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蔵听我这么说,也不再言语,哪怕不修道,他也能明白冥冥之中的因果对我们这种人的重要。只是拧着眉头看着眼前这让人理生心理全都受到冲击的腥血一幕,強忍着不吐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朱九惨叫声不在,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在我和三蔵开了冥途的眼里,朱九的魂魄还飘在空中,被四只童鬼围着生生撕裂呑噬,凄厉的鬼嚎仍在继续,直落了个永不超生的下场。
“准备好了,接下来可还有一战要打!这些童鬼先前被祭练之法所制约,死了一个以后,也受到不小的反噬,再加上強行破阵的损耗,实力是应该下降。但是这会儿它们吃了血⾁食了灵魂,怕是恢复不少,最值得注意的,是脫离了五行祭练,这些童鬼为方便控制被庒抑的凶性全都释放了出来,较之之前,凶残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捏紧了‘天残’,一刻不敢放松的盯着剩下那四只童鬼。这东西要是被放出去,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人类会遭殃。
“术子哥,难道不能超度的吗?这些孩子其实怪可怜的,它们本来没有错。”三蔵也举起了手里的桃木剑,⻩符先前已经用光,这会儿正咬破手指朝自己的左手心里滴血。三蔵的左手心上,有一道早些年我画上去,又被师父加持过的掌心符,滴血就能用,也是驱魔除鬼的一件利器。
“没有用的,这些被祭练的孩子,早就没有了轮回的可能,灵智全无,剩下的只是被怨气恨意操纵着的凶性。以前被人当作工具使唤,哪怕现在脫离了控制,但没有灵智的恶鬼跑出去,只会行凶作恶,伤害更多的人。曰曰夜夜要一遍一遍的体会着死前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能够魂飞魄散,也许是这些孩子就好的归宿了,最起码,这是个解脫,不用在无休止的承受无尽的痛苦磨折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有些发涩,就算生前只是无辜的孩童,但现在却是没有任何缓冲余地的厉鬼,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打散它们,尽可能的减轻它们的罪恶与痛苦。
三蔵的有几秒钟的沉默,拳头捏的有点紧,望着朱九在的位置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个畜生,真是死一百遍都是便宜他的。”到底是血气方刚又善良的年轻人,听到这种事情,无力的同时又怎么会不愤怒。
就我和三蔵说话的功夫,那边四只童鬼已经把朱九的灵魂也分食了个⼲净。因着先前伤口疼痛,以及刚刚那血⾁大餐的刺激,闻到三蔵和我⾝上血⾁的味道,全都转⾝盯住了我俩。冒着绿光的眼睛配着惨白带青的脸,特别是那看食物一样的眼神。被这样的八只眼睛盯着看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汗⽑竖了一⾝。没有什么对峙谈话,双方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全都很默契的朝着对方攻了过去。
和四个没有灵智只知道杀杀杀的厉鬼谈谈心事,我还没傻到那地步去。‘天残’一挥,脚下动作加快,我一扑上去便缠上了两个。两只童鬼畏惧‘天残’上面的凶厉气息,都有些畏手畏脚,这只是任何生物都有的本能,不过表现在它们⾝上明显了一些。但迟疑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终究是凶厉的本性占据了童鬼的意志,竟是绕过‘天残’想要直接近⾝攻击到我⾝上。得亏我反应还不算慢,又一直保持着⾼度警惕,就地一滚躲过了那几根漆黑的手指甲,顺带着捡起了地上的铜钱小剑。我是真的不忍心看到朱九这时候的样子,哦,不,哪来的什么样子,地上那摊隐隐还带着一丝骨头渣子碎⾁末的鲜血。就是那个手段忍残但我不得不承认是个⾼手的朱九。还真是死无全尸啊!
铜钱小剑先前我一击得中之后就急退而去,免得朱九临死反扑,还没来得及取回,一直揷在朱九部腹形成一个伤口,时不时在伤口里洒洒盐。这会儿朱九人都挂这这个样子了,这剑自然是要物归原主。这会儿铜钱剑也算是帮上了一个大忙,‘天残’的攻势已出,那时候菗剑回⾝已经来不及。只能是举起手持铜钱小剑堪堪挡住了两张露出尖牙的嘴巴。就算是有功法护体,我也不敢去強行接住那些童鬼的攻势。我可不是三蔵那生来不怕阴寒入体的家伙儿,而且我的⾝体本就不好,拿生命开玩笑的事情,还真是只有那些年轻能这样来吧!
三蔵扑一上去就瞅准来机会儿先前被他一剑刺中眉心受伤的童鬼一阵猛打。‘把痛打落水狗’、‘以及趁你病要你命’的谚语精神发挥的那叫一个凌厉尽致,完全不管另一只小鬼这会儿趁乱是想要做些什么。这小鬼终是不敌三蔵的,连番大战受伤让它疲惫不堪。“啊啊啊啊~~~~~”一声惨叫发生,让人的⾝体也不由的跟着抖了一抖。这童鬼本就忽闪模糊的⾝形立刻消失不见了,化作了不被人所察觉的一缕青烟,魂飞魄散。终归是了个了断罢了。只剩下一只童鬼,三蔵单独应付起来便轻松了不少。桃木小剑有守有攻,时不时的看情况扔一道掌心雷过去,竟是已经渐渐掌握了战斗的节奏,看来这次一战,三蔵的进步不小。
三蔵那边情势大好,我这边却是有些险象环生。两只全盛的童鬼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配合着袭来,我又不能无视童鬼⾝上那寒毒阴气,为了避免留下难以去除的暗伤,以及那些烦人的阴气,总会时不时的入进头脑,让人产生一些幻觉,滞缓你的行动能力。
在厉鬼的夹击之下,我只能是尽可能的封闭自己的感关,避免被风沙迷了眼睛更迷了心智。左手铜钱小剑,右手‘天残’,一招一招的拆着小鬼击来的招式。幸亏我自幼时便勤加练习內功,体力什么的都不错,这会儿应对起来不算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