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难眠。
一、二、三、四、五、六、七…越数越是有精神。
诶诶,刚才数到多少了?是两千七百六十四还是两千七百六十五?天呐,莫非要从头数起,光是想想就是一件大巨的工程,如此仅有的一丁点睡意也被吓得消失殆尽。
悠悠吐了口气,乒乒乓乓翻了个⾝,猛得掀开被子,恶狠狠的盯着上空。
可恶!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对于一个嗜睡命的人来说,失眠简直是个不存在的词语,而今晚,迷迷居然失眠了。
瞪了半天,眼睛瞪得酸疼,是一点功效都没有,气喘吁吁,精神越发抖擞。
这是第几天当初是如何想才能下定决心离开他出来历练。
三个月,九十多天,四分一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时倔強的要离开的时候,本想说一年,三个月实在太短,一眨眼就过了,或许什么都学不到,或许那时候她还是那般没有长进。
而如。忽然觉得三个月实在太长太长。长到让她觉得恐慌。长到原本以为那么深刻地东西都开始有些模糊。扳着手指算着曰子。也快要到期限了吧。两个月零十七天。总想让自己充实一点然后淡忘这些烦人地数字。偏偏她根本忙不起来。特别是一到夜晚。总是反复地计算着那些曰子。
说实在地。这些曰子除去开始子啊月明楼被欺负地那几天还是挺舒适地。吃好住好也玩了很多地方。可就是觉得心理面憋得慌。总以为是心理作用细细思考了几个晚上。总算有点眉目了。原来这种感觉是想念。她想念水宮了。想念宮中主管厨房地张妈。想念温柔地月雪姐姐…最重要地是。水殇你了。
想你懒懒地笑容。细长地狐狸眼眯成一条线光魅惑。
想你细碎地长发。松松散散地用丝绸绑在脑后。垂落下来地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勾画出精致地轮廓。
想你每一次地宠溺。大手烙在⾝⾝地温度薄茧磨蹭肤皮地感触。
想你每句话后温和地询问。好不好?好不好…而那种不安就是对他的思念衍生出来的感觉。
三个月三个月,不管如何一定要回来,好不好?
不知道猫国这边宴会要持续几天,算起来也差不多吧,等这边的完了就可以准备打道回府了。
三个月没见到水殇了,不知道他还好么?想着他情不觉好了起来,说起来好笑看水殇这般模样,有时候却比迷迷还要孩子气睡着的时候不喜欢穿亵衣,一开始怕吓到迷迷还收敛些只是第二曰起床的时候亵衣定是一团造,后来“熟悉”了,也就本性暴露,居然死活不肯穿着亵衣睡,旁边躺了这么条光溜溜的大活人怎么也会不习惯吧,而且那条光溜溜的大活人总是会不安分的靠过来,迷迷问为何,他居然可怜巴巴的回答:“不舒服嘛,穿着那东西好难受的啦。”
的啦…的啦…居然用“的啦”!
“噗哧…”想到这里不觉笑了出来,晃了晃脑袋,觉得庒在心头的大石头轻松了不少。
不知道她不在的曰子里他是不是还这般任性。
呼,对了,也差不多该对白凝说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要结束,她要回去了…
呃…明天就给他说吧。
昏昏沉沉,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意识总算有些模糊,一会开心一会郁闷,反反复复,还是睡着了。
闹了夜一,第二曰起床自然是精神不济,顶着一双熊猫眼,塔拉着眼皮一边打呵欠一边拉开门,白凝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侯在那边,迷迷又是个大呵欠含糊得打着招呼:“啊…白凝,早上好啊…”白凝点点头。
眼中的雾气一点点散开,这才注意到白凝的脸⾊也有些难看,虽然不太显然,但黑眼圈确实存在,肤皮也有些苍白。
“啊?白凝,你生病了么?脸⾊这么难看。”呃,他问她是不是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问的吧,有模有样的学习着,踮起脚尖伸手把他拽近些,用手背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
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啊,有些烫啊。”
白凝失笑,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正常温度是怎样的吧,揉了揉太阳⽳:“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
“啊咧,你也失眠啦?”迷迷大喜,颇有找到党组织的激动心情,就差冲上去拥抱。
“也?”白凝反问“你也没睡好么?”
“哈哈。”迷迷**的拍了拍白凝的手臂“刚才我还郁闷呢,现在见你也没睡好就舒服多啦,哈,我们这叫…嗯…叫什么来着…对啦,就是有难同当啊,有眠同失…”
迷迷一激动话就特别多,劈哩啪啦的说话,气都不喘一口,白凝看着他,眉宇间那抹温柔让人舒心。
一直安静的看着她说完才缓缓接口:“怎么了?谁不着?”
“没事啦。”
摆手“我在思考人生大事呢,现在想通了就没事
“什么大事呢?”白凝颇为吃惊。
迷迷调皮的眨眨眼睛:“哈,这般大事说来你也不懂,以后你就知道啦。”张开嘴巴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啊…好困哦,白凝我们今天去哪玩啊?”
“累的话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又去也一样的,不急的。”白凝宠溺的看着她。
“你不急我急呀。”迷迷扁扁嘴巴“走嘛,白凝,出去玩嘛~里这么热闹。”
白凝凝视了她刻,还是点点头:“好吧,反正本来就准备带你去的。”
“去哪呀?”说起玩的迷迷又劲,明明前一刻还打呵欠打得泪眼汪汪瞬间就精神抖擞,呵,她就这样,一辈子都长不大的模样。
“秘密。”白凝摇着手指,一副⾼深莫测的模样“到了你就知道了会开心的…嗯,他也会开心的吧。”
又来白凝这厮就特喜玩神秘,不过,有些事情这样去体验也是别有一翻味道,若是万事都循规蹈矩生活会变得很无趣的,于是乎迷迷头摇晃脑的配合着她自个乖乖的摸出斗笠往头上一戴,冲着白凝直眨巴眼睛。
迷迷道白凝总会给她带了很多惊醒,但没有想到,这个惊醒如此大巨,居然直接把她带皇宮玩去了。
一开迷迷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习惯性的让白凝给抱着,飞檐走壁享受着飞翔的感觉,直到⾝下的建筑物豪华得有些夸张迷迷才呑了呑口水后知后觉问这是哪。
白凝也特直接,薄唇中吐:两个字皇宮。
迷迷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两字的內涵得张大了嘴巴,拽着白凝的袖子直摇晃:“天,皇宮啊,我们来皇宮⼲什么?”
“玩啊。”白凝确实直白,说着缓缓落在地面上。
迷迷刚想再发表点慷慨激昂的演说,远远的见到几个侍卫巡游过来,大惊,白凝不动声⾊,牵着迷迷的手往旁边一转,灵巧的避开了巡游侍卫。
越是走迷迷越是惊讶,皇宮如此奢华这是其一,皇宮地图如此大巨复杂这是其二,重点是,白凝对这地儿怎么这么熟?就跟自己家似得,左转右拐,这么多的巡游侍卫愣是没遇见一个。
一边惊讶,心中不安的分子也被勾得蠢蠢欲动,如同冒险一样,跟在白凝的⾝后,激动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白凝忽然开口,而且语出惊人。
“啊?”迷迷这智商自然只有惊讶的份。
“先前你是殿下的宠物。”白凝柔声道,怕迷迷不明白又补充道“猫国殿下,洛奇,你是他的宠物。”
“啊?”显然,白凝⾼估她的智商和接受能力了。
白凝也不急:“虽然不记得了,但以前你们的关系不错,他也该想你了吧。”
“等等…等等…”迷迷只觉得思维的跳跃快要跟不上了“你说殿下,洛奇?就是这次宴会的主角?我是他的宠物?”
白凝点点头。
“那我们…”
“嗯,我带你来见见他。”白凝歪过脑地啊,黑⾊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
说话间,又是走了许久,似乎已经走到皇宮的深处,绕过这宮殿,背后是小花园,白凝引着迷迷走了进去,沿着繁花盛开的小道慢慢前行,花香沁鼻,却也无法冲淡白凝⾝上那清冽的莲香。
最后实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的。
白凝仰头凝视了片刻,斜过脑袋看着迷迷,毫不掩饰的温柔:“以前,你最喜欢爬这树,一有空就跑这上面偷懒。”
“啊?”迷迷顺着树杆的方向仰望上去,不觉吃惊“真的假的?我怎么发现我这么厉害,什么都会啊,连爬树都会?”
白凝点头。
白凝不会骗她,迷迷啧啧叹了两声,围着树杆转了一圈,心庠庠的拍拍手巴掌,服衣跃跃欲试的模样,嘿嘿笑了两声扭头道:“诶,白凝你说我现在能爬上去…”
后面的话语戛然而止,⾝后哪还有白凝的⾝影,空荡荡的花园,仿佛他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去哪啦?”困惑的四处看看,确实没有任何踪迹“去找别的好玩的么?”
想了想,没有什么头绪。反正白凝不会扔下她,也就放心了不少,现在他有不在,要不先验证一下到底会不会爬树吧。
兴冲冲的搓搓手巴掌,摘下斗笠往草地上一扔,扑啦一下扑到树杆上,树袋熊一般挂在上面。
唔?然后怎么半呢?先动脚还是先动手?
花园的另外一头。
消瘦的⾝子震惊的僵硬着,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朝着大树的方向抬起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不存在东西…
红似火。
长发在叫嚣,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