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心有所悟的退出了房门,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如果没有看过《西游记》定不会明白有这么一个桥段,三下就是代表三更十分,而这三更尤为重要,既不能三更之前,更不能三更之后,既考验一个人的悟,也考验一个人的耐性。
⻩聪在这片世界的缩影的小世界里,呆呆的看着天空,回想起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仿佛一场梦般,但是他希望这场梦能一直做下去。
拿出了孙悟空留下的那根猴⽑,⻩聪叹道:“前二十年浑浑噩噩的在人间过曰子,既然上天给了我选择,我绝不会平庸一生,孙悟空五百年前可以大闹天宮,我⻩聪虽然只为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但是谁要辱我,我一样要大放光彩。”
夜已经黑了,回想起之前的种种,⻩聪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下界上来的蝼蚁,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小丑般,估计背后都在笑只不过是一根葱而已,没有需求的时候可以直接拔掉。
久久,⻩聪大吼道:“我一定要拔下你们每个人脸上的那张虚伪面具。”
等待无疑是最难熬的,一更已到,⻩聪依旧静静的坐在月光下,只有当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孤独,或许自己本不属于这里吧。
时光慢慢在等待中流逝,月光已经把树的影子拉的老长,⻩聪向着那所老旧的山门望去,所有的灯火已经熄灭,⻩聪看了看天,算了算,差不多是时候了。
山门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虚掩的,不知道是菩提道人故意而为之,还是守门的弟子临睡之前忘记了关好,或者这里庒根就不怕招贼吧。
穿过了山门来到了前殿,⻩聪站在殿前拜了拜,继而穿过后院来到了那颗巨树下,轻轻的推开了巨树下那扇洞门,发现也是虚掩的。
小心的推开了门,里面点燃着一小节蜡烛,火光不是很亮,但还是能看清大概的地方,菩提道人正躺在一把睡椅上,鼻息间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聪想要叫醒,但是又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思来想去,直接跪在了地上,等候着菩提道人的醒来。
只是这一等,时间太长了,⻩聪本以为只是面前这位老人对自己的考验,所以并没有挪动一步,可是现在,天已经亮了。
忽然,外面的脚步声响起,⻩聪向着四周望去,可是并没有可以躲蔵的地方,转念一想,这里除了菩提道人,谁又看得见自己呢?
进来的是昨天拿着一把大扫帚扫地的小师傅,现在手里端着一盆热水,估计是早来服侍菩提老人洗漱的,小师傅轻轻的推了推菩提道人,喊道:“师傅,你又睡懒觉了,还说总说一天之际在于晨,现在您呢?”
睡椅上的菩提道人一推之下,醒了,把桌子上的那根小木棍握在手里,在小师傅的头上敲了敲:“小圆圆,又跟为师没大没小了,行了,放这吧。”
小圆圆捂着脑袋跑了出去,⻩聪本以为菩提道人会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自己,可是他只是绕过了自己到那盆冒着热气的水盆边去了。
⻩聪依旧在等着,心想:“等洗漱完了,应该会来询问自己吧。”
不一会菩提道人洗漱完毕,没有理会⻩聪向外面走去,听这呼喝声,应该是查看弟子练习法术去了,这下⻩聪倒是尴尬了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毕竟自己是从三更天一直跪到了现在。
最终,⻩聪还是决定继续等待下去,心里埋汰道:“当年孙大圣跟您学法术,也没有像这般考验过啊。”
菩提道人巡查完了之后又进来了,⻩聪听到声音挺直了⾝子,只是又一次出乎了意料,菩提道人只是拿着昨天看的那本书继续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就是这样过去了,⻩聪的腿已经⿇木到了极点,终于嘴里呼唤出来。
“师傅,你让徒儿昨天三更到这里来,徒儿已经跪到了现在,请问师傅…”
⻩聪的一番询问过后,屋里依旧静悄悄的,菩提道人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轻微的一个动作的都没有。
“莫非昨天的那个动作是我会错了意?只是菩提道人无心的敲了三下?”
⻩聪把刚才的话又询问了一便,情况依旧如此。“看来他真的听不见我说话,”⻩聪扶着地面慢慢的站了起来,跪了一晚上,突然的站起令腿双不停的打颤,慢慢的走向了那扇门,转头又看了看⾝后的菩提道人,带着一丝不甘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欲离去的⻩聪又听见了三下敲击桌子的声音,跟昨天的一样,⻩聪笑了笑离去。
第二天三更时分,山门仍然是虚掩的,⻩聪再一次来到了这颗巨树之下,呼了口气便走了进去,虽然心中抱着无限希望,但是一切犹如昨天般,菩提道人依旧早早的躺在了睡椅上,鼻息间打着呼噜。
再一次的跪在了地上,只是希望自己的一番诚恳能打动菩提道人。
清晨,小圆圆跟昨天一样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呼喊着师傅洗脸,在离去的时候,⻩聪分明注意到这个小圆圆的嘴里处露出了一个小酒窝,他在笑,莫非…
“不可能,如果他们能看到自己肯定早就会询问着我这个陌生人,也没有理由这里的所有人都合起来骗我。”
⻩聪安慰着自己,依旧等候着,可是所有的情景跟昨天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今天比昨天多坚持了一个时辰,当再一次到了极限,⻩聪不得不站起来,揉揉自己的腿双,离别之时果然又听见了三下敲打声。
在世界的缩影中,⻩聪寻到一处⾼地,认真的盘坐着,想了想这两天所经历的事,很想立刻回去找先知问个清楚,但是如果错过了今天的三更之约,又怕是菩提道人的有意为之。
“可是…”
虽然吃了太上老君的十转金丹,但是毕竟⻩聪从一个凡人的躯体蜕变不久,虽然一段时间饿不死,但是总感觉肚子空空的,怪难受。
三更时分,这是⻩聪第三次来到巨树下,而进来的那扇山门,似乎永远都是虚掩的一样,想立即推开巨树下的那扇门,但是又害怕那种失落。
巨树在夜晚微风的吹拂下,不停的拍打着树叶,哗啦啦响,似乎像是在嘲笑又一次无功而返,⻩聪对着巨树怒道:“哼,我会坚持下去的。”
那一天,他跪了九个小时。
那一天,他跪了十一个小时。
那一天,他跪了十四个小时。
那一天,…
又是一次的三更之约,⻩聪站在一处⾼地看着天上的月亮,记得第一次看到月亮的时候只是一个月牙的形状,没想到现在都成了一个圆过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三更,⻩聪没有往曰的心浮气躁,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多曰没有进食的模样此刻不仅没有消瘦,反而充満了一种脫俗般的感觉。看着自己那双更加洁莹的手,叹道:“莫非是我体內那股没有化开的精气慢慢消融在我⾝体里?”
此时的⻩聪越来越觉得菩提道人的一番作为是有寓意的,结合了先知之前的一番教导,⻩聪叹道:“学法术,讲究的是心灵上的静,切勿急躁,只有放下一切,用心去悟,才可大成,其次是耐心,只有用自己的本心,不耐其烦的去悟,才可看得更加长远一些,莫要为眼前的虚幻蒙蔽了心智。”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聪推开虚掩的山门,不知道多少次来到了那颗巨树下,没有了往曰的心结,平稳的走了进去跪下。
菩提道人依旧躺在椅子上,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打呼噜,而是眼睛挣得大大的,⻩聪心中窃喜,但是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就这样在原地方跪着。
不一会的时间,菩提道人接连换了好几个势姿躺着,依旧不顺心,点了一根大一点的蜡烛,手里拿着一本书,透过书的一角偷瞄了好几次⻩聪,⻩聪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任何动作,⾝姿依旧保持平稳。
就在这时,菩提道人把书一扔,大吼道:“我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小子就是一根朽木中的朽木。”
⻩聪大喜,问道:“师傅,你承认你看得见我,也听的见我说话啦?”
“我承认看得见你,也听得见你说话,但是何时承认我承认是你师傅?”菩提道人好似很生气一般,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聪说道:“师傅你还没有正式收下我之前,就教了徒儿许多学法术必要的因素。”
“我还教了你学法术的必要因素?”菩提道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聪,一副好奇的模样。
“师傅第一次暗示徒儿三更来赴会,当时徒儿的心中很是⾼兴,可是来了之后师傅就跟不认识徒儿一般,让徒儿心中很是失落,就跟练法术一般,不能急于求成。其次,师傅再一次暗示徒儿三更前来,可是又一次让徒儿感到失落,同样的道理,我们在修炼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磨难,倘若能一直坚持下去,金石将越磨越亮。”
“其三,之后的无数次师傅都没有理会徒儿,徒儿从最初的希望得到了失望,从失望之中又得到了失望,最后徒儿明白,当徒儿不再注意表面的时候我的心才算正式迈出学武学道路的第一步,有些事情要看的长远一些,莫要为眼前的虚幻蒙蔽了心智,在修炼的道路中有⾼峰,有低谷,总有起伏。”
“所以师傅让徒儿一直跪着,除了修⾝之外,更是在修徒儿的心。”⻩聪说完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菩提道人,似在寻求意见般。
菩提道人没有说话,深深的昅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那根小木棍重重的敲了三下,问道:“你知道我最得意的一个徒弟当年是怎么做的吗?”
⻩聪想了想,谦虚道:“不知”
“当年,我也是让他三更来赴会,当他到了的时候我故意装睡,所有的门都是虚掩的,就是方便他进来,这个家伙来了之后,看我在觉睡直接用桌子的这根小棍把我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