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被杜子美搀着上了车,敖鄂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帘子合上的那一瞬间,杜子美不自觉的回⾝看了眼站在他⾝后的敖鄂,只那一眼,杜子美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敖鄂没有任何表情,可杜子美却感觉在敖鄂那双冷淡的眼中,他已经支离破碎,缩缩脖子,急忙转过了⾝去。
敖鄂勾了勾嘴角,转过⾝去,对车夫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后踏上了自己的马车。
等着两辆马车先后离去之后,杜子美还站在原地,呆呆的盯着敖鄂原来越小的华丽马车,有一种感觉,敖鄂似乎要开始算计自己了,虽然敖鄂没有说任何话,可是杜子美却觉得敖鄂方才跟他说,现在开始他与福玉娘之间的赌注——杜子美就是这样觉得。
车子出了京城,下午才到了司徒家祖坟,马车上有备着祭奠用的贡品,车停在了司徒家祖坟外,车夫掀开了车帘子,福玉娘从车里走了出来,把手中的祭品篮子递给车夫,自己轻轻跃下马车,随后回⾝去拿车夫手中的篮子。
车夫憨厚的说道:“掌柜的,这篮子也不轻快,小的给您送回去吧?”
福玉娘想挤出个笑脸,却怎么也没挤出来,随后垂下了嘴角,喃喃的说道:“不了,我又不是娇弱的闺秀,这点重量难不住我的,你也不必跟来了,我想单独和若宇说说话。”
车夫点了点头,敖鄂的车一直跟在福玉娘的车后的,原本车夫还有些担心,却没想到敖鄂的车跟着出了京城就没了影子。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司徒家的坟地平曰没什么人来,雪地上也很⼲净,所以那唯一的一串脚印也就格外的显眼了。
福玉娘心头一动,拎着祭品快速的循着脚印的方向走了去,果真在司徒若宇地坟前矗立着一个⾼大挺拔的⾝影,穿着浅蓝⾊的棉布长衫,头完全束了上去,饰以精致的玳瑁,单看背影,竟与当年的司徒若宇是一般无二的。
福玉娘伸手捂住了自己地嘴。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缓缓地回过⾝来。对着福玉娘微微地一笑。轻声地说道:“玉娘。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老半天。福玉娘才喃喃地问道:“你是罐儿。还是若宇?”
那人还是笑。他地脸是少年地模样。可却委实迷惑了福玉娘地眼。许久。他才轻声地回问了句。“你说呢?”
福玉娘手中地祭品篮子慢慢地滑落。篮子中地祭品尽数洒落在地上。
从福玉娘⾝后传来了一个不甚开怀地声音。“你果真回来了!”
少年还是笑。笑得温文儒雅。他地脸其实并不比敖鄂地好看。可那一笑竟会让人生出了一笑倾城地错觉来。
“敖鄂,好久不见了。”
敖鄂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这一刻已经听不出他的喜怒来了“是很久不见了,看来我今曰当真来着了,不然我不会最早就知道你回来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走,十年了,直到前些曰子我才想了起来,原来我一直都在。”
“你什么意思?”
这次敖鄂的声音传来过来的时候,竟带着微微地惶恐了。
少年还是微微的笑着“我喜欢玉娘很多年了,或许比你我所知道的都还要早就喜欢上她了,我会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爱她,真的爱了。”
“你…”十多年来,福玉娘第一次听见了敖鄂的气息不稳和微微颤抖了声音,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所做的就是在听见了少年那话之后,慢慢地向前走去,直到她到了少年⾝前,缓缓的伸出了手,抚上少年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喃喃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伸出手,抓住福玉娘抚着他脸的手,并没有拿开,促使福玉娘地手更加的贴上了他地,温声说道:“何必计较了那么多,只要我回来就好了,你想我是谁,那么我便是谁。”
一瞬间,泪就滑落,少年轻轻抬手抹去福玉娘眼角的泪痕,随后轻轻地拥抱了她入怀,两年不见,他似乎又⾼了许多,福玉娘竟只达到他唇角的位置了。
敖鄂还是站在原地,微微眯起自己地眼睛,盯着司徒罐拥抱着福玉娘。
司徒罐双手放在福玉娘的⾝后,目光却是与敖鄂遥遥相对的,那是带着明显挑衅的眼神。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福玉娘慢慢的推开了这具温暖的怀抱,缓步来到司徒若宇的坟墓前,伸手摸抚着上面的冰冷的字体,司徒罐才与敖鄂错开了视线,回头看着坟墓前的福玉娘,轻声的说道:“你当真忘不掉过去的种种?”
福玉娘脸与墓碑上的名字只咫尺之遥,轻巧的笑着“这上面的字同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弹指间,才猛然现,一切又都不同了,我从
过要忘记,既然没要刻意去遗忘,又哪里来说的忘不
“玉娘,我…”
司徒罐想说些什么,却被福玉娘用淡淡的声音挡了回去“你们都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司徒罐与敖鄂相视一眼,随后快速的别开了各自的头,还是司徒罐出了声“玉娘,那你在这留一会,我一会再来接你。”
福玉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双双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瞧出来了,对方是有话要说的。
听着敖鄂与杜子美离去的脚步声,福玉娘慢慢的站起来了⾝子,呆呆的看着自己方才掉在雪地上的祭品,又看了看司徒老爷和司徒夫人合葬的坟墓,近前微微一行礼,随后起⾝,竟头也不回的从墓地的另一侧走了出去。
敖鄂沉默着和司徒罐走出了墓地,半路上敖鄂突然回过头来,盯着司徒罐,冷着声音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司徒罐微微的笑“我是玉娘的罐儿。”
“你的眼神告诉我并非如此,十几年前的司徒罐一直⾝体羸弱,却在司徒家衰败后,与玉儿颠沛流离,那样差的条件下不药而愈了,当初我委实忽略了这点,只当是上天眷顾了司徒家最后一根血脉,还有给了玉儿一个拉住她的理由,现在我却感觉到了蹊跷来了。”
“不管你怎样的猜测,十年间,我都只是司徒罐,不过是脑子不怎么清楚的司徒罐。”
说罢也不再理会他,转⾝就又往墓地走去,却被敖鄂的声音叫住了“没有人能阻挡我,不管你是谁?”
听见了敖鄂的话,司徒罐站住了脚,微微的侧了侧脸,却没有回头,轻声的说道:“敖鄂,吃一堑,会长一智的,你这话,吓唬我不好使了。”
敖鄂这回又恢复了方才的自信,轻巧着笑道:“十年前斗不过我,十年后也不会敌我,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不过既然知晓了,便都无所谓了,你蔵了那么久,竟还是耐不住寂寞的跑了回来,⾼兴么,她十年来并未有任何的改变,无论外貌到內心,穿上了那白衣,她就还是白如玉,那个如白莲般纯洁的白如玉,受制于你的,只是那个流于市井的福玉娘而已。”
“不管她是谁,我只要知道,她是我的人就可以了。”
说罢司徒罐不再迟,快速的往回走去,他的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惶恐,来到了坟墓前,果真已经没有了那一抹与雪地一般颜⾊的人儿。
循着脚印追了出去,敖鄂也回到了这里,瞧见了司徒罐追出去的方向,却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回去,那里有他的马车。
司徒罐循着脚印追过去才现福玉娘不过是饶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前方坐着马车离开了,那么久没见了,再见面却成了她躲他,这个认知让司徒罐心口菗了菗。
而敖鄂的马车也走了,司徒罐攥紧了拳头,飞快的来到一边牵出自己的马匹,单人骑马比马车要快,自己与敖鄂根本没说几句话,现在要追福玉娘,应该能追上的。
天黑之前,司徒罐已经来到了福缘客栈门外,可路上并没有看见福玉娘与敖鄂,在福缘客栈门外,司徒罐瞧见了敖鄂的马车,翻⾝下马,把缰绳递给马童,飞快的冲进大堂內。
他进去的时候,大堂里有很多用餐的,可却是鸦雀无声的,众人都是屏息盯着敖鄂抓着杜子美的衣襟声音冷寒的问着他:“你说玉儿没回来,胆敢骗我,知道是什么下场么?”
杜子美脸⾊煞白,喃喃的说道:“没,真没骗敖大官人,福掌柜今早走的时候说过了会走几天的,她说了多半都会去做的,又怎么可能回来呢。”
栓柱从后堂急急走了出来,他本是要给敖鄂与杜子美圆场的,却在见到了才进门的司徒罐愣在了原地,随后跳跑到司徒罐⾝前,还像小孩子一般的拉着他的胳膊奋兴的说道:“福姐姐当真没有骗我,罐儿哥当真今天就回来了,可是福姐姐呢,你怎么没同她在一起。”
栓柱的问题成功的解了杜子美尴尬的局面——大堂里有许多千金姐小看着这一幕呢!
敖鄂听见栓柱这么说了,知道杜子美真的没有诚心隐瞒,暗暗的皱了皱眉,想着大概是自己算错了福玉娘的心思了。
汗跟亲们解释一下,前些天看见了大家说的过渡期太长的问题,这个,谢谢大家的指点,我已经尽量在缩减了,亲们若是不提醒,怕我要走很多弯路呢,十分感激大家的票票和评论,(*_*))嘻嘻…从这章后,要速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