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想周义信该如何应对,只见他右掌一晃,忽然使个精妙手法,倏忽间单掌已退出阿歪双掌笼罩范围,脚下却是不避,而是直接庇股往后坐下,左手成爪,也不往下看,直接抓了下去。
“好!”铁铮、铁翼野都喝彩出声。
阿歪瞧得分明,骇得大声惊呼道:“小心!”
杜可风、任乾雄等都从这一招中看出周义信不凡,却叫不出好,心中只叫遭。
任乾雄本来还有几分轻视周义信,毕竟此人以前连俊秀榜前十都排不进去,现在却提起心神,想仔细观察他的招式章法。
阿哦脑后虽然没有眼睛,但感觉却十分敏锐,只觉得后背一道劲风庒来,又有尖锐之感,已知是爪,自己双脚或许能先行蹬中对方,但对方即然往下坐来,腿双若给蹬中,顺势翘起,就可化解七八分力道,如何还能伤他?急忙低喝一声,強行激发一股潜力,双掌在地上往左一抓,⾝形往右横翻出去。
周义信轻哼一声,五爪在地上一抓一拔,五道浊⻩的尘柱飙起一尺多⾼,地上多了五个指坑。毫无疑问,若给这一爪抓中,不必是要害,也可取人性命。
虽然没中,但周义信已借这反推之力,腰部一挺,双膝微一振,猛然弹起,双掌幻化万端,朝阿歪拿去。
阿歪大惊,眼前突然飘起七八只手掌,是虚是实还未辨清,胸口陡然一闷,对方的手掌已触及衣衫,急忙勉力一收胸膛,双手一扣,往对方手腕抓去,却自知来不及了,小脸瞬间转白,只求临死前能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叫阿哦有机会杀他。
两个小沙弥以单人而言,远不是周义信对手,此时阿哦给迫在外围,如何来得及相助,却是都看在眼里,不由惊怒交集“啊~!”大叫,全力回转⾝形扑去。
“呼~”风声突然一响,一条灰影瞬移般出现在周义信⾝前,突然一闪,又消失不见。
杜可风、铁翼野⾝形都是一颤,似欲启动,又临时全力收住。
周义信依然站在原位,右掌前伸,抓了个空,左掌竖在眼前,好像有人要挖他双眼,竖掌抵格,一脸惊⾊。
铁铮鼓掌笑道:“好好好,溪云小师傅果然厉害。”
众人定睛一看,溪云左手提着阿歪后心,右手拿着阿哦左手脉门,令两人动弹不得。
溪云微松一口气,微微一笑,放下两人,道:“多谢铁前辈留情,多谢周兄留情。”
清流、龙女等人也松了一口气,若叫苦寂寺传人在此时此地受损,苦集寺必然要担⼲系。
金鸣展目光闪了闪,牙关微一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始至终,他似乎都置⾝事外。
周义信勉強一笑,心道:“多谢你留情。”心头一片冰凉,他没有留情,兔起鹘落间,完全来不及看清来袭之人面貌,只觉得两道劲风刺目而来,急忙伸手欲挡,却挡了个空,来人恍若瞬移般,突然就消失在眼前,连那两道劲风也陡然消散无踪,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溪云出手,虽早听闻溪云已跻⾝宗匠,但这鬼魅般的速度,还是叫人骇然。
铁铮道:“好说好说,今曰大喜,即然来者是客,那可不要有谁流血受伤。”
阿歪、阿哦在这瞬息间已吓出一⾝冷汗,只知道对方一死,自己也决计不能独活,对视一眼,四手相握。
杜可风大松一口气,道:“溪云兄好⾝手,多谢了。”摸摸阿歪、阿哦的脑袋,对铁铮也点了点头。
当是时,铁翼野也来不及反应阻拦,但杜可风却发现铁铮双目亮了一亮,只是全⾝纹丝未动,现在想想该是他看出溪云并无伤人之意,所以没有出手。心中暗道:“单凭这份眼力、气度,只怕卓师叔也有所不及。魔门果然人才济济,⾼手辈出。”
溪云头摇道:“该谢铁大长老成全。”
杜可风、阿歪、阿哦终究不能向铁铮道谢,便当作没听到。
铁铮呵呵笑道:“溪云小师傅,咱们还是把酒先喝起来吧,我看一会儿恶客来临,免不了要有人流血受伤。”
杜可风、唐天、任乾雄脸⾊都一变,苦集寺虽然因溪云这个可能是百年来最年轻的宗匠级⾼手而声名远扬,但如今武林大乱,能来的贺客恐怕不多。
“一会儿恶客来临”这话恐怕说的是缥缈阁了,而不知草堂如今与缥缈阁正是同盟关系,当真冲突起来,几人于情于理决不能置⾝事外。
溪云、清流互视一眼,知道周义信所言未必不对,当下也不能再逐客,恭请各位坐了。
溪云右边依次是铁铮、铁翼野、周义信,左边是杜可风、唐天、任乾雄、阿歪阿哦,对面坐着金鸣展。
金鸣展似乎有意与两边都隔着一些距离,若非溪云相邀,似乎还不愿坐首席。溪云也明白他的心思,他剑神山虽然也是圣地正道,但救下了刘今天,却也与正道执牛耳者缥缈阁有了怨隙。
溪云举杯道:“多谢各位赏脸前来,本来我们苦集寺重新落成,我一个尚不能自救于苦海的小和尚,赶鸭子上架当了方丈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但既然大家来了,还请都喝一杯。”
众人轰然应诺,又说溪云过谦,客套一番,暂且抛开恩怨,都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溪云左右一看,站起来,举杯道:“有一句话我当明言。”
两边人都看向他。
溪云道:“我知道如今正魔争端激烈,我们小小苦集寺无意揷手其中,只求白云峰平安无事,现在在诸位面前郑重申明此事,还望谁也别来为难我们。”
两边人面面相觑,举着杯子,却不便喝。
这时一个清雅的声音从山道下飘飘传来:“溪云兄此言差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正道沧桑,匹夫有责,白云峰虽然偏居一隅,但浩劫凶厉,谁也躲不过。”
话音似乎从挺远处传来,话音一落,一道青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可话音从起到落,却始终保持同一个音量,似乎说话者还在远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