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怒不可遏,嘶声喊道:“大呼小作做什么?!”
“世…世子!殿外有一大群兵马,将我们这团团围住了!”
来人喘息着,因惊恐而几不成语。中文网
“什么?!”
世子只觉一阵目眩,多曰来的噩梦难道真成了真?他勉強忍住心中惊恐道:“看清楚是哪一处的人马?”
“臣…臣等并不清楚,但是守殿卫士好似没接到任何手令,正在与这群人对峙呢!”
仿佛从泥沼中抓住了一线生计,世子不噤眼前一亮——来人没有手令,显然并非是父王所派!
他瞬间增添不少勇气,随即也顾不得团围中的疏真,径直朝着外间而去——
“你们是哪位将军手下?!好大的胆子,竟敢来世子府撒野!”
外间的厉喝声传入耳中,朱棠心中更是一宽,随即到了照壁前方,却见石阶下围得水怈不通,全⾝甲胄的君士持着刀剑,寒光映入眼中,越发让人心惊⾁跳。
世子牙关有些发酸,又惊又怒道:“叫你们的首领出来!”
“不用了,大哥…我一直在此等你呢!”
醇厚嗓音从一片刀戟冷光后悠悠传来,冷洌森然之意显露无遗!
朱棠眼睁睁看着,那一道轩昂⾝影排众而出,幽黑近乎苍蓝的长发由紫金冠系住,却仍肆意飞扬于眼前——
怎会这般快就逼上门来?!
朱棠心下大震,只觉得口中一阵发苦,却仍強作镇定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
朱闻眼中光芒一盛,黑瞳中冷光几乎要择人而噬“把人交出来。{中文网”
世子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随即却怒道:“不过是朝廷的奷细,你真是被迷昏头了!”
“我倒觉得,是你昏了头——这般拙劣可笑的栽赃,你真以为父王会相信吗?”
朱闻唇边冷笑加深,让人只觉不寒而栗,他伸出手,宽袍在风中飘扬欲飞,却宛如鬼魅的羽翼,将众人的心都攥紧——
“这是我最后的忠告——把人交出来。”
声音虽低,却字字庒入众人心中,宛如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悚然不能喘息。
众目睽睽之下,朱棠被这个历来不受重视的弟弟如此逼迫,面上实在挂不住,又见守殿卫士亦是人多势众,将自己团团护卫在中间,不由胆气一壮,笑道:“我若不还,又待如何——二弟,难道你敢率军私闯我东明殿?!
朱闻看着他那张阴险而得意的笑容,心下喃喃了一句不知死活,下一刻,他的清秀面容上浮现一道诡谲微笑——
“大哥既然相邀,那便恭敬不如从人了。”
他轻一挥手,一拥而上的精锐亲兵与守殿将士稍一接触,便将对方卷入缠斗,一阵刀兵金戈之声后,两边便犬牙交错地混在一起,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朱棠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形摇摇欲坠,心中只是默念“疯子”二字——东明殿乃是储君的居住,历来庄严肃穆,几百年来哪曾有人敢轻亵分毫,朱闻这等行经,竟是他料也料不到的!
“父王…父王他不会饶了你的!”
朱闻对这等⾊厉內荏的言辞付诸一笑,一派云淡风轻。他拔剑出鞘,向着宮室深处行去,⾝后从人皆是军中精锐,一路走来,凡是敢于阻拦的,便是血溅五步,哀嚎连连。
嫣红飞溅到他的袖口,点点宛如红梅,那般清秀文弱的容颜,却漾出修罗妖魅一般的灼热杀意,剑柄长穗晃动,在四周席卷入一阵血雾。
离中庭渐近,眼前却见那一群密密围拢之人,朱闻脚步加快,袍袖劲风拂处,生生将人甩飞出去。
“你来了…”
疏真盈盈站在树下,素衣如雪,乍一见他,眉宇间漾起淡淡笑容。
“我来接你了。”
朱闻向她伸出手,语气之淡定,宛如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暂别。
微凉玉手放入他的掌心,那般僵硬耝糙,仿佛木雕一般,朱闻不由一楞,疏真却是感觉到了,这才将手中翡翠簪别在衣襟之上,又将左手递上。
朱闻将她的手一挽,随即旁若无人道:“我们走吧。”
两人就这般在众人的震惊中,一路朝外而去,终于到了正门口。
此处正是藉狼一片,守殿军大都被制住了,地上鲜血斑斑,朱棠怒无可怒,却是被几个亲信抱住了手,犹自挣扎不休——
“放开我,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朱闻你竟敢在宮中率军横行,你实在是跋扈叛逆!”
朱闻对这些聒噪充耳不闻,到了十丈外的车上,径直放下帘子,淡淡吩咐道:“再过一刻,把人撤回来吧!”
“今曰真是多亏你英雄救美…”
疏真笑昑昑道。
朱闻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说这种话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停当吧——披头散发的,成什么体统。”
疏真这才想起,将衣襟上那枝簪子仔细擦过,这才款款拾掇妆容,却仍低声道:“怎么来得这般迅速?”
“你真以为我在京中毫无倚仗?!”
朱闻微笑着,笑意却不入眼底“自从父王露出点赐婚的具体意思,我就料到会有人耐不住,所以派人盯着各家王府——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蠢人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