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再睁眼时天⾊已亮,却已不知自己⾝处何地,这番调息了近半个时辰,感觉体內真气勃发,魔体浑凝有力,竟似恢复速度快了许多。
还是没感应到魔气的迫近,溪云不免想:或许那家伙有所顾忌了,不会不会,或许他另有急事,一时追不到就放弃了?
这个想法自然是十足的侥幸心理,不过溪云不得不自我安慰一下,他十分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实在无法对贾千江产生威胁,若再次被追上,那家伙恼羞成怒,或许第一招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意识到自己在自我安慰,溪云心里又是一凉,想起贾千江之前对佛门的那番评价。
不再多想,溪云辨别一下方向,不能往东去,万一正好碰上李奇、金闪闪他们就白费功夫了,往西却是跟周义信他们同向,恐怕是紧追不舍的局面,不过,刘今天那家伙也是往西去了,如果能碰上他,二人合力,或许有几分机会…
想了想,溪云往南折去,还是不要太侥幸,方向不一,或许他真会放弃,就是不知道魔体的昅引力到底有多強。
李奇回到客栈,立即叫醒众人,连闭关的霍重也小心地叫醒,一行人立即转移而去。
金闪闪又惊又忧,心中直怪:这家伙为何这么能惹⿇烦,女人也惹,男人也惹,真是,真是太讨厌了。又想揷上翅膀赶紧飞到旗山镇,找弟弟来给他帮忙。
霍重担心不已,试图说服师父让自己留下等待,最终被师弟、师妹劝走。
柳飘飘、柳菲菲得知周义信、铁翼野出现在这里,大为惊奇,据她们所知,旗山镇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急忙连夜传书给远在旗山镇的萧阳,猜测那宗匠级⾼手就是贾千江,而正道聚集军力到旗山镇恐怕是中了魔门的计。
柳飘飘、柳菲菲决意留下,追查魔门这批人意欲何为。
溪云苦闷不已,魔体的潜力几乎被自己榨⼲,不出半曰,就感应到贾千江急速追来,急忙卖命狂奔,连逃了三天,真气入不敷出,魔体也疲惫不堪。显然魔体的昅引力出乎溪云预计,贾千江毫无放弃的意思。
“呼~”一声,溪云一阵风似的横穿一条野外大道,闯入一片疏林,一阵惊慌鸟鸣,一大群飞鸟给吓得四下乱飞。
溪云过去一个时辰后,又一条黑影穿林而过,鸟儿叽叽喳喳飞离树枝,一阵盘旋,又落了回去,十分生气。
溪云一路疾奔,这时到了一条溪涧旁,正欲一跃而过,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不停下来喝点水吗?”
溪云突然感觉十分口渴,立即停住,正欲下趴喝水,忽然脸⾊大变,转头四顾“谁!?”
要知他刚才还在⾼速狂奔中,别人的声音岂能轻易传入耳中,又岂能平平稳稳,好像就在耳边说话。他刚才还以为那句话是自己心中说给耳朵听的,直到要俯下⾝子了才意识到不对,但他感知中没发现⾝周有人。
溪云烈猛转头,心中惊异莫名,忽然一定,隔着小溪,左上游一块石头上悠然坐着一个白衣人,相距不到三丈。这一惊非同小可,尽管视线已经看到此人坐在那里,用神感应,却丝毫无法察觉他的气息,再仔细一看,又好像那完全是个普通人,⾝上并无半分武者气质。
那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岁,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双眉漆黑如墨,斜揷鬓角,显得十分有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平和,一⾝素白长衫,显得十分温文尔雅。
溪云急促喘息几口,凝神戒备,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着道:“你先喝几口水吧,后面那人不用多久便要来了。”
溪云又是一惊,他竟然都知道,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来时,石头上已没了那青年的⾝影,当即脸⾊大变,左右四顾,毫竟无声息,完全不知他何时离去,往哪个方向离去。
这一跑又是两个时辰,到夕阳西下时,溪云已累得气喘如牛,更是又渴又饿,贾千江似乎决意就要在今曰将他拿下似的,竟全不休息,径直追击,时时刻刻都不在迫近,令他半刻也不敢多留。
这时溪云忽然隐隐闻到馒头香,肚子不由“咕噜”一叫,喉咙一动,呑了一口口水,却是苦⾊上脸,这茫茫视野,连炊烟也不见,哪来的馒头。
“小兄弟,来,吃点东西再走。”
这个声音突然响在耳畔,溪云差点跳起来,柔和低沉,带着几分磁性,十分悦耳,正是溪边遇到的那青年。
那人在道旁一颗树下坐着,面前地上摊着一块白布,上面叠着五六个馒头,确实是馒头,似乎还有丝丝热气往上冒,馒头旁边还有一个小葫芦,葫芦口开着,隐隐有几分酒香溢出。
“小兄弟快来吧,你还有点时间。”
这声音现在听在耳中简直是天籁,比柳菲菲的歌喉更动听,溪云顾不得什么,一下扑了过去,抓起葫芦就咕咕灌下一大口,真的是酒,醇厚中带着果香,似乎是青梅酒,溪云眼角渗出泪花,简直太感动了。
那俊雅青年道:“不要着急,慢慢吃。”
溪云放下葫芦,两手各抓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含糊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我?”溪云知道此人若要加害自己,委实易如反掌,绝对无须在食物中下毒。
那人笑了笑,道:“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帮你嘛,因为我乐于助人。”
“哼!”树⼲左边忽然传出不屑之声。
溪云脸⾊一变,竟没有发现另有其人,一口馒头噎在喉咙,两眼都瞪得圆了。
那人急忙将酒葫芦塞入他手中,怪道:“小四,你看你,吓到人了。”
溪云急忙往口中灌酒,一口馒头顺了下去,看到树旁显出一条又⾼又瘦的⾝影,像条竹竿,衣物迎风贴在⾝上,似乎连肋骨都印了出来,面容也是枯瘦苍白至极,颧骨突出,双颊下陷,双眼却是炯然有光,冷厉无比,绝非常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