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一入冬开始,中原大地上算是乱成了一锅粥,白起带着秦军围困在邯郸城下,齐国披着围攻赵国的羊皮偷摸地想要爆秦国的花菊,而王翦在太原与匈奴人对峙,在那不长一段的燕赵边境上,小规模的冲突还是在不断发生,远在南方的楚国莫名其妙的和月氏交了手,据说战斗的起因已经不再重要,反正两者都认为被对方占了便宜。
相比较而言,赢广的后秦算得上是比较平静的,在那比秦王宮小得多的大殿上,赢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觉自己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多:先是派了个使者跑到白起军中告密,让他小心齐国那些孙子,然后又把公孙泽丢到了齐国,让他导领轰轰烈烈的盐工反抗运动,最后又趁着楚国和月氏互殴的时候集中力量向南,用当初吴哲运商品的商船把队部输送到了楚国各地,趁着楚人没留神,狠狠地在楚地肆虐了一把。
不过楚国的国土实在太大,赢广与月氏两相呼应,得了好处之后,最终还是入进了僵持,整个中原大地上,各国都失去了最开始的锐气,开始了家国底蕴的比拼。
秦国的王权更迭让那些成熟的政客看到了破局的契机,就在他们挥胳膊挽袖子想要分一杯羹的时候,吕不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扶植起了嬴政,在黑甲噤卫的帮助下,秦国的政局十分平稳,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动荡。
后秦第一个遣使递交国书,恭祝秦国新王即位,对于赢广这个老朋友,吕不韦算是给足了面子,一切标准都是按照对等大国的待遇,只不过从开始接见到最后送别,吕不韦一直都以秦国主人自诩,这倒是让那些军方重臣十分不慡,两位老侯爷一直侍奉的是赢氏一族,可从来没有想过改换门庭,虽说嬴政名义上是先王的独子,可两位老侯爷也不是瞎的,宮里的那点事儿,他们就算是用鼻子,也能嗅出个**分,只不过宮里面已经统一了口径,而且大秦正在多面作战,考虑到大秦的稳定,军方再次保持了沉默。
花开花谢,岁岁荣荣,秦王宮外的大槐树在自己的肚子里偷偷地画了十个圈,而在旁边王府挑檐下的燕子也来来回回的飞了十次,就在前一年,王家老爷子到底没有比过蒙家的老爷子,先一步去陪几代先王喝酒下棋去了,也就在那一年,蒙家老爷子头一次没有在获胜之后庆祝,而是彻底交出了族长大权,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蒙田,因为在外磨练多年,加上家族的刻意培养,顺理成章的成了蒙氏一族新一代的话事人。
围困邯郸的白起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这一仗拖了十年,其实在第五年的时候,赵国就已经撑不住了,李牧倒也厉害,他将城內能拆的地方都拆掉,空出来的地方都种上了庄稼,就靠着那些土地,他又生生的撑了五年,最后如果不是那些饥民暴动,吃掉了那些青苗,这仗指不定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白起进城的时候,就见城內到处都是饿殍,那些套着赵军军服的骷髅说明着主人生前的⾝份,残存下来的那些百姓,眼睛都是绿的,看着那些倒毙的尸体不住地流着口水,凡是这样的人,白起命令一律斩首,吃人⾁是会上瘾的,他不想把这些隐患留给自己。
在赵王平时议事的大殿上,李牧亲自守在了大殿的门口,当他那瘦峭却⾼大的⾝影倒下的那一刻,大殿之內一片寂静,殿门大开,刺目的曰光将这阴冷的大殿照的明亮,瘦的脫了像的惠文王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李牧泪流満面,赵国的战神并没有屈膝求饶,他是杀自的。
十年为一战,白起灭赵,威名达到了人生的顶峰。
而在齐国,当初偷袭白起的齐军主力被白起坑的那叫一个凄惨,下场比那四十万赵军好不了多少,而那轰轰烈烈的盐工暴动也彻底打碎了特权阶层的金字塔,将齐国的经济支柱彻底打断,当惊慌失措的齐王想要调兵征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主力已经折损在了邯郸城下。
后秦的军队就是在这个时候入进的齐国,在那些盐工的配合下,赢广没费太大的劲就围困了临淄,不过齐王远没有赵王那么硬气,围了不到半年齐王便降了。而这个时候,燕王喜主动联系到了赢广,表示愿意臣服,只是他言语之间似乎对秦国颇为忌惮,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等到秦国与后秦空出手来的时候,楚国不得不面对来自秦国、后秦、月氏的三方夹击,勉強维持了两年之后,楚国亡。
此刻在辽阔的中原大地上,只剩下了两个大国——秦国、后秦!
“⺟后!那个吕不韦实在是欺人太甚!孤已经十五岁了,连⺟后都已经把权利交还给了孤王,那吕不韦什么东西!区区一个相国,竟然敢当庭反驳孤的诏令,真是岂有此理!”
在赵姬的寝殿內,年轻的嬴政一脚踹翻了熏香的铜炉,当场就弄得屋內是一片藉狼。
“你这孩子!”
赵姬无奈的捂住了口鼻,连拉带拽的将嬴政拉倒了屋外,先让侍女进去收拾打扫⼲净,自己则带着嬴政在后花园的连廊上慢慢地散着步。
“你相父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他是怕你掌控不住大局,被那些奷佞的小人所迷惑,这才在大殿上据理直言,不过嘛,没有顾忌到你的面子,是他的不对,改天⺟后替你训斥他!”
赵姬疼爱的摸着嬴政的肩膀,望着眼前比自己⾼了一头的儿子,他心里不痛快,自己这个当娘的自然是知道原因,可是吕不韦是不会害他的,做父⺟的谁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只是政儿并不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对吕不韦的逾越不満,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今曰你又下了什么诏令啦,说给娘听听。”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准备对后秦用兵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