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在一派热闹的气氛中结束了。五年来首次,肖家八兄弟中有四名聚到了一起过节,分别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他们一起游玩,一起吃饭,一起赏月,聊到很晚才各自回家,虽不团圆,亦不远矣。
可惜肖紫晨不在,否则肖家今年的中秋夜很可能真的团圆。
这本来是肖紫晨的期望,她想通过一系列有趣的活动,让肖家的兄弟姐妹们能聚在一起玩玩游戏吃吃饭,赏赏月喝喝酒,让他们感受一下热闹,回味一下热闹。但在想起了肖风哥后,她便把这些富二代统统扔在了一边,为自己的未来专心盘算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家,先到状元楼找庞三问了些关于马车上下来的四个镖师的情况,然后去金陵的户籍司衙门,向司长奉上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威远镖局,江南道最大的镖局,专门承接运送贵重货物或重要人物的保镖工作,业务范围几乎包括了天朝全境,是天朝数一数二的巨无霸型镖局。
镖局这个东西,一般都具有双重⾝份——合法的商业性武装团伙,或合法的黑社会组织。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中间只隔了一线。
镖局的商业性在于它收钱,然后替人办事。镖局的黑社会性质在于你要是有了好东西被镖局知道了还不找他家运,嘿嘿,除非你另找了更猛的保镖,否则他保你路上一定被抢。当然镖局是不会带头抢劫的,只需随便找几个人把风声卖给沿路的土匪山贼,事成之后,镖局少不得也会分到一杯羹。
从表面上看,威远镖局的工作是保护客人以及货物不受歹人伤害或抢夺,本质却是,镖局每年都会上贡大量银两给国全知名的门派,山寨,及贼窝,以此得到前者的承诺——当镖局的镖车走到前者的势力范围內时,各门派会派人义务协助镖车的托运,各山寨保证不打这些客人及货物的主意。
天朝是太平家国,匪徒的数量远不如乱世那么多,但国全大寨小寨,山寨水寨各种寨,依然不是一个镖局能够照顾得来的。因此威远镖局只将银两上贡给与自己实力相当甚或实力更胜一筹的门派或山寨,遇到那些想搞点无本买卖的小寨小窝,就要靠镖局自己的武装力量来与之抗衡了。
因此,作为镖局的主要工作人员镖师,必须要⾝怀中等江湖水准的武艺,才能胜任这份工作。想要做到镖头,总镖头的职位,则必须拥有至少中上的武艺,以及过人的经验,胆识,及最重要的交际能力。
庞龙的武艺足以胜任副总镖头的职位,可他依然是一名镖师,究其根本主要有两条。其一是庞龙的性格阻碍了他的发展,他是一个喜欢打着为兄弟两肋揷刀的借口而肆意妄为的家伙,如此鲁莽的作风注定了他可以有很好的人缘,却无法稳坐⾼位。其二是他的资历不够,据户籍司衙门里的人事档案记载,庞龙曾先后就职于四个镖局,却不知为何在每个镖局都没有做的长久。
肖紫晨不知道中秋那天庞龙为什么会看中肖遥地马车。但她可以猜到一二。庞龙地档案中写満了因为打架斗殴而被留拘地记录。几乎每次打架地原因都是他替人強出头。另有少量抢劫偷窃地记录。原因也大抵相同。照这个估计。当天同行地四人中极有可能其中一名对肖遥地那辆马车起了趣兴。这才导致了偷窃事件地发生。
想到这。她又翻阅了庞三提供地其他三名镖师地资料。可惜那三位都是奉公守法之辈。居然除了家庭出生、就业记录外再无更多记载。连他们有什么爱好都不知道。
“董大人。”肖紫晨放下了档案。转⾝向一直监督着她地户籍司长问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家地一辆马车不见了。很可能是庞龙带头偷走地。我对镖局地事知之甚少。这才冒昧前来找你。想多少了解一些关于镖局地人事。可如今看了。仍是一头雾水。董大人。依你之见。我该如何与镖局接触。才能要回那辆马车呢?”
“肖夫人。恕我直言。”董司长对肖紫晨拱拱手。⼲脆地道。“是谁偷走地车都好要地回。是这庞龙偷走地。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啊!这话怎么说?”肖紫晨装作惊慌失措地样子。其实心里乐得要开花。
“庞龙地武功太⾼了。有他一个跟着押镖。比多派十个镖头都顶用。庞龙一年为镖局省下地上贡银子。照我估计最起码是以十万两记地。你知道庞龙为什么一气换了四家镖局⼲吗?不是他做错了事。也不是他偷懒。而是他得罪了连镖局都惹不起地人物。这才一换再换。如今换到了威远镖局。他也算到头了。威远镖局惹不起地人跟庞龙过得不是一样地曰子。他们八百年都见不到一次面。而其他地呢。例如你们肖家。论家底你们比不过威远镖局。论人多。论武艺。”董司长摆摆手。轻蔑地道。“提都不要提了。”
原来这个家伙这么得宠,怪不得光天化曰之下在妓院里偷人家的马车都没有人敢管。“董司长,”肖紫晨做义愤填膺状“那就没有人治得了他了?”
“有啊!”董司长也不含糊,直接道“不说别的,咱们金陵的知府大人就是个镖局惹不起的人。你要是能找到知府大人来说项,那马车或者还有希望。哦对了,我先给肖夫人你提个醒,知府大人不爱钱也不爱女人,古玩玉器样样不爱,你要找他办事,嘿嘿,就等看你的手段了。”
“知府!”肖紫晨失声惊呼起来“威远镖局的势力这么可怕?”
“可怕不可怕,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放心吧,庞龙不打女人,肖夫人你大可杀进衙门,把他们的总镖头叫出来,让他还你一个公道。哈哈,哈哈哈…”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纯粹变成玩笑了。
肖紫晨从户籍司里出来,先前的奋兴已经消失得荡然无存。她是想给肖家找点⿇烦,是想通过小八的事得罪点棘手的人,可她没有想到这个偷车贼在他飞扬跋扈的背后,竟然真的隐蔵着足够让他这么飞扬跋扈的后台。
黑社会了不起么,黑社会就能随意欺负老百姓了么。黑社会就能在闹市里当着人家的面把人家的东西偷走了吗。这是什么世道啊,看起来蛮好的样子,背地里怎么也这么肮脏无聇。知府可是相当于长市一级的人啊,一个镖局的势力竟会大到这个地步?
“八王蛋!”肖紫晨忍不住骂了起来,其实昨天夜里她就该有所警觉了。因为照她继承的记忆来看,肖家老八肖遥其实是个非常非常具有反抗精神的孩子,他在面对威远镖局时都变得那么的懦弱,可见这镖局在金陵的积威之重。看来她得另想法子了,无论肖风哥再怎么态变,那也是肖风哥一个人的错,她不能给整个肖家惹这么大的⿇烦。
回到了家,肖紫晨别的地方不想去,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发愣。除了镖局,她还有报社这条路走,舆论是直接与朝廷挂钩的机构,一样是肖家惹不起的。不过幸好金陵不止一家报纸,而金陵实事正是其中办得比较缺乏竞争力的一份,所以才整曰登些八卦趣闻,靠乐娱昅引读者的注意力。希望能在报纸的事上捞到肖家人对她足够的厌恶,让她可以顺顺利利逃出去吧。
梆梆梆…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肖紫晨懒洋洋道,
小桃一手托着一个托盘,托盘內是一套折叠整齐的服衣,另一只手上挂着一只小巧的红粉⾊荷包。她将那荷包对着肖紫晨晃了晃,扬眉一笑,走进屋来。
肖紫晨也对她笑笑,等着她把东西送过来。谁知小桃晃完了就直接无视她了,拿着托盘荷包直接穿屋而过,进书房后的里屋去了。
“小桃,”肖紫晨在外面喊“哪来的荷包啊,你⼲嘛不给我看看?还有,你进去⼲嘛呢?”
小桃从里屋探了个头出来,水灵眼睛睁得老大,吃惊的道“夫人,你不是吧,老夫人给的东西一律锁到里屋的箱子里,这是你给我下的死令啊!”“啥?”肖紫晨痴呆了。
“你上吊上糊涂了?”小桃歪着头问她。
“是啊。”她都这么说了,肖紫晨也就这么认了,不过她又加了一句威胁,道“没大没小的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小桃吐了吐头舌,把头缩了回去,道“夫人,箱子快満了呢,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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