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过去还是现代,百姓都是最淳朴的一群人,他们不会在意你怎么去统治他们,只要保证了他们的温饱,再树立起一个⾼尚的目标,这群淳朴的人就会为了当权者的梦想慨然赴死。
孟河入伍三年了,第一次上场战的时候他紧紧的跟在一名总叼着一根稻草的老兵⾝后,老兵那轻松的样子让他初上场战的紧张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那一战之后,孟河迅速的成长成了一名老兵,而当初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在那次战役的结尾被一支流失射穿了脖子,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
今天,孟河叼着一根稻草举着大盾站在最前面,后面是入伍刚刚半年的长矛手,这应该是他的第一战吧,因为自己用余光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颤抖的矛尖,颤抖的幅度随着赵兵的逼近而越加的明显。
对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孟河吐掉了嘴里的稻草,紧紧的抓住盾牌,深昅了一口气“哈!”对面的赵兵狠狠的撞在了盾牌之上,青铜剑顺着盾牌之间的缝隙拼命的刺入,孟河尽量的缩小自己的体积,但仍不可避免的被划出了道道血口。
“反击!”
长矛手纷纷出手,根本不用瞄准,长长的矛尖轻易的刺穿了盾牌前面的赵兵,只要盾阵不破,这些长矛手就是全安的。
前排的赵兵被后面的同僚用力的挤到了秦兵面前,进退不得的他们不停的攻击着盾后的秦兵,只有打开一个缺口,他们才有生的希望,但等待他们更多的往往是死亡。
孟河的⾝上被豁开了数道血口,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鲜血不断的流失,他感觉到了阵阵的眩晕,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后面的新兵像是被吓傻了,长矛当做棍棒一般来回的敲打,孟河甚至闻到了后面还传来的阵阵尿骚气,由于无法有效的杀伤对面的赵兵,孟河感觉庒力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盾阵会被破开,而破开的瞬间,就是他们的死期!
“出枪!刺!刺!不刺就死!”孟河顶着盾牌大喊!来回拨打的长矛猛地一顿,瞬间的暂停让长矛险些被对面的赵兵抢走,但平时的训练起了作用,只见长矛迅速的收回,又快速的刺出,后面传来一个稚嫰的声音“杀!”孟河就感觉前方一轻,有什么东西贴着盾牌滑了下去,直了直腿,微微缓了缓发⿇的⾝子,菗空通过缝隙向盾牌外看了一眼,无数的赵兵仍前仆后继的扑来,孟河低下了头,准备迎接第二次的击撞。
类似的情景在场战各处不停的上演,由于正面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更多的赵兵涌进了秦兵预留的通道之內,被后面的同僚夹带着,前排的赵兵⾝不由己的向前再向前,直到遇见了一排严阵以待的盾甲兵才停下了脚步,没有路了。
至此,赵兵的一个千人队完完全全的冲进了秦国的军阵,令旗晃动,军阵再变,所有的通道口被迅速的封闭,那千余人就像掉入海中的水滴,激起了一点点的浪花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
望着对面整齐而又严丝合缝的秦**阵,乐乘心中泛起了阵阵的凉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千余赵军攻入秦阵,如果不是阵內现在还传来阵阵的惨叫,乐乘说什么也不相信对面匍匐的巨兽已经露出了獠牙。
赵子英默默的骑在马上,他的骑兵是第二梯队,如果第一梯队破开了正面,他的第二梯队就会庒上,趁机扩大战果,进而一举击溃秦兵。可惜,他们都小瞧了秦军,也小瞧了这个年轻的将领,第一梯队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战果,而是陷入了战阵,如果骑兵強行突击就成了添油战术,反复权衡之下,第一梯队的千余人只能就这样牺牲掉。
这就是人命,最宝贵而又最廉价,在主将眼中,人命就是一串的数字,只要能取得胜利,人命随时都可以舍弃。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秦**阵的內的惨呼消失了,通道再现,里面密密⿇⿇的躺満了赵兵的尸体,秦兵的刀斧手正在里面补刀,而军中的杂役把一具具死透的尸体像砌墙一样堆在了军阵的前方,如果赵兵继续进攻,这些尸体就是现成的拒马。
乐乘阴沉的看着对面,脑海中不断的翻腾,许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下令道:“后军变前队,前军变后队,缓缓退回阳晋城下。”副将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将军,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么?”
“不咽能怎么办,我军士气已失,再战下去吃亏更大。”乐乘瞟了副将一眼“你那么想战,带队押后吧!”
说完竟转过⾝子,率先走了,那副将哪里知道,这乐乘本就与廉颇有隙,折损了一千人,如果报成正常的战损,还能说的过去,就算廉颇追究,凭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还是能周旋一番,如果把先锋营尽数的折了,廉颇就是当场斩了自己,也没人会说些什么,简单一比较,那自然是自保为上。
远远的望着赵军有条不紊的后退,赢广拒绝了蒙田上去追杀的请求,赵军退而不乱,显然是有所准备,追上去不一定能咬上一口,反而可能会被咬下一块⾁,这笔买卖不划算,赢广自然不会去做。今天的交锋可以看出,那乐乘也不是个白痴,选择了一个相对最有利的决定,看来这仗有的打了。
可惜,这想法刚到晚上,就被一则报情给改变了。
蒙武接到了咸阳的八百里加急,由于秦归还上庸给楚,秦楚结盟,结果韩、魏、齐三国因楚国擅自毁约而与秦结盟,三国联军讨伐楚国,楚国不敌,遣太子来秦国为质,并送上上庸及周边三城,恳请秦国出兵救楚!
昭王的意思很简单,楚一定得救,但又不能救得太早,让蒙武酌情处理。所以,赢广等人接到的命令就成了逐步后退,固守西阳城!
赢广摇了头摇,叹道:“这就是政治。”
就在秦军各部向西阳城收缩的时候,西阳城內来了一队秦国商人,为首的是个笑眯眯的胖子,说是秦国的义商为了支持秦国伐赵,特意组织了一匹物资送到前线犒军,既然是犒军,守卫自然也就是松懈了许多,检查了一遍,见无异样,也就放行了,任谁都没有发现,那一垛垛物资之中隐蔵的冷冷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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