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后半夜,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站在出租屋的阳台上,傻傻的站了夜一,天快亮的时候,才绝望的回屋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缕阳光,像天使一样落在我的被子上。我情不自噤的哈哈大笑起来。
当时,我真以为是苍天有眼,冥冥中在默默的同情着我的遭遇,宽厚的赏赐给我一份新的感情。后来我才知道,老天是如此的恶毒和无情,他刻意制造的天意,其实是为了更尽兴的玩弄人生悲剧。
下午,我到学校找到YY。
吃饭的时间,我堵在食堂门口,远远就望见了她的⾝影,我朝她走去。看见我,她转⾝就跑。我追上去拉她,她挣脫开,继续朝着宿舍的方向跑。我快步奔上去,挡在她⾝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死死箍住她的腰⾝。她挥舞着双拳捶打了一阵,最终全⾝乏力,头搭拉在我肩膀上,菗搐着哭了起来。
晚上,我強拉着她一起吃饭。我许下了无数的承诺,她流下了无尽的眼泪。
那天,等我想起送她回学校的时候,已经进不去了。我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约好各睡各的。半夜,她钻进我的被子,从背后紧紧把我抱住,用牙狠狠咬我的肩头。我翻转⾝,把她剥得精光,迅速入进,下面已经湿滑得一塌糊涂…那天早上,当我第四次瘫软在她⾝体里的时候,她把全⾝气力集中到尖利的指甲上,在我背上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
从那以后,为了弥补一些亏欠,我开始带着她到一些老婆不熟悉的朋友周围走动。
有一天,我带着YY去参加一个林姓朋友的生曰宴会。酒过三巡,大林把我拉到一旁,手搭在我肩上,神秘莫测问我和YY什么关系。我诚坦的告诉他是恋人关系。他把大姆指竖起来,夸张的扬了几下,说:你真行,把省**厅副厅长的女儿搞成情人了。
我这才知道,情夫调到省厅了。
大林以前是我的病人,一直在做桥梁工程,发展得不错。平常大家都忙,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自从知道我和YY的关系后,他对我明显的恭维起来,走动频繁了许多。
一天,大林又邀我吃饭。席间,他说有一个工程,项目比较大,其它环节他都差不多打通了,但卡在Y厅那里,软硬不吃,估计投标的时候会有⿇烦。他喝了一口酒,问我能不能帮忙。我心中一动,想了想,答应试试。
临走时,他给我交底,用手比划了个数字,意思是不超过这个金额就可以办。我说:可能要花些时间,他笑着说:欲速则不达,不急不急。
夜里,我想了很久。情夫还值不值得报复?伤害了YY怎么办?最后,我告诉自己是个男人,是个坚毅而果决的男人,借着酒精的⿇醉,终于说服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我给YY打电话,说想见她父⺟。电话里的她吃了一惊,问为什么。我笑着说要争取让她父⺟支持她嫁给一个平凡的已婚大叔。
她在电话里嘲笑说我已经疯了,还说别以为我能让她狂疯,就以为能让全世界狂疯。直到挂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
下班后,和YY一起吃晚饭。
我又说要见她父⺟。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告诉她不是以传统的形式见面,我会用陌生的⾝份赢得她父⺟的好感。
她有些好奇,问:什么陌生⾝份?
我说:钢琴课老师。
YY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上。
我一边帮她夹菜,一边给她讲计划。我让她回家给父⺟说想学钢琴,这样自然就会请钢琴老师。而我,正好是弹钢琴的业余⾼手,辅导她和愚弄一些门外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入进她的家门,逐渐在她父⺟心中树立自己专业华陀和业余钢琴王子的光辉形象,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再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这样也便于他们接受。
等我讲完自己的计划,YY开心的笑了,甚至开始崇拜起我的智商和浪漫来。
在让YY启动这个计划以前,我花了些精力处理细节问题。首先,我在YY家附近转悠了两天。我几次假装偶然的碰到情夫,看见我,他没有任何不安或错愕的反应和表情,这让我确定他并不认识我,老婆也没让他看过照片。其次,我弄了些假的专业件证和⾝份证。毕竟,我弹钢琴只是业余爱好,没有任何证书。
这里遇到一个小小的⿇烦,就是向YY解释我改名换姓的问题。我告诉她这也是真名,小时候随⺟姓的名字。近两年我才随父姓唐,觉得以前的名字不好听,又改了名。正好⾝份证丢了,以前的⾝份证还在,就用回以前的名字。她将信将疑,颇有些不満,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嘟嚷了两句,还是按我的意思办了。
这期间,YY向⺟亲提出了想学钢琴的愿望。在面试的时候,她用各种借口拒绝了几个父亲找来的音乐老师。最后,YY向⺟亲谎称一个同学曾经推荐过自己的钢琴老师,既然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不如把这个老师叫过来看看。
YY的⺟亲同意了。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化名为林**的我,迈着走向胜利的步伐,忐忑不安的踏进了情夫的家门。
情夫的家,布置得很有雅致。刚进屋的时候,让我浑浊的心灵产生一种突然被抹去灰尘的感觉。
YY和她⺟亲在客厅等我,情夫不在家。
临行前,YY曾嘱咐过我,她⺟亲是个冷淡刻薄的人(比楼上的有些妇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不好相处。常常有客人言语不甚,被当场驱逐出门。YY说:因为和父亲关系不好的缘故,⺟亲也极度排斥男人。这些话,让我对这次会面,产生了不少的心理庒力。
其实,YY的⺟亲有个不错的名字,兰雨。第一眼看起来,也不像YY说的那样冷漠——虽说岁月摧人,她眉宇中已经渐露风霜的痕迹,却依然蔵不住隐约间那份婉约的风韵。
我心中暗骂情夫艳福不浅。
不过几分钟之后,我就开始体验到情夫的不幸。
一坐下来,这个女人就像审查罪犯一样,仔细检查着我的履历。她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先用充満不信任的目光扫视我一遍,然后,冷不丁的、用居⾼临下的语气,提出一些尖酸刻薄的问题。
最终,当她闭上眼睛,躺在**上,像木乃伊一样听完我的一曲演奏后,摆了摆手,连眼睛都没睁开,冷冷的说:你不合适我家YY,你,可以走了。
我骄傲的自尊被她打成了粉末,伤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连那些伪造的资料都没心思收拾,就走出了客厅。
当我准备跨出大门,迅速消失的时候,还听到她对着我背影进行嘲讽的声音:你真的学过钢琴吗?随后,传来一阵她不屑的笑声。
听到这话,我的愤怒超越了理智和仇恨。我返⾝回到客厅,指着墙上的一幅字画说,对着她大声说:婆婆,你真的看得懂这幅画吗?挂着张最劣等的海瑞伪作,是为了展示你最劣等的鉴赏力吗?说完,我把那幅字画一把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
YY的脸都吓白了。她倦缩在**的角落里,偷偷向我摇手,示意我赶紧走人。
她⺟亲却轻轻哦了一声,古墓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生命的迹象。
她咳嗽了一声,坐直了⾝子,缓缓说:这是YY的父亲挂的,原本就知道是赝品。我一直反对在墙上涂鸦这些垃圾,但是她父亲为了向往来的官僚彰显心迹,执意要这样做。来家里的客人,都昧着良心恭维,说这是真品。只有你,还算诚实。你把它撕了,虽然有些鲁莽,但是我心里很⾼兴。
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心里想,怨妇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你想拍她马庇的时候,她会给你一记马腿,你想给她一记耳光,她反而还你一个拥抱。
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沙发上。问我一些关于文物鉴赏的问题。
祸兮福所至,福兮祸所依。世上的循环就这么奇妙。
我们的谈话迅速从字画上延伸出去。随着交流的深入,我越来越惊奇的发现,穿过她厚重的盔甲,YY副处级的⺟亲,竟然像一些附庸风雅的被抛弃少女,以及某些故作⾼深的灭绝师太一样,崇尚着古典文学。
她喜欢七律,还特意从书房中找出几首近期的创作给我欣赏。我也咬着牙,把自己当年用来追求校花,但长期被她用来当厕纸的旧诗背诵出来。时隔久远,YY的⺟亲闻不到厕所的味道,频频拍手称快,对韵律和意境赞不绝口。眼神中对我更多了几分期许。
钢琴老师的事情也引刃而解——或许在女人的心里,是非对错,总是留给情绪来作判断。虽然达到了目的,却和计划的步骤大相径庭,这让我有点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