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非常的清楚,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內裤外穿牛逼哄哄的超人,一直以来,我甚至不算一个強壮的人。
尽管现在我手里有一把枪,但是出去了能活到什么时候,我自己也没有底。梅溪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可能帮上我什么忙,但是至少也拉不了我的后腿,江蕾就不一样了。小女孩的校裙被挂破了,缩在角落里,除了露出细长白皙的腿双満足一下我阴暗而恶俗的窥偷欲之外,她还能有什么作用呢?要再找到一个地方让她煎牛排那是我想都没去想的事情。而且她现在那个样子,摆明了就不能再走路了,带着她,连累自己被丧尸啃掉?
人真的是心理变化最快,最大的动物,在通风道里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抱头痛哭呢,现在我就想着要扔下这个累赘和负担了。而且,我分明看到梅溪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类似的意思,并不断的用眼神给我暗示。
江蕾原本在读初三,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智的成熟是绝对不低于我这种活了35岁却还一无所成的成年人的。在我和梅溪眼神游移的时候,她眼睛里也溢出了泪水,这也许想博取我们的同情,但我看得出来,这个泪水是绝望的。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我们都自⾝难保,凭什么还要求我们带着她一起呢?我想,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因为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至少我们也还没有伤害她不是吗?
“大叔,”江蕾感到全⾝都在发抖,好像所有的热量和力气都已经离她而去,甚至连泪水也所剩不多了,这个15岁的小女孩以一种50年以后才会有的超脫对我说:“谢谢你直到现在也没有抛弃我,我们都不应该对人心奢望太多,谁也没有错。我只是要求,不要打坏我的脸,可以吗?这里…”她用右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样子,指向了自己的心脏。
“打心脏没用。”我听到自己的心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昑和叹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为什么我就做不到那么狠心和⼲脆呢?我说:“会变丧尸的。”说完,我就走过去,弯下腰把江蕾抱起来,放在了一张桌子上,然后背过⾝去,把自己的背交给了她。
江蕾趴在我的背上,把脸贴着我的背心,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这时候,说什么也都是无力的。
我背起了江蕾,看到屋子的角落里有一把铲子,对梅溪挥了挥手,说:“你不是说自己很擅长演戏吗?从现在起,你就是生化电影里的超级牛人爱丽丝了,那把铲子虽然只是一把铲子,但对你来说,它可以轻而易举的砍断丧尸的脖子。走吧,你断后。”
梅溪的嘴蠕动了几下,按照我说的做了,不这样,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换做是我,我不敢,也不愿意。
我们从这个雕塑工作室走了出去,外面的走廊很安静。
安静并不代表全安,我把江蕾放下来,一只手揽着她的小腰,另一只手子套了那把斯密斯维森。这个动作一定很帅,而且,这样的情节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有更浪漫的故事。江蕾还算得上是个小美女,只是年龄差距大了一些,而且我一向不是萝莉控,但是,也许我们能有几年的时间,让小萝莉的各方面都长大起来?
但愿吧!
重点是我们都能活到那个时候!
当我们一直走到楼底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走廊里那么安静。原来楼下的单元门是锁着的,看来住在这里的人绝大多数时间都不走这个线路,这个单元门的锁明显的锈蚀了。打开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用枪,不过在走廊里噪音也的确很大。我最担心的是这么大的动静会引来大量的丧尸,但也许是运气不错,从这个门出去以后,在背街的巷子里,我们只遇到了零星的几只丧尸。而近距离爆头这种事,我基本上还是能做到的。
我并没有刻意的节约弹子,弹子只有在这样的巷子里才有意义,如果是面对扑面而来満街密密⿇⿇的丧尸,我就算背再多的弹子也是杯水车薪。这一点,我倒想得很透彻,这绝对是一种境界的升华,而我曾经是一支圆珠笔也绝对要单位报销的那种人。
从巷子里出去,外面的街道停了很多车,其中还有不少拦在路中间的警车。看来,察警曾经试图在这里阻拦丧尸的移动,但是从藉狼的现场可以看出,队警的损失一定超乎想象的大。除了大量堵塞的车辆,还有随处可见的尸体,只是尸体,基本上脑袋都被打爆了。这些尸体大多是变成丧尸的市民留下的,也有一些遭到攻击致死的察警。
我的心怦怦直跳,小心的察看着那些察警的尸体,每看到一具,我的心脏就会有种休克感,但是要辨认出这些尸体是察警的,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这些尸体已经被啃食得几乎只剩下骨架,而尸体旁边只有一些散落的装备和制服碎片可以勉強的证实尸体的⾝份。
这些丧尸的破坏力比电影里的強大多了,我不知道这些怪物把人吃下去以后能不能消化,但是它们的胃口实在出奇的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丧尸们走路的时候那种歪歪斜斜,慢慢呑呑的样子,我会以为病毒造成的不是丧尸,而是《我是传奇》里的那种人类变异体。
我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尸体有没有女警的,更不要说我的妹妹李荻。但是,每一次,我都确定我看到的不是女警,这也许是自欺欺人,如果我认为我看到的尸体是女警的,我也会断定那绝不是李荻,理由是李荻的个头比我⾼出几公分,也比绝大多数的女警要⾼,而且绝对不是平胸,腿也长得非常漂亮…而这些尸体都不満足这几个条件,所以,我一次次的把休克的心收回了胸腔里。
在一辆警用的吉普车打开的后备箱里面,我找到了两支长得很像mp5的警用冲锋枪,我在网上看到过,也听李荻谈到过。说是性能相当的不错,而且后备箱里还有不少包装完好的弹药,很明显这里的察警在激战之后匆忙撤走,甚至来不及带走这些装备。
我毫不客气的往自己的⾝上挂了一支,另一支交给了梅溪,还背上了不少的弹子,在车门下面,我还找到了一把沾満血迹的****。枪里还有5发弹子,旁边就是一具察警的尸体,我蹲下去,在尸体旁边找到了一个弹夹和几颗散装的弹子。
我把****交给了江蕾,在得到这些装备以后,我觉得自己的胆气都足了很多。更让我喜出望外的是,这辆吉普车其实也是完好无损的,这条路往另外一个方向,倒也还算畅通。而那另一个方向通向的就是安公局,尽管我现在找到了武器,可我还是一定要去一趟那个地方,李荻一定还活着,我也一定能找到他,这是我心中一个坚定的信念。
或者说,这是強加给自己的一个活下去,坚持下去的信念。
这个世界生了病,病得很厉害,也许已经不可救药,但是我还是要活下去,杀自也很需要勇气,现在我更愿意把勇气集中在活下去上。
人人都需要信仰,这个时候,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就是我的信仰。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像自已想象的,以及一贯表现的那么逊那么衰那么挫,只是在一个人人都没有信仰的生活中,我所有的潜能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激发。是的,人们失去信仰已经很久了,包括我,包括我的局长陈贶,也包括我⾝边这两个小孩,以及都市的牢笼中形形⾊⾊忙忙碌碌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人们,都失去信仰很久了。人们都在生活的旋涡中挣扎着,没有谁去想为什么,也没有谁在乎为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现在这样的世界能活多久,但我就是要活着,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活下去。
我发动了汽车。对于怎么在到处都摆満了废弃的车辆的街道上穿行,我现在已经有了很深的心得。一路上,我们遇到不少零星的丧尸,在依然亮着的路灯下面,它们的⾝影和寂静的街头使这个世界很失真。我没有主动的去招惹它们,实在绕不过,才把它们撞开。到安公局的路原本很近,但是我绕了很多的路,离我的目的地只有一条街了,我却停了下来。
前面有一小群丧尸,大约有100只左右吧。它们似乎没有视力,但是听觉还比较敏锐,我知道,是我开着车绕来绕去的声音把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江蕾坐在我的⾝边,情不自噤的抓了一下我的手臂,而梅溪忍不住说:“明明可以出去的,为什么非要兜回来?”
我熄了火,拉开车门下车,一边冷冷的回答了一句:“不为什么,不喜欢你可以走。”一边走到另一边,把江蕾接下了车。丧尸离我们还有200多米的样子,它们在远处移动的速度确实不算快,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但是左右两侧都被废弃的车辆堵死了,我也不愿意退回去,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步行。
梅溪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往这边走,他现在虽然背着一支枪,但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离开我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理解,不明白,他还是只有跟着我走。
而我背着江蕾转过一个街角,小女孩的眼睛立刻就湿了,这边有一个医院,是同属于公检法系统的察警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