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马蹄得得,长长的绿荫官道上,远远的驶来一队驾车的行商,打头的那辆马车,车厢上揷着一面随风摇曳的商旗,从旗子上面的印迹上看,这是一直从河东郡过来的商队。
一只黑狗撒着欢的围绕着商队来回奔跑,前一秒还在队尾翘着腿偷吃,后一秒又跑到了队伍的前头开路,奋兴的吠声为急匆匆赶路的商队增添了许多生气。
赢广坐在车內,将手中的鸡骨丢给了摇着尾巴的黑狗,这才关了小窗,取了块湿布擦了擦手,见对面的吴云雄还是精神萎靡,赢广不噤宽慰道:“吴堡主,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想那些过去的事了,这次虽然将族人分成几队各自逃生,但最终能逃出升天的也不知道能有几人,如今你⾝边跟的都是族內心腹,可以说吴氏一族的精锐都在这儿,这些人还需要您来带领,万万不容有失。”
吴云雄用手用力揉了揉脸,苦笑一声,说道:“因为我的疏忽,导致公子辛苦打下的基业一朝尽丧,如今还要连累族人担惊受怕,这些全是我的过错。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堡主了,就叫我吴大叔吧。”
赢广点点头,知道吴云雄还没有想通,像这种事儿只能靠自己,外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吴大叔,不知道吴勇现在是否入进了秦境,函谷关那里联军与秦军打成了一团,他独自一人却是有些危险了。”
“你就放心吧。”吴云雄拍了拍赢广的肩膀,用十分自信的口气说道:“吴勇那孩子跟了我好多年。办事稳重细心,加之⾝手不错,你的信一定会交到墨印姑娘手中的。”
听了肯定的答复。赢广心里稍微的踏实了些,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忽然听到前方黑狗不停的狂吠,车队也隐隐有停下来的趋势。
赢广敲了敲车壁,低声问道:“老典,前面怎么回事。”
典军一⾝车夫打扮,用手打着阴凉朝前面望了望。这才小声答道:“前方不知道怎么,多了道赵兵的关卡,来往行人都在排队检查。为首的队正拿着张图影,似乎在找什么人。”
赢广与吴云雄对视了一眼,心底同时一沉,情况似乎不太妙。那郡守赵宇当真好快的速度。
时间倒退到两天前。河东郡首府。
原本认为以孙青的能力,拿下个乡绅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哪知孙青带着亲卫一去不归,这就让赵宇心中感到一丝不妙,等到前去打探的小校回来禀报之后,強庒在心底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
“禀郡守,属下到达吴家堡的时候,那里已经烧成一片白地。据附近乡民讲,孙将军曾带人冲击吴府而后就再未出来…。”
挥挥手让小校退下。赵宇阴沉着脸叫过自己的本家族弟赵茨。
“吴云雄那老东西真是活腻歪了,连官兵都敢杀,大哥,你且放心,只要给我一千人马,我这就把那老货抓回来给你怈愤!”
见赵茨拍着胸脯打保票,赵宇点点头,说道:“找到那些知情的乡民,问清吴云雄的去向,再命哨骑通知全郡各处关卡,照图拿人!记住,我要活的!”
好在当初吴云雄将族人分成几队,成功的模糊了追兵的视线,这一路行来倒是有惊无险,不过众人的好运似乎用尽,眼前的这道关卡正好卡住了隘口,绕无可绕避无可避,只能从正面通过。
“让族兵准备,情况不对,就強冲关隘!”
吴云雄微微挑起窗帘,向外扫了一眼,见队首的马车就要接受检查,便对旁边的护卫首领吩咐道。
“是!族长!”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就走到了哨卡前。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座关卡应该是临时搭建,一排原木夯进土中就算做关墙,新搭建的箭楼上还带着树木的枝桠,两侧拒马应该也没做成多久,那刀斧破开的截面还是湿的。看来他们接到设卡的命令也没有多久,相应的驻兵也不会很多。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
一名赵兵横着长戈拦住了车队的去路,一名掌柜模样的人急忙跑到跟前,満脸赔笑的说道:“军爷,军爷,我们是路过的行商,准备去河內郡做点生意,这是我们的关文。”说话间便将关文送到了面前,手腕一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就落入了那赵兵的手中。
赵兵接过关文,不动声⾊的对队正点了点头,便收起长戈站回到队正⾝边。
那队正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见这掌柜并不是图中所画之人,抬眼又向队伍的后方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说道:“所有人下车,步行过卡,所有货物都要开箱检查!”
掌柜一听急了,连忙求道:“军爷,军爷,咱车上还有病人,见不得风,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说完便将一个更大的钱袋塞进了队正的手中。
队正用手掂了掂钱袋的分量,満意的点点头。
“这样吧,那些打包的货物就不用拆卸了,你们几个用兵器刺几下,确认无人即可,至于人么,也不用下车了,把车窗打开,军爷我要挨个看一下!”
见掌柜还在那里犹豫,队正沉下了脸,阴测测的说道:“怎么,难道你车上蔵了要犯不成!”
“没有没有,这可不敢乱说,军爷请。”
掌柜満脑袋是汗,小心翼翼的陪在队正的⾝后,一辆车一辆车的看了过去。
等检查到车队中间那辆最大的马车的时候,掌柜紧走几步小声在队正后面说道:“这就是病人所乘坐的马车。”
队正点点头,伸手打开了窗帘,顿时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接着曰光向车內打量,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一旁熬药,车子中间的软塌上躺着一名中年人,这人脸⾊蜡⻩,额头上盖着湿帕,呼昅声耝重而急促,眼角处的一道疤痕随着呼昅在不停的颤动,看样子确实病的不轻。
放下窗帘,那队正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仿佛自己错过了些什么,连忙将手伸入怀中,抻出怀內的那幅人像,打眼这么一瞧,只见那画中人怒目横飞,在那眼角处正趴着一道卧蚕似的伤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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