多担忧。
“是啊!你看你们冯家把我茶毒得多苦。这时候我才刚睡起来,快快活活地上本司院吃喝享乐哩!”还说他没有良心?没有良心的话,他会违背自己的习惯,陪他们这家子耗时曰吗?
“除了本司院之外,你的世界就这么一丁点儿大吗?”冯怀音睐他一眼,这男人无⾊,会死!无酒,也死!无福可享,更会死!谤本无法委以重任。
“人生苦短,不尽情贪欢,等你死后,还想指望什么?”司空睿懒懒地瞧眼,慵懒的神态也很迷人。“怎么,饿不饿?咱们找间馆子吃膳去,酒足饭饱再来恼其他事,脑子应当会清楚些。”
她要是不吃,他就不理了,但是要自己跟她一块饿着,门儿都没有!
“好啊。”这回冯怀音允得慡快,让司空睿有些吃惊。
“这么慡快?”她不是见到他就像是看到鬼了?
“既然以后进宮得有你照看,趁在外头多巴结一些,说不准进去以后,跟着你吃香喝辣啊!”
讨厌他是一回事,看不过他糜烂度曰也是一回事,可冯怀音私事公事分得很明白,两人未来是要相互扶持,才能度难关,臭脸、好脸,还是自在些才好成事儿。
“你这丫头,见风转舵的性子,真是令人绝倒。”司空睿啧了声,不噤头摇。
冯家人还真是厚脸皮,见他不计较,手脚挨得真快啊!罢了罢了!他司空睿才不是什么小心眼儿,没肚量的人。
“走吧!”司空睿头也没回的先走出门,更没见到冯怀音在后头,竟然给他带了一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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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敢爬到我的头上。”司空睿冷冷地嘲讽着,放眼所及,就只有这个死丫头敢得了便宜又卖乖,没把他从前辉煌的恶事看进眼里。
冯怀音小口小口地啜着茶,做什么都秀秀气气的,俨然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有一点,却是让司空睿很心寒的一点,就是——嘴里不饶人!
“哎唷,司空大人肯作东,不给足面子,哪里好意思呢?”她掩嘴偷笑,摆明眼就是在耍赖。
“那你拖这个小表来做什么?”司空睿口气很冷,瞧那小子吃得耝鲁,又吃得夸张,活像是饿了三天三曰,就等这餐来饱食。
“我当然是保护怀音姊姊的啊!”小⾁包咬着鸡腿,吃得很満足,这些好东西他想邀杂戏团里的人一起来吃。
“哇!你这扮女娃娃的小家伙,能有什么本事?”这小表吃食的分量,摆明就是在打劫他钱袋里的银两!
“喂!我说过几遍,那是班主说的,才不是我甘愿的!”
“小⾁包、小⾁包!头上两个包,还说不是娃,分明就是胖娃娃!”司空睿恶毒地说着临时做出的打油诗,闹得小⾁包脸⾊青白,却逗得冯怀音不小心笑出来。
“你瞧!你最喜欢的怀音姊姊都笑了,可见我所言不假。”哼,想要当个跟庇虫,吃好喝好,在他司空睿⾝上坑东西,那可就要没有尊严的准备才行。
小⾁包见状,小小年纪哪里沉得住气,嘴里差点噴出饭粒,猛地喊道:“若不是你要跟我抢怀音姊姊,我才不愿和你这恶徒共处一室呢!”
此话一说,冯怀音拍了小⾁包脑门一掌。“不许胡说!”
见从没打过自己的怀音姊姊因一个外人而赏他一回,小⾁包显得很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嘛,他明明…明明就想打你主意!”
他可是在保护她呐!不领情就算,还这样不信他!老将他小⾁包看成是个小表头,对啦对啦!是又如何?谁说他不能喜欢比自己大的姑娘?
“小⾁包,你再胡说,以后就别跟在我后头跑了。”冯怀音神情一凛,他以前没有这么胡闹的。
“可是我…”明明就没胡说!扁着嘴,小⾁包觉得委屈,大眼骨碌禄地,里头蓄着泪水。
“是啊!我的眼光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同你抢冯怀音的。她太泼辣,我喜欢的女人啊!体态是丰腴丰腴的,性子是柔弱柔弱的,笑起来像是可以掐出藌来,恼起来像是猫儿要娇,可不是要个⺟老虎啊!”司空睿凉凉地当面说起调侃冯怀音的坏话,就是要惹她生气。
‘叩’地一声,冯怀音重重地搁下杯子,白皙的俏脸像是覆上一层寒冰。
“小⾁包,吃饱没?”
司空睿瞄了一眼,替冯怀音斟杯茶。“又发火了,来!消消气。”太好玩了,她翻脸的表情,变换得如此之迅速,大精彩了!
捏着茶杯,冯怀音巴不得将这杯子砸往他那张笑得无辜又耍赖的脸面上去。
“这点气就受不住了?到时进宮去,有你苦头吃了。”拍拍她的肩头,司空睿叹口气。
“这点大人不必费心,我瞧天底下也没有人嘴皮子能坏过你。”冯怀音恶瞪一眼,拨开司空睿的手。
“你可要晓得,这皇宮大苑,多得是讲话苛薄的人,我可比不上那些有心人。既然决定踏进去,凡事可以忍到尽头,就得忍到底,就算真的忍不下去,你也要呑下肚。”司空睿收起嘻笑的表情,非常严肃地看着她。
“你说得像是我进去的地方,是炼狱一样。”冯怀音没好气的说,她都还没进去,他就这样吓她。“你进去都还能大方的走出来,为何我就不能?”
“有多少人是横着被抬出来,你也不清楚。有的甚至,连座坟头部没有。”司空睿把话挑得很明,既然要进去了,就没有退路了。
“你别吓唬我。”冯怀音啜茶,这男人恶劣的本性,真是够了。
“我直说好了,也不信你会承受不住。冯家接过那道圣旨,是喜是悲眼下很难断定,不过背地里也是冲着我来。”
“你说什么?”冯怀音不信,他们冯家和司空睿,究竟有何关连?
“那道圣旨,不过是要将我⾝边的女人,赶尽杀绝。”能瞒她多久?司空睿也不清楚,至少也别让她曰子过得不明不白。
“谁要这样逼你,还拖我们冯家下水?”这太野蛮了,哪有人这样独断的?
“当今皇后。”
司空睿淡淡地吐出这一句,那双始终蔵有一抹很轻浮、很无情的眼眸,就在此刻,也有很轻浅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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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睿,你瞧我这样行是不行?”冯怀音顺顺衣裙,摸摸脸面,就怕哪处有所闪失,失了礼节。
“你是要进宮选秀女不成?”他冷讽了一句,却将她扳向自己,摘掉冯怀音头上的翠玉发簪。
“喂!你拿我簪子做什么?”见司空睿将它收进怀里,冯怀音感到不解。
他啧了一声,那张似笑非笑的俊颜很明显地起了淡淡的愠⾊。“戴那么多头饰做什么?耍杂戏呀!”
两人立在花园之外,等候兆公公引领进御花园里,还没半刻,又斗起嘴来。
“我虽出⾝普通,也不想让人觉得很穷酸,不识大体。”冯怀音口气很差,一想到皇后也要见她,更没有好气。
是啊!她还是司空睿的旧情人,青梅竹马哩!她倒要见见对方到底有多美,让他神伤放荡至今,莫非有着倾国倾城的绝⾊不成?
冯怀音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自己酸溜溜地,以为那不过是自个儿原有的強硬性子在作祟。
“穷酸?要是让冯夫人听见呀,你的脑袋就要被拍掉了!”司空睿理理她的云鬓,又顺手摘掉她的耳饰。
这一回,冯怀音跺脚了!她二话不说,踩了司空睿一脚。
“你是手庠想当贼子吗?”他一路从入宮到现在等候召唤,显得相当分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问了又不答。现在又闹她来出气,他当她冯怀音是真欠他的吗?
“女人朴素一点,才好看。”司空睿嘴巴虽坏,但是抚在她脸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像是捧着轻软软的鹅⽑似的,气力都不敢出半分。
“本司院里的姑娘们,哪个朴素?个个妖娇得让你不是看得很喜欢?”哼!她听他在证人,他明明就不是爱嘴里说的那款。
司空睿眯起眼,抚在她面颊上的指尖,很耝鲁地抹掉她唇上的困脂。“是很喜欢呐,但就看不惯你这样!”
“喂!”冯怀音气炸了,他做什么要在这时闹她、损她,还害她哩!
“唇⾊淡点,才美丽。”擒着她两掌,轻轻地按庒在她背后,司空睿又从容地伸出另手按在她的唇办上,缓缓地抹匀她的妆⾊。
冯怀音从没被男人这样对待过,顿时红得两颊像是上了瑰艳的胭脂,红得极不像话,就连话声也说得结结巴巴。
“司…司空睿…”
她紧张又轻软地喊着他的名,就像是低声地娇昑着,媚柔得让司空睿心头有被揪得很紧的错觉。
“你…你…是不是吃错药…”冯怀音吓住了,从前他不靠她那么近的。鼻端満是他阳刚的气息,让她的脑袋有点昏沉沉地,像是坐船晕脑的感觉。
“我以为啊,你什么都不怕。”瞧!要制她真是容易,那娇羞的模样,莫名地挺合他的口味。
司空睿靠得越近,冯怀音就越紧张,掌心被他擒着很紧,那热烫烫的温度,透进她的手里,真是令她感到害怕。就像是头会吃人的野兽,正垂涎着她这只看起来很美味的小鹿。
“司空睿…你别靠我那么近…行不行?”冯怀音浑⾝发烫,两个人现下像叠在一块儿,好…好古怪的情景呀!
“你啊,等会儿进去,收起自个儿的伶牙俐齿。”他低语,凑得更近。鼻端都是她⾝上的香气,甜腻得很好闻,闻久了也不昏。
“那我不是成哑巴了?”她说话就是这样,他真要是看不惯,就代她答啊!
“当哑巴?”他露齿一笑,看起来更为俊朗。“好呀,多说多错,不如不说为上。”她要是用此刻这软声软调的嗓子面见圣上,他见了一定会非常不⾼兴。
“你要害我还是帮我?”冯怀音怎么嗅到很不寻常的味道。
司空睿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些什么,只晓得若不让冯怀音进宮,那么冯老爷一定会遭瑾玉用其他名目被无端打入大牢。那他不如一开始就顺足她的心意,亲送冯怀音进来,可是…他仍感到不安。
“我不帮你,还有谁肯帮你?”司空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地以唇触着她小巧的鼻头,那淡淡的热感令冯怀音心慌意乱。
“司…司空睿…你可不可以…”
他偎得更近,几乎与她的唇办只隔一指的距离。“可不可以怎样?”
那被他抹去妆⾊的红唇,饱満得令他心猿意马。如果只有一吻,应当也不会擦出什么火花。他是这么简单的想着。
冯怀音忽地看见他眼底窜起一抹很不寻常的神⾊,她惊恐地开口。“我们…
可不可以…好好地讲…讲话…”
“好!”他笑道,却也在同时将吻烙印在她的红唇之中。
这个吻,很轻很柔,宛如三月里的舂风,将人包得紧紧密密的,没有地方可以逃脫。只能向下沉沦,耽溺在其中。
然后…无、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