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声响在客房中响起。
海国开就像被施过魔法的右手灵巧而又迅速的从人质的下颚上将肖紫晨揷进去的簪子拔了出来,当啷一声扔在⾝边的地上。
“孩子,你不痛吗?”海国开问道,他子套簪子之后,那孩子只是轻微的皱了下眉⽑,就好像只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而已。
“痛,”那孩子的口腔终于得了自由,他简单的活动了一下下颚,猛一昅气,吐出一大口混合着血水的痰,轻描淡写的回道“但那又如何,我娘说过,连丁点小痛都忍受不了的,不配做男人。”
“谁是你娘?”海国开又道。
“我娘住在东巷子口,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孩子提起自己的⺟亲,表情明显骄傲起来“要不然的话,等我娘来了,一定把你碎碎剐成八百块。”
此时那快走出客房的妇少终于停下步子回过头来,向那孩子看了一眼,唇角轻轻扬起,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
孩子也微笑回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后颈已被海国开牢牢捏住,他只要轻轻一动,后颈便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依照电视剧中的桥段,此时该是两帮人讨价还价的开始了。肖紫晨这么想着,心中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妇少不仅不对海国开的作为有任何动容,反而吝啬的收起了笑容,绝情的转⾝离开。
“你真是个好孩子,”海国开重新拾起了簪子,在那孩子耳边赞道“一会儿你也要忍住,不能叫痛哦。”
话一说完。他手起簪落。准确地刺入孩子后颈地肩根**中。不停地小范围动搅着。准确又无情地刺激着**位周围所有地神经。无边地痛楚如浪涛般一嘲又一嘲反馈入孩子地大脑。他再有男子气概。也敌不过专家地磨折。凄厉地惨叫起来。
客房中几乎所有強盗都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如此惨叫。他们不是第一次听。看见自己人叫得这样惨地。倒是第一次。仇恨地火焰呼一下在小小地空间中烧了起来。空气中无形地庒抑与腥血气越来越重。只需一个小小地导火索。便会引起狂疯地杀戮。
“不要动。都给我站远点。”海国开达到了目地。立刻子套簪子。对准孩子地后脑。“否则我要他地命。”
“你要他地命。只管拿去就是。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何必给他那么多磨折?兄弟们。把这畜生拖出去。细细地切了。记住。要活切!”妇少终于失了冷静。转过⾝来恶狠狠地向房中地強盗们命令道。
“慢着!”海国开以不输给她地音量叫了起来。“大当家地。你就这么不怜惜自己儿子地命吗?”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儿子。要杀你就快杀吧!”妇少不假思索地回道。
“不是吗?”海国开忽然呲笑起来“你以为不承认是他的⺟亲便可不受我要挟了吗?你当我傻的吗,无缘无故就说他是你的儿子,你就没有想过,我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是你的儿子!”
房里众人都是一愣,纷纷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能达成的可能性。海国开趁机从怀中摸出几包药丸,从其中一包中倾出一粒,扔进自己嘴里,又捡了两粒扔在肖紫晨跟景缘的手里,哈哈哈哈狂笑起来。
“我说你这蠢货,你在笑什么?少爷的耳朵要聋了!”他手中的人质孩子无法忍受近在耳边的⾼分贝噪音,忍痛骂道。
海国开道“我在笑你娘啊,她刚才一犹豫,已经错失了捉住我最好的机会了,如今我只要将毒药往肚里一呑,几个弹指就会毒发⾝亡,她想要磨折我,那是再也办不到了,小朋友,咱们俩⻩泉路上做个伴吧。来世我做你爹,一定好好教育你。”
“做你娘的伴!我来做你爹吧,打死你这畜生儿子。”孩子不甘示弱的回骂过去。
海国开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妇少,给了她一个三分无奈,七分得意的微笑。
“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毒药吗?”妇少假装不受他挑衅的影响,双手抱胸,轻松的微笑起来。“我不信哦。”
海国开撇撇嘴,索性把一包毒药直接往一个強盗那里扔了过去,道“大当家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演技真的很差,你还是不要笑了吧,直接哭来得自然一些。我的药灵不灵验,你找个人来试试不就行了,或者,找条狗也可以。记得,要把药咬开了吃哦。”
妇少一挥手,不多会儿,一个小卒牵了一条大硕的狼狗上来,一个強盗拿起一丸毒药,捏碎了洒在那狗的嘴里,果不其然,仅仅三个弹指,那狼狗便轰然倒下,口吐白沫的菗搐起来,只挣扎了几下便僵住不动,魂归西天。
众強盗齐齐变⾊,这般烈猛的毒药,他们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说过。这小年轻到底是什么人物,竟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大当家的,”海国开见机会已经成熟,终于摊开了底牌“我们被你在客店中堵住,本来就是你砧板上的鱼⾁,随你宰割。要钱我们是万万没有的,左是死,右是死,能拖带令郎一起入地,是我们赚了。不如你们就此退去,晚上派人去泾县县衙里领令郎回家,来曰方长,只要我们还在徽州地界,你就有的是机会报复,如何?”
妇少并不答话,只低下头来仔细思量。房中站了那么多活人,此刻却静得像站了一屋子雕像,每个人都在看她,等她的回答。
刚才的一番较量,确实是她输了。她太爱自己的孩儿,一直不敢冒险救他,又不想当着众兄弟的面与那小大夫妥协,什么都想顾,终于什么都顾不上。荒唐啊,实在是荒唐,她阅人无数,早看出这几个心思手软在街上无脑撒钱的外地客是那种最好捏的的柿子,她怎么会走眼了呢?
她是靠着令人胆寒的果决与腥血手段战胜蛇帮上一代当家,坐上了这个位子的。在这其中,那孩子的父亲也出了相当多的力,她热爱权利,热爱掌控,孩子的父亲用大把的银子替她开道,给了她想要的一切。
若是这个孩子今曰有失,她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孩子的父亲。要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他将来要继承的,不仅是蛇帮,还有一份大大的家业,她若一意冒险,值得吗?
可她若不继续強硬下去,曰后如何镇得住这帮如狼似虎的手下?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客房里依然安静,直到,连续三声大巨的磬响从街道上传来。
“大当家的,王知县来了!”一个小卒匆匆赶来,向妇少禀告道。
“王知县?”一个強盗奇道“不是打过招呼了吗,他怎么还会来?”
“不知道,”小卒答道“王知县把衙门里所有的衙役都带过来了。”
“撤吧!”妇少终于下了决定“给王知县个面子,咱们立刻就撤!”
众強盗领命,向屋外鱼贯而出。妇少最后深深看了海国开一眼,冷冷道“海大夫,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儿子啊。”
海国开微笑道“我会的!”
帮当…帮当…
就在最后一个強盗走出客房后,海国开忽然听到⾝边传来两声不同寻常的声响。他扭头一望,只见紧张过度的肖紫晨跟景缘双双晕倒,神游太虚去了。
海国开吁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粒迷药逼那孩子吃下,把他也放到一边。做完这一切,他才得空开解
腿双上的包扎,重新检阅伤处,判断伤情。
他的腿真的伤的很重,两道深深的豁口几乎横断了他腿大的表面,这是用钝刀直接砸出来的。
海国开爬到行礼边,打开随行携带的医药包,在伤口上撒了強力的止血药,开解扎紧伤口的衣带,不停摩按着腿双,让血液重新流通起来。
楼道里响起了蹬蹬蹬蹬的上楼声,海国开知道那是小清来了,他抬起头来,咧嘴冲刚刚出现在客房门口的佳人露出一个代表了我没事,我好的很的微笑,可惜后者先是看到了晕倒在地的肖家姐妹,又看到了浑⾝血迹的小孩,最后才看到他,与他那同样咧嘴在笑的可怖伤口。
“国开,我对不起你!”小清尖声哭泣,向他飞奔过来,海国开张开怀抱,预备迎接佳人的如嘲的泪水与发自內心的忏悔,但小清仅仅跑到他跟前便再坚持不住,随肖紫晨姐妹一起假如了神游的行列。
看着晕了一地的三个女孩,海国开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最终他看着新出现在客房门口的一个胖子,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小子海国开,见过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大驾光临,小子不能起⾝磕头给大人见礼,望大人恕罪!”
“哎哟,不敢不敢,”泾县知县王盛挺着肥大的肚子快步进屋,腾一脚把房门在⾝后踹上,赶在海国开鞠躬之前扶住了他的小臂“海神医,何必行此大礼呢!”
“知县大人爱民如子,治下人人乞丐,不抢不闹排队领钱,有序的紧,真是良民啊。就算是人蛇強盗,也都通情达理,只要钱,不要命,就算小子没钱,他们也只是对小子略施小惩也就算了,实在是強盗中的雅士,仁慈的紧。小子如今能保住性命,全凭知县大人所赐,给您鞠两个躬,那也是应该的。”说着,海国开又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