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军士把守在前,见人冲来,立即喝道:“站住!通行令。”
“嗖”一杆枪飞纵而出,扎入他心口,惊人的力量将他整个⾝体带得滑出八尺才轰然倒地。
另外五人刚反应过来,眼前紫影闪动,骇然瞠目,长枪尚未及递出,突然喉咙剧痛,血花四溅,全⾝失去力量。
宋将军居⾼临下,瞧见五人捂着咕咕冒血的喉咙缓缓栽倒,心中骇异“好快!”脸⾊随即一变。
他艺⾼人胆大,凌空跃起,本来就有心将敌人引来近处搏杀,但见敌人这般⾝手也颇为出乎意料,那紫竹就像长眼一般,又快又准,五次出击似直似曲,竟有无可阻挡之感。心中不由臭骂蛟将军欺骗于他,说什么族中没有几个⾼手,武功最強的龙将军也不过稍胜她一筹。
宋将军虽然看得出溪云厉害,但绝对看不出溪云现在的状态是多么可怕,现在的他只有一颗杀心,必杀之心。
紫光一闪,两名扑击而来的军士一个心脏飚出一道血箭,一个胸口“咵啦”一声,整块塌陷下去,惨叫一声,翻过船舷,掉入海中。
溪云脚下丝毫不停,瞬间冲到巨舰中部甲板上,迎面十多名军士冲来“哇啊”大叫,当先四人长枪一挺,齐齐刺出。
溪云翻⾝一跃,跳到四人背后,紫竹往后一缩,大头一端打在一人后脑上,一招杀之。不及再杀第二人,后面四杆长枪已分上下刺来,劲风飒飒,⾝手竟颇为不俗。
溪云腿双一劈庒低,⾝形瞬间矮下半截,紫竹带着強劲力量由右往左扫出“咔”打断最右边那人的右腿后,紫竹突然一跳,逆时针往上划一圆弧,跳到稍左的位置,锐利无比地刺入右边第二人的心口。
“呲”溪云手一缩,那人仰天倒地,心口飙起一道血箭。这招借鉴的是周义信从旗山剑派剑法演化出来的“山⾼山”
一众军士全都是一呆,太快了,出招变招都快得不可思议,快得就像那些人自己送去找死。
溪云还未停手,上⾝往前一庒,舿下一挺,拔地而起,前突一步,紫竹交到左手,并肩上刺,从第三人下巴下刺入,直穿大脑,接着脚下一转,瞬间绕出包围圈,一刻不停,直闯船头。
活命的数名军士都忍不住颤颤发抖,这人快如鬼魅,出招诡异莫测,眨眼而去,竟已置多人死命。
此时夜⾊来袭,海上升起薄雾,几人见他转瞬消失,恍若鬼神,相顾骇然,竟不敢追击。
溪云脚下一刻不停,数息就到船楼指挥台前。
宋将军挺立楼上,虎视眈眈盯着他,鼓掌道:“来得好!”虎目生光,夷然无惧。
“呼呼”几声,旁边有人点亮火烛,周围顿时光亮起来。
溪云一看,竟有三四十人将四面包围。
宋将军胜券在握,上下打量溪云一番,嘴角微微一扯“你是男人,不是鲛人族,为何…”
“嗤”一声锐响,溪云弹地而起,紫竹刺破空气,斜飞上掠,闪电般越空而去,劲射宋将军。
宋将军脸⾊一变,这家伙竟然二话不说就来!?他都没眼看看周围情势吗?本来还有求才之心,见他満⾝杀气,也是杀意狂升。
溪云杀心已动,又岂会婆婆妈妈,周围危险情势他自然看在眼里,此行本来就是九死一生,但他一向只有一个想法:想做就做,不管难易,不论成败,随心而动。
宋将军微退一步,两侧突然飘起两条黑影,两柄黑漆漆的长剑跳入虚空,居⾼刺下,左右交击。
溪云恍若早有所料,紫竹一晃,分出两道虚实难辨的竹影“叮叮”两声,火星四溅,三道人影落到甲板上,左侧那名黑衣人左肩被紫竹挑破。
溪云看向右侧那人,目如冷电“祭司殿中偷袭我的是你。”那人蒙着脸,溪云语气却十分肯定。而他的确没有猜错,剑招中他能感应出来。
那人咯咯一笑“这样你都认得出来。”伸手去揭面巾。
溪云看着她,⾝形却陡然往后一滑,紫竹并肩横扫而出,竹尖劲芒闪动。
后面三名偷袭的军士齐声惨叫,一道血线从右眼划到左眼,剧痛攻心,双目已盲,长枪落地,三人嗷嗷哭叫,想捂眼,又痛得不敢稍碰。
溪云轻哼一声,一退即回,而那暗杀者果然没有揭开面巾,不过是想以此举动分散他注意力。可惜“明心法”之下,秋毫毕现,一切都无可掩盖。
宋将军脸⾊微变,惊⾊难掩,此人出手如此果断冷静,一颗杀心当真坚定无比,不由狰狞喝道:“上!杀了他,快上!”
“轰~”一声巨响传来,溪云眉头突然一皱,是那大炮。当即一咬牙,朝船头冲去。
海中大战已进行到白热化阶段,鲛人族第一批士兵全部战死,龙将军见人族士兵蜂拥而来,当即发出信号,调集全军攻上。她本来有意将场战往回缩,利用居民已撤离区域內纵横交错的河道来分割敌人,再逐一击破。
她看出鲛人族士兵⾝体素质优秀,个人战力堪比人族精兵,但这黑旗军是百战之师,配合默契,五人成阵即可虐杀己方五人小队,所以己方必须以多击少,方有胜算。
但炮火将此处炸成废墟,连河道也破坏了,到居民区作战反而连水中优势也要失去大半,不得不只能调兵入海战斗。
但这样一来却给文礼抓住了机会,他通过千里镜看到鲛人大军集结而来,立即下令发炮攻击,许多鲛人尚未冲入海中就给炸得血⾁纷飞,魂飞魄散。也有不少人族士兵被炮火波及,但相比而言,鲛人族牺牲大巨。
处处受制,龙将军即悲且怒,只能寄望于刺杀行动成功,握紧龙牙矛,也冲入场战。
主城区的鲛人们仰头望天,她们没有千里镜,看不到场战情况,只看到火光升腾,令天空变⾊,听到厮杀声惊天动地,凄惶惨叫隐隐传来,人人神情悲恸惊惧,不少人双眼噙着苦泪,楚楚呜咽。
女王也焦急无比,却站在国民视线可及的地方,躯娇挺直,以不屈之态昂然而立。她知道,只要自己还站在这里,国民们就不会放弃,就有勇气对抗一切。
女王寝宮中,千年孕⺟宝珠內的七彩珠子已有人头大小,而孕⺟宝珠却小了几分。七彩珠子里面已清晰可见一个婴儿的头颅和四肢,七彩光华越发夺目,她似乎也感受到外界焦躁恐惧的气氛,在宝珠內四下快速闪动。
溪云连杀五人,终于来到船头。
两名军士抬着一个炮弹,举⾼起来放入炮管。
溪云低喝一声,紫竹劲芒透出,猛一振臂,劲芒爆射而去,金光一闪,穿透两名军士胸口,炮弹立即跌落地上。
旁边军士一个愣神,不及多想,怒喝声声,挺枪攻击,却是没注意对方可是劲芒外放的超级⾼手。
溪云如虎入羊群,紫竹扫、打、刺、点、砸、横,转瞬间又连杀八人,火炮旁为之一空。
十多名军士四下围着,看着満地尸体,人人挺枪在前,却谁也不敢再冲出去,个个満眼惊恐,难抑凄惶。
溪云目光一扫而过,军士个个吓退数步。这三尊火炮,不知多少人惨死其下,溪云心中怒火如焚,将紫竹往甲板上一揷,內息狂涌,平地起风。
旁边军士相顾骇然,又退数步。
溪云双膝微蹲,吐气开声,双手由下拍在炮管尾部。“彭”一声巨响,炮管挣脫炮台,飞出一丈多远,撞开护栏,往海中掉去。
众军士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这炮管乃精铁所制,本⾝重量就十分惊人,再加以榫扣铁钉固定,才能承受炮弹轰击的反推力,岂曾见过以人力破坏的。
这家伙是人吗?若非军纪严酷,不少军士就想扔下长枪,反⾝逃去。
“大胆!”宋将军终于追至,虎目一扫,怒不可遏,爆喝一声,凌空扑击而下,腰间金光一闪,一柄大刀便握在手中,气劲狂涌,金光炽烈,当真有力劈华山之慨。
溪云正待破坏第二尊火炮,不及拿回紫竹,闻声转⾝,双掌立即推出,劲气暴发,虚空炸响,如空气炮一般,一股排山倒海的強猛內息震颤空气,形成波纹,虚空显现一条波纹气柱,直贯宋将军胸前。
宋将军双目一瞪,低吼一声,面显狰狞,再提一口真气,金刀陡然变得耀眼,下劈之势迅疾如电,⾝形竟在虚空化成两人,一个双手举刀过顶,一个挥刀下劈。
“轰~~”如火炮冲击,两股惊人的劲气烈猛冲撞,僵持不下,而爆响不绝于耳,陡然间強风四卷,宋将军倒飞而回,披头散发。溪云⾝上军帽军装全部碎裂炸飞,连退两步,后背撞上炮管,脸⾊一白,口中发甜。
旁边军士在这股強风下全都站立不稳,或退或摔,狼狈不堪,还有两人给挤下船舷,摔入海中。
这时黑影一闪,溪云双眼一睁,瞬间偏头躲开剑锋,另一侧那条黑影迅捷如鬼,却将他的紫竹子套带走。
两人一击即退,合到一处,原来目的是紫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