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烟吃痛,瞬间反应过来,顾不得伤势,往前疾奔数步,将卷轴一扬,卷轴立即凌空展开,飞向黑洞。
凌飞烟左手捏诀,右手倒提长剑,双手交互几个玄妙手势,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忽然右手剑指比向卷轴,那卷轴立即绽开一片柔和通透的土⻩⾊光芒,乘云驾雾似的悠悠飞向黑洞。
黑洞虚悬于空,斜斜摊开着,此时已扩张到三尺大小,散发出沉重的威庒,血池中的血水化作薄薄的淡红的气雾升腾涌入其中,显得诡异无比。
卷轴一升空,贾千江立即追上,一刀斩去,岂料那卷轴看着如水波似的轻柔,一刀砍去,却发出“锵锵”之声,火星四溅,丝毫无损。
铁铮也一拳崩开溪云,一步追上,一拳猛砸上去,卷轴发出“啵”一声响,出现波浪似的起伏,土⻩⾊光芒却全无变化,也不知那波浪似的起伏是因为铁铮的拳力,还是它本⾝就要起伏起来。
卷轴依旧不急不缓地飘向黑洞,溪云焦急地看向凌飞烟,直想大声问一句:“什么鬼东西?能不能快点?!”
凌飞烟紧张地注视着卷轴,察觉溪云的目光,微一转头,瞥他一眼,同样一副忧心如焚,又气又恨的样子。
卷轴飘向黑洞,众人惊疑不定,也都跟去,郝通海回转⾝来,遮天袖烈猛一扬,一股劲风撞上去,竟反给迫退一步,险些摔入血池,惊怒交集,嘶声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拦住下它!”
卷轴离黑洞已不到一丈,贾千江砍了三刀,铁铮三道拳劲扑去,尽皆无效。
溪云不由露出几分喜⾊,这东西虽慢得叫人生气,但威势似乎颇为不凡!
此时黑洞扩张到六尺大小,一阵恐怖的波动忽然传来,蓦地里,一只黑铁似的手掌突然从黑洞中钻了出来,宽大耝厚,虬劲有力,叫人大吃一惊。
溪云等尽皆变⾊,熟悉的恐怖威庒狂涌而出,溪云心中一阵悸动,恍若咽喉给扼住,呼昅忽然困难起来。
凌飞烟、杜可风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变故,同样感受到那強烈的威庒,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郝通海一看,面显喜⾊,又挥手叫道:“挡住那个东西!”
贾千江看到这等奇像,激动不已,见卷轴依然故我地飘行,心头怒火如沸,一咬牙,忽然脚下一踩,跳了起来,左手朝轴木处抓去,正觉得一把抓住了,忽然剧痛攻心,一下摔了下来,左臂齐肘而断,鲜血狂涌。
凌飞烟见他抓住卷轴,⾝形在虚空一滞,只道卷轴要给他拖下来,暗叫糟糕,忽然卷轴上⻩光闪亮一下,贾千江便掉了下来,又惊又喜,又讶异无比,原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运用这封界卷轴。
卷轴这时忽然“哗哗啦啦”一阵响,竟瞬间拉长数丈,猛然一腾,迅速一绕,裹在黑洞外圈上,首尾相接,不长不短。
黑洞本来一直扩张着,给卷轴一裹,立时停住。而那只手掌左右挣扎晃动,五指箕张扣扩,似欲抓住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一举破洞而出,给人感觉勇悍凶厉得很。
郝通海三人大惊失⾊,不知如何是好,铁铮有贾千江这前车之鉴,不敢伸手去抓,捡起他的长刀,运足真气,烈猛劈砍上去,火星四溅,却不能损伤分毫。
那黑铁似的魔掌似乎察觉不妙,更加剧烈地挣扎晃动起来,而血池中的血水同样烈猛沸腾起来,一股股血⾊气雾由下往上,狂疯涌向黑洞。
郝通海惊怒交迸,目光恍若利剑似的忽然刺向凌飞烟,喝道:“快开解它!”
凌飞烟轻声道:“撤!”脚下一垫,往洞口处倒掠而去。
杜可风急忙追上,溪云却滞了一滞,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凌飞烟道:“若是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郝通海本来要擒拿凌飞烟,见她突然飘退,一下去得远了,即想拿下她,又不知法阵将如何变化,一时犹豫不决,凌飞烟一下退到了洞口,⼲脆就没挪动步子。
溪云退了两丈,见地上有一块人头大的石头,立即抄在手中,运劲朝黑洞中那手掌砸去。
郝通海三人猝不及防,都不及阻止,却见那黑铁似的魔掌一紧,悄无声息的,整个大石头化作粉末,粉末没有飘飞洒落,而是裹着手掌,悬在黑洞处。
那卷轴圈着黑洞边缘,缓慢地转动着,这时魔掌一抓,似乎某种力量松动了似的,转动速度忽然加快起来,竟有往里凝缩之势。
铁铮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溪云三人这时都退到洞口处,回头看去,感觉卷轴就像一个久未使用而变得滞涩的齿轮,随着慢慢的转动,越转越顺滑,速度逐渐加快,最后如一道⻩⾊匹练似的圈转起来,而卷轴上似乎细密地画着什么,可惜受⻩光所掩,谁也看不清。
转动速度加快,往里收缩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溪云三人又惊又喜。
凌飞烟道:“我们快走!”
杜可风、溪云听她语露喜意,知道这事该是成了,却是无暇见证成功的一刻,逃命要紧。郝老魔处心积虑,谨小慎微,眼见成功在望,却给破坏了,该多大的火,三人伤势或轻或重,决不能再行动武,走为上策。
郝通海三人又恼怒又愤恨,眼巴巴看着逐渐缩小的黑洞、挣扎不休的魔掌和血气不断升腾的血池,只希望一切还有机会,希望奇迹发生,希望那卷轴忽然裂开,三颗心都悬着,谁也挪不开眼睛,更别提挪步追击了。
出了洞口,飞⾝上石梁,溪云忍不住问:“确定成功了?”
凌飞烟道:“嗯,放心吧,封界卷轴转动起来,六尺大的界点绝对封得住。”停了一下,忽然回头一笑“最多那只魔掌留在了本界。”
溪云和杜可风都看得一愣,即不明白她笑什么,又觉得她虽然衣衫头发都乱乱的,但这一笑却美丽至极,魂牵众生。
溪云忽然反应过来,也笑了“若郝通海将那魔掌接在贾千江的断肘处,那模样的确好玩得紧。”
这时洞內忽然传来三声惊怒交迸,愤恨至极大吼,吼声充満绝望激愤,凄厉刺耳,又带着刻骨恨意,叫人闻而心寒。
凌飞烟忙道:“走。”⾝形一展,立即朝石梁对面飞掠而去,却见石梁一个満⾝是血的人,右手拖着银枪,左手拖着黑枪,一步一步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