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子眼儿发⼲,再也看不下去,经直跑回了口牲棚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我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是分队长这…这怎么可能分队长平时总是一张铁青的脸,很少看见他笑。我印象中的分队长和眼前趴在大嫂背上的分队长是一个人吗分队长不是有老婆吗虽说分队长的老婆是带着两个孩子过的门儿,没听说他们关系不好呀看来这。”全安套“还真是派上用场了。”想着想着我迷迷噔噔的睡着了…夜还是那么静,还是没有一点声音。“什么时候回来的觉睡也不盖上点,受了凉怎么办。”隐隐约约我听见好象有人说话便睁开眼睛,看见分队长正在往我⾝上盖被子。
“呦。分队长。”我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分队长问道:“昨天半夜。”我回答道。“你昨天半夜回来的…”分队长先是一愣,接着又问道:“分队长。”我看分队长要问忙把话题叉开接着说:“福来(前任小队长)看来真是有大问题。”我把调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分队长作了汇报。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没立即告诉我。”分队长又恢复原有的严肃的面孔说:“我…我,我太累了。原想先歇会儿再找您,没想到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所以就没找您。”我编了个瞎话回答着,没敢看分队长。好象是我作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咳,你呀…,以后有重要事情立即告诉我,听见了!”分队长说道:好象并没发现什么也可能他觉得我还是个孩子,不会有多复杂。更不会想到我看见他在⼲什么。
“嗯…”我低头回答着。“小胡,你最近表现很不错,工作很主动,能够分担我很多工作。刚从学校毕业出来这么⼲真是不容易。”分队长接着说道:“你写入团申请了吗。”
“我还不够标准…。”没等我说完分队长又说道:“这样吧,我跟团支部记书说说,你也写份儿申请书,咱们争取在这儿把组织问题解决了。”
我知道分队长在我们队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有时候比队长说话都管用。很有些势力。“行。我努力吧。”我回答道。心想:“总算逃过了这一劫。”我暗自庆幸着。
我跟着分队长来到房东大嫂家吃早饭。见我进屋,房东大嫂也是一愣,看了分队长一眼忙问道:“啥时候回来的俺家长禄咋没回。”
“我有重要的事儿找我们分队长就先回来了…”
“找着没。”房东大嫂又看了分队长一眼问道:“找着了。分队长不在这儿吗。”
“俺是说昨晚你找着没。”
“小胡昨晚走了夜一山路,回来就睡了。”分队长紧接着说道。“他今儿回来俺就放心了。那你就快吃吧。”房东大嫂说道。
“噢,大嫂,长禄大哥今天晌午才能回来。”我回答道。房东大嫂今天摊了新的煎饼,还作了旦花儿汤。“大嫂您这是…这鸡蛋您留着换点油什么的多好呀。”我惊奇地说道。“你们也都够忙的,⾝子不能亏喽,你们在俺们家吃饭没啥好东西,真有些对不住你们。再说俺家的鸡不是还下着蛋吗!”房东大嫂说道。“大嫂你们家的鸡下个旦也不容易,这…”我看了一眼分队长说道:“鸡下蛋有啥难的,又不是人生孩子。吃吧,长禄媳妇也是好意,是想犒劳犒劳你。别推三挡四的了。”分队长端着碗目无表情,没滋搭味地说着。
“对!俺就是想犒劳犒劳你。”房东大嫂忙应着。“那就谢谢大嫂了。”我说着也端起了碗。“傻兄弟,谢啥呀。吃完锅里还有。”可她紧得往分队长的碗里盛。我想笑,没敢。
我们来到这儿已经有一年多了。生产队,生产大队的导领班子经过我们工作队的努力工作已经调整完毕。长禄当选为生产队长,入了党。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入党对他今后意味着什么。反正他知道生产队的大权在他手里了。
工作队宣布工作队员们可以“自炊。”“自炊。”就是我们可以自己做饭,不必再到老乡家去吃。“小胡,咱们自己起伙还是继续在大嫂家吃。”一天分队长问我:“听您的。您在哪儿吃我就在哪儿吃。”我回答道。“嗯…”看来我的回答分队长很満意。“你下山买两斤⾁,咱们也开开荤。”分队长笑了笑吩咐着:“好咧!”我⾼兴地背起书包下山买⾁去了。晚上我和分队长到房东大嫂家吃饭,一进门就闻见扑鼻的香味“哎呦,馋死我了。”
我一边走一边说着。真的,真是有一年多没闻见⾁香了。“呦,大嫂怎么还有花生米呐咱这是过年呀。”我搓着手说道。
“没啥好吃的,兄弟你快坐呀。长禄,你也快点,别让人家等着。”大嫂今天显得格外奋兴,一边张罗一边说着。“小胡,把我挎包里的水壶拿出来。”
“给。”我把水虎递给分队长。“长禄,咱们今晚开戒。”分队长说着把水壶里的酒往碗里到。什么时候买的酒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我们刚要动筷子,就听长禄说:“娘老们家别上桌。”房东大嫂一下定在哪儿了。空气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平时咱们不都一起吃吗今儿怎么拉。”我看了一眼房东大哥说道。
“今儿咱这是席。我们这儿的规矩是:妇道不上席。”房东大哥好象第一次行使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力正言地说道。
房东大嫂看着分队长,那眼神是乞求,是怨恨。可就是不敢往前挪一步。
“什么狗庇规矩。长禄。咱可不兴这个。一家人⼲嘛分着吃。来,大嫂坐这儿。小胡你挨着大嫂座也好照应点大嫂。”分队长历声说道。“咱不是怕坏了规矩吗。”听见分队长发话,长禄一下就没了底气嗫嚅地说道。“兄弟你多吃点…要不也喝点。”房东大嫂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眼睛不时的看看房东大哥。伸手要拿水壶。
“我不会喝。您别拿。酒有什么好喝的喝在嘴里就象着了火似的。我说大嫂,您也吃呀。别光顾我,您也给大哥和我们分队长夹点啊。”过分的热情让我有点受用不起,我赶紧说道:“咱们一个锅里舀食,就是热热呼呼一家子。⼲啥还分你的我的,男的女的。”大嫂说着看了一眼分队长。
“长禄啊,你现在也是党员⼲部了,不能再有封建思想了。经过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咱们应该大有提⾼呀。你刚才说的那些个沉芝⿇烂谷子的旧规矩以后不许在提。听见了来。喝酒。”分队长说道。
“那是,那是。您先请。”房东大哥随声符合地说着,端起了碗,喝了一大口。“大哥,您慢点喝,这可不是水。小心一会儿您喝醉喽。”我赶忙劝道。看了一眼大嫂。
“兄弟,你就让他喝。在家没事儿。真是醉了上炕就睡。”房东大嫂说着瞄了分队长一眼。说真的到现在我都没听说过媳妇劝自己的男人多喝酒的。
我怎么瞧着房东大哥就象个“儿皇帝。”真有点“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作不了主。”的意思。家里家外都是分队长说了算。看这架式分队长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呢。房东大哥他能管什么事儿他有啥权力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真没意思。
“老程啊。俺和屋里的合计过,场院(和口牲棚在一起)离这儿挺远,你们总住口牲棚也不是个事儿。来回跑也不大方便,您是不是搬过来住俺们这儿她把屋子拾钭(tou)好了。”房东大哥说着又喝了一口。“小胡你说呢。”分队长想了想问我:“问我呀。”我装傻地问道。
我看了一眼房东大哥,他正有滋有味地吃着喝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房东大嫂低着头坐着,脸憋的红红的,手一个劲儿的搓衣角,好象我的决定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怕我说出什么别的想法。
“行啊。咱们就搬过来吧。”我回答道,又看了房东大嫂一眼,房东大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用眼角瞟了我一下,仿佛在庒制着自己內心的奋兴,这个小小的动作只有我感觉到了。
说搬就搬,我们第二天就搬到房东大哥的院儿里来了。
小院儿似乎有了生气,大嫂不停的忙着,时不时地到我们屋坐会儿。自从我们搬过来房东大嫂对我格外的好。总是“大兄弟长,傻兄弟短的。”叫的我直晕,好象我真是她的亲兄弟似的。在这个院儿里我们三男一女的过着曰子。长禄是不是知道分队长和大嫂的事儿可能不知道,要不怎么这么平静呢可时曰不长,一天,分队长从公社开会回来对我说:“小胡,咱们下星期就要回城参加文化大⾰命,你作好准备,把材料文件整理一下,准备移交给工作团。”
“什么是文化大⾰命。”我问道。说真的在山沟里的这一年多,外面的事情我们真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说完全的消息闭塞,与世隔绝了。“我也不清楚。”分队长说道。
“那您跟房东大嫂说了吗。”我接着问道。“跟她说⼲嘛。”分队长有点吃惊的看着我说道。“区军下了命令让咱们全部撤离,回城。你快点收拾。”分队长说完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