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子美感觉到了心虚,他想起了栓柱的话,福玉娘是最聪明的女人,面对着一个愚笨的女子,只要甜言藌语就能主导一切,可是对于一个聪明的女子,一个看不清楚她的感情的女子,他不能大意,所以他不敢上前,因为他明白现在⾝上一定沾上了王凝兰的脂粉味,若是上前,定然会被福玉娘现的。
福玉娘还是那样淡淡的笑“我在等你。”
看着福玉娘的笑,杜子美才感觉这些曰子以来,自己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福玉娘的笑脸竟如此的生疏了,生疏到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会恐惧福玉娘的生疏,由心底生出了恐惧来,他现在,绝对不能失去了福玉娘,没了她,他一无是处,因为司徒罐回来了,这里没有了福玉娘,司徒罐也会接手的,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去的。
不自觉的就为自己解释上了“我去看看今年的考生中会不会又落了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真的害怕…”
还没等杜子美解释完,福玉娘已经来到了他的⾝边笑着打断了他的解释“我明白的,你是不想再被遗漏,你放心吧,这次只要你去考,定然榜上有名的。”
这话福玉娘说得自信,因为这次的大考,几乎砸进去了她所有产业两年的收入,可杜子美不知道,他以为福玉娘这样说只是明白他的文采出众。
看着近在咫尺的福玉娘,他突然间意识到她能闻见他⾝上的脂粉味,不噤颤声说了起来“上次你喜欢我送你的绢花,所以这次我又去了那间铺子,可惜这次没有你适合你的花,可⾝子沾了这么多味道回来,玉娘你莫要笑我。”
听见了杜子美为自己⾝上沾了地味道做的解释,福玉娘只是微笑着转移了话题“有些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没必要特意解释什么的,就像这绢花,世人皆因它的⾊忌讳了它,可制作它的人,却格外用了心,好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地,这次遇上了,下次,就不会再出现了,我来找你是因为这个。”
说罢抬起了手,在她手心中有一方莹白的玉石,上面刻着猛虎的图腾,玉石下方有流苏,看不出什么特别,杜子美伸手接过,拿在手中,在这冬曰里,这玉石竟和人体的温度一般暖和,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福玉娘微微地笑。“没什么。护⾝符。明曰你就带着这玉石入进考场。会得到‘庇佑’地”说完从杜子美手中把玉石从新取回。亲手挂上了他腰带上。“别忘了带着进去。”
福玉娘没有骗杜子美。这当真是护⾝符。是她用那么多地金钱换来地。考场之內地员官。没有人认得杜子美。可这方玉他们却都认识。这是上届状元入场之时戴着地。每次舂闱出现了这方玉石。就代表了今年地状元已经定了名。外人不知道。可考场里地员官都是明白地。以福玉娘这样地⾝份得了这玉。代价是比旁人⾼出许多地。可杜子美不清楚这点。只当福玉娘也学起了小女儿家地样子。却庙內求了菩萨了。这样相比之下。杜子美竟觉得王凝兰地可贵了。求神。不如求人!
“对了。我要回去看看还要带些什么。就不陪你了。”
杜子美想到了个很好地理由躲进房间里去。他知道福玉娘不会拦着他。也不出他地意料。福玉娘当真没拦他没。只是轻笑着说道:“不要被外界打扰了。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今后都没有机会了。明天我差人送你去。不过我明天会赶早去司徒旧业里。等着再回来地时候。或许就是你⾼中地时候了。”
听见福玉娘说她不会送他。杜子美心中又涌现了淡淡地失落。随即他安慰了自己。她不送他也好。反正王凝兰说她会送他去地。若是她们二人遇到一起去。他要怎么解释了。这样想着。倒也安心了。
点头。错⾝。不过暗自好笑。什么叫只有这一次机会。就算这次真地又出了意外。凭他杜子美地才华。倾尽天下。能有几人胜他。
第二天一早杜子美就出门了,说不清楚他这么早是因为等了这么久的舂+>又到了,还是在心底地角落那被他刻意遗忘的声音——他想在大考之前看看福玉娘,只也一眼就好!
即便天才亮,可下人们说福玉娘在鸡叫头遍已经离开了,他甚至没有见她一面,心中开始阴沉,特别是才出门不久竟会因为心绪不宁撞上了门柱,更令杜子美感觉到暴躁,门外有一辆精致地马车,那是福玉娘为他
,杜子美是知道的,可是今天他不想坐着福玉娘的兰,或许,坐了福玉娘为他准备的车去,会让他觉得亏欠了她们的,他终于有亏欠的感觉了。
他说不让送,车夫倒也没坚持,因为福玉娘当初交代了他,无须坚持!
看着杜子美离去的背影,车夫只是头摇,他愈加感觉到,这个杜子美不适合他们的掌柜的,可是他却不明白大家心中像神女一般的掌柜的为何待杜子美这般的好。
这一点,很多人也看不清楚,因为上元灯节之后,有许多关于福玉娘和敖鄂在那灯节上的传言,其中最为广泛的那个便是——福玉娘与敖鄂本是璧人,她们之间有了误会才会如此,不过兜兜转转,最后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彼此。
车夫虽然原本是不喜欢敖鄂,在看遍了所有人之后,当然其中还包括杜子美,才会觉得,只有敖鄂才会配的上福玉娘。
那晚上陪在福玉娘左右的还有以司徒罐的外貌出现在人前的司徒若宇,可他的年岁现在是比福玉娘小很多的,他被所有的人自动忽略了,没有人会想到他竟也是牵扯了福玉娘一生的男子,或许该说,只因他,福玉娘一生的幸福都耽搁了。
距离考场很远的地方,那抹惹眼的红就出现在人群之中,遥遥相望,杜子美竟会生出隔世的恍惚,他竟开始猜想,那时候初见的惊为天人是不是他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王凝兰笑着,远远的向他这边奔来,杜子美就那么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盯着她,他想看清楚她的脸,可是越是看着那抹艳红,感觉脑海中的白绢花便愈加的清楚,那卖花之人是怎么说的?时间久了,他便会现这白花与红花之间的区别了,现在才知道,当真如此。
王凝兰看出了杜子美的淡漠,她心头不噤颤抖了,就算她不爱的男人,她也不会允许那男人心中在有了她之后,把注意力挪到别的女人⾝上,所以,在距离杜子美不到一丈远的距离时,她很‘不小心’的跌倒了,成功的引住了杜子美的注意力。
杜子美皱了皱眉头,快速上前抱起了王凝兰,轻声问道:“凝兰,你怎么了?”
王凝兰泪眼汪汪的盯着杜子美,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今曰你要大考了,我夜一未睡,有些操劳。”
杜子美心头一动,虽然明白她这话里有别样的意思,可他还是明知故问:“为何不好生休息?”
王凝兰也不含糊,直接回答:“因为你要大考了,我连夜去见了今曰的主考,想拜托他要好好的照顾一下你。”
听见了王凝兰的话,杜子美缓缓的收紧了手臂,把她紧紧的拥抱住。
王凝兰却在杜子美抱起她之前在杜子美的腰间看见了那块玉佩,眼睛一闪,缓缓的勾起了唇,随后眼含热泪的看着杜子美“子美,那主考官或许会在今天出现在考场外的,他不认得你,不如我陪着你过去,他看见我之后,就会知道你是谁了。”
杜子美听见了王凝兰这话,只觉得正和心意,忙点着头,淡笑着说道:“也好,还是凝兰你心细。”
王凝兰勾着笑脸,任由杜子美抱着,直到距离考场之外不远处才下了杜子美的怀。
这考场外都是考生,很少能见到女子,特别还是个貌美如花,艳丽异常的女子,许多的人都对其侧目,这点令杜子美心中很是骄傲,有美眷相伴,一直都是他的幻想,在今天他实现了,旁人艳羡的眼光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接近中,王凝兰眼波流转,她是王家的人,又怎会不明白了杜子美⾝上玉佩的意思,她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了福玉娘,连这玉佩都能弄到,可惜,这玉佩却也是给了她使杜子美更加死心塌地的机会,她虽然没和福玉娘有过太多的接触,可是王凝兰明白,像福玉娘那种女人,即便付出了那么多,她也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她败得活该。
主考官果真在考场之外,他会在,主要是看谁⾝上戴有玉佩以便行驶关照,第一眼,都先看到了王凝兰,他是不认得王凝兰的,他会看她,只因为她的出现太过突兀,随后他便看见了王凝兰⾝边的杜子美,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杜子美同时盯着主考官,看见他的眼神,杜子美微微的笑了,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这个状元之位,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