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地势不错。”走上土坡,天枫了望着四周轻声说道“希望它会更晚些出现,至少等我把陷阱设置完毕后。”
火瞳站在这没有丝毫特⾊的土坡上,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选在这儿?是因为视野比较好的缘故吗?”
天枫⾼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闭了闭眼睛说道:“这是一方面原因,但重要是朱厌不上擅于行上坡路,只要守在这里,无论是攻或是退都会留有余地。”说罢,他捡起一块小石子,试探性地用力向前扔去并带起一声沉闷的“砰”他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回过头来问道:“火瞳,你会用剑吗?”
“不会。”
“那…能不能把你手上的给我?”
火瞳似乎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中还拿着剑,她呆了呆,急忙就递了上去。
接过剑,天枫暗松一口气,一想到方才的情形,他虽然对火瞳依然没有放下戒备,但却也不愿意刺激到她。不过…她能如此果断地交出手中的武器,倒也让他有种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觉。
“你去布置吧。”
天枫犹豫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向着天暮点点头,这才独自走下山坡。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若是先前那个火瞳,要杀他们两人其实并不困难,因此也没有必要故作姿态,可既便如此,他隐隐间仍不放心让受了重伤的天暮同她单独在一起。
“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天枫回过头来望向正追着自己的脚步而来的女孩。
火瞳却是一脸诚恳“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天枫沉昑片刻,摇了头摇道:“你帮我照顾一下天暮就行…拜托了。”
火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慎重其是,可是她却也并不是真这么迟钝,一路上多少已经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异样,至少与过去相处时的感觉相比有些微妙,尤其是天暮,似乎对她相当的忌惮。就好像之前,天枫虽然让她留下来照看天暮,可是在他的神情间却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犹豫,仿佛她会对天暮有所不利似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追上去这么问,但天枫的态度却让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虽然我明白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可是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天枫微微一愣,随后陷入沉思,好一会儿,他的唇边才浮出一丝微笑道:“没有。”
“可是…”
“朱厌…我们正思量着该如何应付朱厌,是不是因为这样让你有所误会?”
火瞳低下头,虽然他是这么说了,但她还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天枫不经意地打量着她,这才正容地继续说道:“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有些事情是难以顾虑到的。”
他的这番话说得相当含糊,甚至可以说在不同的人耳中听来会有不同的理解,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毕竟他现在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火瞳真正的一面,更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他们态度转变的原因…有些事情连他们自己都弄不清楚,又如何去对⾝为当事人的火瞳说什么呢?
火瞳闻言轻点了一下头,暗想他们应该是事关紧急,这才在言谈举止间有所变化。“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
“好…等一下。”
“什么?”
“你…会用火吗?”
火瞳一呆,神⾊间立刻变得异常惊恐,她忙不迭头摇“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将他的表情完全收入眼中的天枫微微笑了笑,故作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我只是用你会不会生火而已。”
“生…生火?”
天枫将怀中的火石抛给她“看来天气开始转变了,⿇烦你去把火生起来。”
“可是妖魔…”火瞳才想说生火会不会引来妖魔,但见天枫脸⾊一暗说道“没办法,天气很快会转凉,他的⾝体状况如果发烧的话恐怕会有危险…而且,既然他是朱厌的猎物,若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妖魔应该也不敢过来。”他觉察到火瞳的双唇动了动,扬扬唇角道“你是不是想问其他妖魔又怎么知道他是朱厌的猎物?”
火瞳点点头。
“气味…朱厌在他⾝上留下的气味会一路残留下来,这种气味会让我们无论逃到哪儿都会被朱厌所寻获,同样也是这种气味在警告着其他的妖魔我们是它的猎物…除非是比朱厌更为凶猛的,普通的妖魔在嗅到这种气味后会远远离去,以免落入朱厌之口。”
“这样啊,我知道了。”火瞳答应了一声,拿着天枫递给他的火石连走带跑着回去。
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天枫的面⾊却是凝重了起来。
这一边,火瞳拿着火石却是一头雾水,这种东西在她原本的世界里应该只会摆放到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哪有可能让她亲手碰触。而自来到这里之后,特别是同天暮餐风露宿的几天里,用倒是也用过,可都是天暮在使用,她也不过在一边旁看着而已,现在轮到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摆弄了。
她将上坡前收集来的枯树枝堆成一堆,依着记忆将火石相互击撞磨擦,可是累了半天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火星也看不到。
火瞳有些伤脑筋的撇撇嘴,抬起头来,想要询问天暮该怎么办。
忽然之间,她的神情却是一诧,只见天暮脸⾊青白的有些可怕,在寒风中他正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怎么样了?”火瞳连忙跑上去,用手背搭上他的额头,立刻便感觉到一种火热的烫意。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很⾼,隐约估摸着至少也应该超过39度,但没有温度计,她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
天暮抬眼望向她,轻轻摇了头摇。
他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还能够活到现在已是万幸,之后也唯有听天由命。
“你…是不是很冷?”
“…还好。”
火瞳望向手中的火石微微发怔,眼见天暮的神⾊越来越委靡,她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弥漫起丝丝腥血味,她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下用力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