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火瞳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醒来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还算柔软的大床上,她侧着头略略看了看四周,房间还算宽畅,并没有繁复的布置,简简单单的倒也雅致。(
脑子虽还嗡嗡作响,可却也意识到已然脫离险境,她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沉睡中。
就这样,她睡睡醒醒,好不容易真正清醒过来却已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这一天,当她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还略显空洞,但没一会儿工夫就渐渐清明了起来。
她伸出手来下识地想要揉揉眼睛,只微动了一下手臂,刺骨疼痛便猛得袭上了脑际。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她的眼角噤不住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痛…”
“瞳姐小,您醒啦。”
轻脆的嗓音伴随着碎碎:脚步声而来,火瞳扭头望去,只见床边正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明眸皓齿,扬唇微笑之际,脸颊两旁赫然是两个深深的酒窝。浅紫⾊的长挽成了髻,同⾊系的眼睛此时正微微眯起,但显然露着一种欣喜之⾊。
火瞳轻轻了下“…水。”
她地有撕哑。喉咙更是⼲地难受。
少很快就倒来了一杯清水。用小银勺小口小口地喂入了她地口中。直到杯中清水已少去一半。火瞳才觉着喉咙不像方才般刺痛。扯了扯嘴角。向着她笑笑道:“…谢谢。”
“已有人去告知殿下了。殿下一会儿就来。您先休息一下吧。”
“殿下…”火瞳轻皱了一下眉。不明白少女口中地殿下指地是谁。“这里是哪儿?”
少女恭敬道:“这儿是城地城主府。”
“城…已经到城了啊。”
火瞳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处于容国时,无数无数的片~脑中不停地闪过但却完全没有办法将其整理清楚。
尤其是只要越想,她的头就越会涨痛难耐。
火瞳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揉揉额头,不料却又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她拼命忍着惊叫的冲动,可脸⾊却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可怕。
“您没事吧,奴婢马上让人去告知殿下。”少女似乎被她地神⾊给吓到了,她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才打开门,她的脚步却停顿下来,退到一侧,曲下右膝躬⾝行礼。
夜枫缓步走来,他一⾝暗青⾊曲裾深衣,腰束深⾊嵌有宝石的腰带,称托着他的⾝形显得更外修长。
他微抬了一下手,直接走到了火瞳的床前,用手搭了搭她的额头。
“天枫…”火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也在这…里啊…”“已到了危月,用不着再担心了。”
火瞳点点头,若说原本她还心存疑惑,此时看到天枫却也安下了心。她想了想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脑子空空的…想不起来。”
“你受了伤,血过多,记忆自然会受到影响。”
“应该是吧…我连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火瞳说着说着,不噤郁闷了起来。
从第一眼看到她地时候,夜枫已知躺在这儿的是瞳而非火。
原本是他自己的推测,但这次从月凛的口中得到了证实,那就是瞳会自行地补充一些记忆,主要是那些会对她的情绪产生较大波动的记忆。至于其他的,则会陷入到一种盲目的状态,就犹如失忆一般,那些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根本就完全不存在。因而对于她此时会有这些问题,他倒一点儿也不觉着奇怪。
甚至可以说,若非如此,她地情绪状态可能会陷入到某种难以控制的地步…若非月凛告诉他,几乎从来都不可能想到,这个柔弱温良的女孩一旦失控居然会是如此的可怕。
说起来,他也曾经得到过容国数个村庄夜一间遭火焚毁的消息,当时只是以为那是有什么人招惹到了火,却不想竟完完全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种种思绪在夜枫脑中闪过,他的表情却并没任何的变化,温和的笑容洋溢在唇边。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向着正微皱着眉的火瞳说道:“你还记得什么?”
“只记得我被他们抓走的事,那个校尉好像是叫承奇…还有李琳,我见到李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恨我似地。”火瞳闭上了眼睛,口中呢喃着“…她拿起剑来想要杀我…不,好像不是李琳要杀我,是另一个人…不对,又好像是李琳,我…”
“,有人想要杀你是不是?”
被打断思路的火瞳顿时便睁开了眼睛,她呆愣了半微微点了下头。
“而之后地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火瞳想了想“…。”
“其实那之后你就受了伤,然后一直昏迷着直到刚刚才醒。”
火瞳呆呆地看向他,夜枫的温和笑容似乎有种令人信任的魅力,于是她轻点了一下头道:“那…月凛呢?”
“他正在忙,离开城这么久,很多事情都积庒了下来…到傍晚的时候,他会过来看你地。”
“…你也很忙吧?”
夜枫微笑着,脸部表情依那么的柔和,看着他地笑容,就犹如看到最为温暖的阳光一样。
他笑着和瞳聊了几句,把她扶起后又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口。现在已算是好了许多,前几曰那持续不断地⾼烧才真正令人感到害怕。但她的体质还相当地赢弱,暂时不能再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肩膀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上其他的伤口同样也是,只不过她肩上的皮⾁是被妖魔给生生撕扯下来的,就算用了最好的伤口,愈合的效果依然不怎么明显,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会留下伤疤。
夜摇了头摇,心中暗暗有些不忍…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罢了,有道丑陋的疤痕在肩膀上到底不是什么好事。
“对了…”
“什么?”
“天暮呢?”火瞳仰起脸来问道“当时他是找你的吧?”
“对。”夜枫点点头“他正在城,不过有事离开了城主府,最晚后天夜里就能回来。”
“那就好。”火瞳笑了起来,双手合十道“本来还担心着呢…你们几个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火瞳的动作再一次地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时皱拢起了眉头,并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你暂时别动,等伤口养好就没事了。”
“这样啊…”火瞳眯起眼来想了想,又笑着点点头。
夜枫扶着她躺了回去,叮嘱一旁的少女替她换药后,这才离开。
火瞳打了个哈欠,她是重病初愈,由于失血过多,加上长时间赶路过于劳累的关系,⾝上的疲惫始终都还好。再加上与夜枫说了一会儿话,心情放松下来的缘故,倦意没有多久就涌了上来,她轻闭了几下眼睛,不知不觉间便已入睡,就连伤口上的药是什么时候换的也都不知道。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一天夜一,待她再醒来的时候,气⾊已经好了许多。除了牵扯到左会疼痛难当以外,几乎已没有了大碍,至于⾝上的其他伤口,若是不被大力碰到,也差不多是可以忽略的。
火瞳用脚和右手的力量撑着床想要坐起来,一见如此,本坐在她床边的少女连忙起⾝托了她一把。
“谢谢。”火瞳轻轻道了声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林卉…奴婢本是城主府的侍女,殿下命我来服侍你的。”
“殿下?”火瞳上次见到夜枫时太过欣喜,居然忘了这么一回事。
她只知道月凛是危月国某州的州宰,天枫是名游医,至于天暮则是猎尸士…而殿下就一称谓,貌似是仅对王族的吧?
“殿下方才来过,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火瞳动了动嘴唇,终还是摇了头摇,决定等见到月凛他们再问也不迟。
以她的天性,倒不是对林卉有什么戒心,只不过与她并不熟,这才有些不太敢开口多问而已。
她撇撇嘴,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
养伤的曰子过得很清闲,火瞳每天的除了觉睡就是呆,相比之下,月凛他们似乎正在忙碌之中,虽然每天都会菗出时间来看看她,但火瞳却能够看出他们神情中的疲惫。
她知道危月正在和容国打仗,但事情到底怎么样,她却一无所知,偶尔问问已经有些熟悉的林卉,她总是会微微一笑,以柔柔的声音份外坚定地说道:“我们危月是不会输给容国的。”
被林卉的信心所感染,火瞳的心也不噤坚信起来。
而一直待在城主府,并没有离开自己房间一步的火瞳也不可能知道,就在她疗伤的这半个多月的时候里,危月已容国已然交战了整整三次…
时间就这么继续地过着,这也是火瞳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渡过的最为安宁的几天。
就在夜一,火瞳睡下没有多久便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悄悄地走到一旁,轻轻打了个响指后随手点燃了一旁桌子上的烛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