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被強拖着站了起来,甚至都还来不及感觉到痛,她臂就被人给硬扯着扭到了⾝后,一旁立刻便有人递上了一根耝⿇绳。(
“用镣铐。”
火瞳这时才瞧见那女子的容貌,她很年青,但肤皮却显得有些淤黑,暗红⾊的及肩长⾼⾼地绑在头顶,容貌很是清丽,只不过在她的左脸颊上却有着一道疤痕,那疤痕一直从眼角一直漫延到下颌,让人能够轻易地想象出当时所受的伤有多么的惨烈。
“等一下,你们至少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被人从⾝后狠狠扭住双臂的火瞳费力地仰起头来,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至脸颊“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吗,求你们告诉我行不行?”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而就在这时手腕间却传来一种冰冷的感触并很快漫延到了两条手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双臂正被人以铁链紧紧地绑缚着,甚至就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轻易办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火瞳才想要抬起头来,便有人在她背后重重地一推,她立刻向前跌走了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扶起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甚至等不及她自己站起来,便強拉起她的手臂往前拖去。
她没有任何反抗和拒绝的余地,就好像那天刚在场战的尸骸上醒来之时被他们给拉去斗兽场一样。
火瞳強忍着哭泣,她尽可能使自己步伐变得平稳,以免去不慎跌倒所带来的痛苦。
幸好这次并没有走上多久,便已见到村口所停放着的马车。
除了数百地马匹外。那个女子⾝后跟着地是一只体形如马一般。但样貌却更像大狗地动物。它混⾝白雪。唯有脑袋是黑⾊。背上还长着两只短小地翅膀。只不过翅膀明显看起来是无法承受它地体重地。
女子令两个士兵把火瞳给押上了马车。随之。她将自己那匹坐骑地缰绳随手递了出去。也登上马车说道:“把它和主上地孟极先带回去。我们出!”
“是。校尉。”
…
马车不停地颠簸着。那卡在火瞳肤皮上地铁链似乎越来越紧。她地手臂甚至有一种快要被扯断地感觉。疼痛令她只能紧咬下唇。默默地忍耐着。
女子正坐在火瞳地对面。从一开始她便默默地注视着火瞳。冷冷地面容上没有一丝神情地变化。直到此时。她却站起来走到火瞳⾝旁。替她松动了一下紧紧绑缚在⾝上地铁链。“这样应该会好些。”
“谢谢。”火瞳略带胆怯的向她点点头。
女子以审视的目光望向火瞳,虽说在被派遣出来的时候曾被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火焰,但眼前这个女孩,却似乎没有什么火焰的能力…若非那匹孟极后腿內侧独特的烙印,以及自己手上所得到的那张画像地话,恐怕她还会以为自己抓错了人。
“为了能顺利把你给带回去,还是暂时忍耐一下吧。”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女子清冷地神情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火瞳正在说着的是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似的。“你抰持主上逃走,现在居然还问我们为什么要抓你?”
“抰持?”火瞳不敢相信地望向她“怎么可能,你们弄错人了吧?”
她的神情中没有任何弄虚作假之⾊,一时间,女子也甚至有些怀疑了起来,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火瞳一会儿,猛得用手扯下了火瞳的衣襟,对上那显得有些惊慌的双眸,她的唇角略略上扬,划过了一抹冷笑“就凭这个,你还想说是我弄错人了?”
呈现在火瞳裸露在外地肩膀上的,正是马腹的利爪所留下的那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
…
火瞳闭上了眼睛,原本她地⾝体便没有好透,再加上因为不停地颠簸而泛起的一阵一阵恶心感令她只觉得全⾝无力,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她一早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便被他们给抓了起来,否则的话,现在肯定会更难受。
她很想知道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但正安坐在自己对面地女子却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任由她裸露着肩膀大部分的肌肤,以及那道骇人地伤口。
火瞳不想招人烦,就算她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可眼瞧着没有人来搭理自己,也就只得安静地靠坐在一边,虽然強力地止住了大哭一场的冲动,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她想用手指将泪水抹去,但双手却被牢牢地绑在⾝后,只能任由脸颊上残留下一道道泪渍。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何会遇上这么多讨厌的事情…
天⾊渐渐暗了下来,马车却依旧不停地往前奔跑着,也不知道还会跑多久,会跑到什么地方。反正对现在的火瞳而言,极度的无力和饥饿早已使她疲惫不堪。那女子曾经拿过两个馒头塞在她嘴里,可因为晕车,她的胃部不住有酸水涌上,根本接纳不了任何食物。只不过这种反应在那女子看来是纯属是一种不愿服输的倔強而已,于是她冷冷地笑了笑便将馒头扔在一边不再管她。正是这样,才使得火瞳被整整饿上了一天,饥饿和疲倦令她的⾝体近乎都快要虚脫了。
这如果是个梦就好了…每一天早上在睁开眼睛之前,她都会暗暗在心中这样祈祷着,可是这个希望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会被彻底打破。
虽然在原本那个世界里,她也没有任何的亲人可以依靠,但是…毕竟在那儿她还能够安稳的活着,而在这里,生存却显得那么渺茫。甚至那渔村所平静度过的几曰在现在看来也像是一场梦般的虚幻。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火瞳已经无数次地感觉到害怕,她害怕死,害怕被杀,害怕被某种她所不认识的妖魔狠狠地将脖子撕扯开来…
“妈妈…”
火瞳伏下⾝,把头紧贴在膝盖上,无声地菗泣起来。
女子一路上都没有放弃对火瞳的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是再寻常不过的普通女孩,尤其菗泣的样子实在不能与不久前才听说过地那个带着一脸微笑便将马腹轻松击杀的⾝影联系在一起…除非眼前之人的城府极深,可若是如此的话,那又是再等待着什么呢?
等待他们会放松警惕?
这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如若她有着可以轻易击杀马腹地能力,那么本就不会如此容易的被他们所擒获…当然,为防着这一点,她甚至还准备下了不少的布置,可是却完全没有用上。
但如果不是为此地话,却又是为何呢?
女子轻轻地摇头摇,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火瞳口中喃喃念叨着“妈妈”两字。
她微微一愣,冰冷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思念,眼神不自噤地移向了窗外的某个方向。
她已经多久没有回过去了?
每每生死存亡之际,她的脑海浮现出的总是那个始终带着慈爱微笑的面容。
夜越来越深,眼见火瞳似乎已经哭累得睡着了,女子也闭上了双目靠在马车的坐椅上,不过她却并没有睡,依旧警惕地留意周围的一举一动…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更何况在马车上还有一个必须得带回去地人,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一声轻轻地笑声。
那是很轻微的声音,但却透露了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抬起眼来望去,在烛灯之下,被镣铐紧紧束缚着的女孩竟然冲着她微微笑着…女孩的微笑很是淡雅、迷人,可是从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冷漠却是李琳从未见到过的,从军数年,哪怕是那些再怎么不畏生死的同伴或敌人,他们地眼底深处还是会充斥着最为留恋的情感,远远不会像眼前之人这般冷漠到几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毫无趣兴似的。
“晚上好。”火瞳微笑地望着她,左右环视了一下说道“肚子饿了,有东西吃吗?呃…也不用太⿇烦,那边的馒头就行。”
“你…”那一瞬间,女子总觉得坐在自己面前地似乎换了一个人,但是明明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火瞳依然微笑“你当我肚子饿地转性不就成了…反正我确实是饿得已经哭不动了,你如果不想带个饿得半死的人回去地话,还是给我弄点吃的吧,今天一大早就被你们给拖到了这里,又跑了一整天地路,我却偏偏连一口水都能没喝上…我很可怜耶。”
女子看了她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找开,里面则是几张⼲饼,取过一张直接送到了她的嘴里。“在路上先凑和一下吧,等到了驿站,自然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火瞳大大地咬了一口,又⼲又涩,非常地不好吃,不仅如此,因为双臂被束缚着的关系,更令她在进食上有些困难。火瞳轻轻皱起了眉,现在这情形虽然多少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却没有料到他们居然会使用铁链,这下想要摆脫束缚靠着自己的火焰恐怕是办不到了。
而且,她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来得那么快,她原本便已打算今天晚上骑上孟极偷溜的,却偏偏在计划之前被逮了个正着…她可不想回去见那个什么若王,若再用上次那招挟持着他逃跑估计是不可能的。
“那个什么…我该怎么称呼?”
“姓李,李琳。”
“李琳。”火瞳将这名字念了几遍,忽一笑道“火瞳,你叫我火瞳就成…打个商量,能不能把这东西给解了?”火瞳晃动了下手臂,铁碰触在一起出铿锵之声。
李琳并没说话,当然这是火瞳早就预料到的,不过还是装作无奈地耸耸肩“不行就算了,我只不过想要活动一下手而已,都快被绑⿇了。”
“很快就到驿站,到时可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驿站?”火瞳撇撇嘴,遂轻轻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离目的地还很远罗?”
“以现在的速度至少需要八天。”
“八天嘛…”离目的地还有八天,这么说还有足够的时间,反正在见到那个若王之前,一切就好办的多。
当然,这并不表示火瞳会惧怕若王这个“人”她所顾忌的仅仅只是因为他是“王”
一旦被带到他的⾝边,以她的前科来看,估计是很难逃得了了…“哈哈,这还真⿇烦!”
李琳有些奇怪地望向眼前女孩,虽然她口中念叨着“⿇烦”两字,可在烛灯的印称下却笑得灿烂无比,而且李琳也不明白,她已经被绑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什么李琳是不是,你别这样看着我,马车不停地颠啊颠的,我早就被颠得迷迷糊糊的,再说了,我都哭了一天可就是没人来可怜我,难道你还想让我继续哭不成,那可不怎么好玩…”火瞳一边说,一边向用力向后舒展了下⾝子,只是因为双臂被牢牢地束缚,这个动作多少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她不満地撇撇嘴,望向马车外…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中,视线范围很窄,这种夜⾊确实比较利于逃跑,可前提是她没有被绑成个棕子似的。
李琳现对这个少女实在有些难以捉摸,尤其是现在,无论是哭还是笑,都好像仅仅只是面部的一个表情而已,至于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李琳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办法看透。不过不重要,自己的任务仅仅只是把她活着带回去而已,无论现在还是之前的样子是伪装出来都不重要,唯一需要的便是能够确保她不会从自己的手中逃跑。
火瞳盈盈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心中却为该如何逃跑而伤透了脑筋。
五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更重要的是天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破坏自己的计划。
火瞳微闭上眼睛,对于这个被称为校尉的李琳,她算是多少已经有所了解,这就够了,已经没有必要与她再多费口舌。现在的问题是,驿站…虽然可能性不⾼,但还是要看看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