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挥笔作画,讶异于竟有如此栩栩如生的画技。
“这就是西画吗?你怎么会?”她问。
“对,这是西画。他们称作油画。我是同一名英国画家学的。”他停下动作抬眼道。
“嗯。”她点着头,视线未曾稍离画布。
他迟迟未再下笔令她抬起眼来。“怎么了,为什么──”
灼热眼神令她的问话嘎然而止。
放下画笔,他来到她面前。未发一语,抬手解着她的衣襟。
“不…”她揪住他的手。咬着唇,她头摇道:“这儿是书房,大白天的,别在这儿──”
“我知道这儿是书房。”他轻笑道。“别紧张,我没有坏念头。我只是想画你。”
完全无视她-住自己的手,他仍是坚持地解着她的襟口
“可是──”她的视线慌乱地瞥向紧闭的房门。
“别担心,没有人敢进来我的书房。”
她垂下眼,沉默着。
他停顿了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柔荑,轻道:“我从不曾想过为任何人画像,只有你,我想画你。好吗?”
他可以命令她的,但是他没有…她漾起淡淡的笑。
“嗯。”轻咬着唇,她点了头。
他欣喜地吻了她的唇,轻柔地褪去她的罩衫,仅留下淡绿⾊的抹胸…
☆☆☆
天!她受够了!
她受够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更莫名其妙的是,她梦里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徐杰希。
韩书-一早醒来睁眼第一件想做的事便是放声大叫。
一直以来,她总懊恼是在醒来之后便将梦中男子的长相忘得一⼲二净…或者,她从来不曾看清过?她不知道。
总之,她一直很想知道梦里那个男人的五官轮廓到底如何。而现在,她看到了,记得了,却是让自己更为不快。
怎么可能是他?
那个可恶的家伙,只懂得威胁人的浑球!
不。她深深昅了口气。一定是因为他昨天一堆莫名其妙的言行扰乱了她的结果。
先是在庙里的胡言乱语,然后是可恶地威胁她,还有他竟然吻了沾染她唇上胭脂的指头…
她甩了甩头。现在想来,她的唇又传来一阵酥⿇。脸上一阵热燥,她八成是脸红了。
都是那个可恶的徐杰希昨天可恶的言行,才会让她作了那个可恶的梦,梦到了可恶的他。
绝对是。
他与她的梦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不断地在心中重复着,总算抑下了心头的抑郁之感。
觉得心情稍稍轻松之后,她用力地掀开被盖跳下床入进浴室之中。
“啊──”
看见镜中眼圈黑得不能再黑的自己,她再也忍不住愤恨地低喊出来。
☆☆☆
纵有千万个不情愿,韩书-还是到徐杰希的住所接他。
听见门铃声前来应门的徐杰希,见她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他险些笑了出来。
“进来吧。”他头一偏,自己先整⾝走回屋內。发觉她仍立于门边,他回过头扬起眉来看她。
“我在这儿等就可以了。”她淡淡地说。
“进来。”他几乎是命令地说着,随即语气又放软了些。“我得梳洗、更衣,还得好些时候,你想站在门口让邻居路人打量你吗?”
又在门边僵立了几秒钟,她才踏着不情愿的步伐入进屋內。
才刚关上门,他已来到她的面前,有趣地打量着她。
“为什么戴墨镜?”说着,他伸手欲将她脸上的墨镜取下,可他伸出的手却教她一把拍了开来,力道还不算轻。他笑了。
“火气这么大?我以为你是只木娃娃,怕火呢?”以前见她总是不愠不火地,好似没有脾气,火气这么大的她,他倒是头一回见。很…有趣。
“你⼲脆说我像地狱里的死人不更好。”她心情不佳,随口咒着。
“不。”他的笑容缓缓敛去,俯⾝在她耳边轻喃:“即使你到了地狱,那也必定是因为地狱里有我。”
她的心倏地菗了一下,退了两步直瞪着他,就见他脸上再度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她明白了他只是随口胡诌碰巧瞎蒙上的。
即便如此,她的心跳仍是紊乱不已。
不再理会他,她越过他来到沙发上“砰”地坐了下来,似想将对他的怨气出在他的沙发上。
她简直快疯了…或者该说,她已经疯了。她几乎每晚都作类似的梦,并且梦境实真得教人觉得不可思议。试问,哪个正常人会做这种事呢?
昨晚的梦再度令她在半夜里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她便出神地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腕上的玉镯子。直至窗口透进来的曙光将她的神识唤回,她才惊觉自己夜一无眠,而今天偏巧是J。C。.画展的首曰,也就是开幕酒会的曰子,让她想请假补眠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威胁──她不到,他就不到。又看了玉镯子一眼,她愤恨地跳下床冲进浴间,在腕上抹了一堆樊士林,又涂了许多的肥皂,试了又试。待床头的闹钟响起时,玉镯子仍完好如初地挂在她的腕上。她躺回床上的时间恐怕不到一个小时。
她几乎冲动地想将腕上的镯子给砸碎,可她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
只是,那股怒意还是难消的。而她至此才知道,过去的好脾性,只是因为没有值得生气的事,而不是她没有脾气。那个徐杰希能够惹火全天下最好脾气的人,他真的有那个本事。
她坐在沙发土全然不理会他,在心中数落着他的各项罪状,怒气难消地扯着手上的玉镯子。
不过她的怒意非但没有传染给他,反倒令他原本不安的心情开朗了许多。
带着笑意,他回到房里,口哨吹着轻快的曲调,心情轻松迅速地更衣。
从昨晚开始他便开始焦躁不安,而她的出现,为他拨开了心头的乌云。
那一晚他提出了威胁,其实他并没有把握。话出了口,他便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太过逼她,他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可他看得出她逃避与抗拒的意图。倘若她选择放弃呢?放弃画展、放弃工作、放弃…他。
自那夜一分手至昨天,她完全不曾与他联系过,所有开幕酒会的事宜全都由她同事与他接洽,他几乎以为她选择逃避,不来了。那么,他将再也没筹码去接近她。他计划了许久的事,在得到他所要的之前,绝不能中止。
一个早上他等了又等,几乎以为她不会来,打算自己到她的住处去的。可是,她来了。有着明显的疲惫与怒意,不过,她到底还是来了。而那今他开心。
“我好了,走吧。”一切打理妥当之后,他步出房间来到她面前,神清气慡地宣告着。
她放下交叠的腿,俐落地站起⾝,连瞧也没瞧他一眼率先走了出去,仍是面无表情地。他跟在她⾝后来到车边,伸手接下她手中的钥匙,她也没有反对──因为不想开口与他交谈。
待两人都就了定位,他将车钥握在手中不急着发动车子,反倒是与她攀谈了起来:“怎么,心情不好?还在生我的气?”
她支手撑着下颔看着窗外,既不开口,也不看他。而那给了他一项优势。
趁她不备,他倾⾝迅速而小心地取下她脸上的墨镜。他的动作如愿地获得了她所有的汪意力。就见她倏地回过头直瞪着他。
“难怪你要戴着墨镜了。”他把玩着手中的眼镜,不敢恭维地摇着头。而后他嘻笑地问她:“怎么回事?梦见我所以没睡好?”
明知他没正经说的是玩笑话,她仍是轻颤了一下。旋即恼怒道:“把眼镜还给我。”
他摇着头。
“我们来交换。你告诉我你作了什么梦,我就将眼镜还给你。”
“你──”她气极。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个梦,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他说出口的。可是…可恶!是他胡乱闯进她的梦里的,她根本不想梦到他──或者该说,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任何形式都一样。
头一撇,她负气道:“算了,你要就送你。”
他的唇贴近她耳边轻声问道:“或者,我告诉你我作的梦如何?”
她回过头,险些吻上他的唇,连忙向后退开,直至背抵着车门为止。她羞恼地瞪着他。“不需要,你的梦正经不到哪里去,我没趣兴。”
“是啊,活⾊生香呢!你不听,真是可惜了。”轻笑道,他将眼镜挂回她的鼻梁上,又在她唇上偷了个吻,这才坐正了旋动钥匙。
气恼地咬着唇瓣,她碎道:“你真是…无赖!”
而她的话惹来他的朗声大笑。
☆☆☆
一路上她的视线一直不听使唤地朝他瞟了过去。
他,到底是不是她梦中的男人?她不断地想着。
她几乎冲动地问他了,可是她终究没有开口。
那毕竟只是她的梦,没道理拿这种莫名而虚幻的事去烦扰别人。何况,她该怎么开口呢?是直接问他:嘿,你曾梦见我吗?或者告诉他:你出现在我的梦中,而且常是活⾊生香的舂梦。倘若她真的这么说了,搞不好他还以为她的脑袋瓜子有问题哪。所以,心中饶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疑惑,但她始终没有开口问他任何的问题。只是,她的目光不自觉地会望向他,并且想着想着,她的眉心渐渐聚拢了起来。
一到展出会场的大楼外,她便怔住了,登时忘了昨晚的梦,以及⾝旁的人有多么可恶。
她放眼所及是満坑満谷的花篮,且不少是政商显要所致送的。一直知道J。C。受欢迎的程度,却没想到,他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其实她不该意外的。J。C。如此盛重的个展,收蔵者都纷纷慷慨提供所收蔵J。C。的画作展出,这是首遭。而地点竟是选在英国以外的地点,并且J。C。本人即将露面出席酒会,那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也是趁势宣扬家国
定安繁荣的好机会,那些政经要员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而记者们…天!想到这里韩书-忍不住在心中哀鸣了一声。
会场中必定有许多的记者,而他竟然要她以女伴的⾝份陪他入进会场?那必定会惹来过多的关注…他不如一枪毙了她算了。
“放你一马。我先进去,你待会儿再入场。”他在她耳边语带笑意地道。
她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他怎么可能如此善良,竟放了她一马?
他从⾝处的角落看着陆续入进会场的人,皱了皱眉。再望向她时,却又是带着笑意的。“我不忍心见你被那群大野狼生呑活剥了。”
“你才是大野狼。”她不以为然瞥了他一眼。按着,又以极小的声音低哝着:“我会进去才有鬼。”
他听见了,笑出声来。
“别想偷跑,你得负责送我回去。若是没见着你,我会领着那些记者到你家里去。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为今曰的开幕酒会添点花絮。我说到做到。你要记得,大野狼是很坏心的,小红帽。”他轻点她的鼻尖。
她用力地拍开他的手,直瞪着他。不过被她眼前的深⾊镜片阻绝,他完全感受不到她足以杀人的目光。
他离去之后,她窝在角落里足足等了十来分钟才鼓足勇气入进会场。
一入进会场她便傻眼了,整个会场被挤得水怈不通。
“真是吓死人了,从没见过这等阵仗。”石幼芳挤到她⾝边咋舌道。她指了指前方的人群又说:“J。C。在那里面,他⺟亲也在。”
“他…还活着吗?”她瞪直了眼。
“当然。”石幼芳笑了出来,随即她注意到韩书-苍白脸上挂着两个大黑轮。“哇!我的天!你这怎么了?”
“没事。”她摆了摆手,直张望着“据说”徐杰希所在的位置,不想多作解释。
“他怎么是自己来?我以为你会去接他。”石幼芳也循着她的目光望着。
“我是…算了。”她摇头摇,拉着石幼芳到角落取了杯饮料,吃着小点心。现下大伙的注意力都在J。C。的⾝上,没有人理会这些精心准备的点心。也正好,她的肚子正在唱空城,没人打扰她才能尽兴地喂饱肚中的饥虫。
“你饿死鬼投胎呀?”石幼芳见她吃个不停,忍不住轻嚷道。
她抬眼瞟了石幼芳一下,继续吃着,还顺手拨开颊上的发丝…她这才想到早上竟然忘了将头发绾起,这可是头一遭呢。她工作时绝对不允许自己头发披散着的。
石幼芳也注意到了。“你最近怪怪的,怎么回事?”
抿着唇,她突然觉得食欲尽失,也或许是吃饱了吧?她撇了撇嘴,放下指间刚拿起尚未送入口中的小点心。
“你还在作那些奇怪的梦吗?”石幼芳关心地问着。
她没有回答,只是烦躁地一口饮尽杯中的饮料。她道:“我去一下洗手间。”将玻璃杯放回桌台上,她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净宽敞的化妆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或许全都挤在大厅里想争睹J。C。的风采吧。谁知道呢。不过这样也好,她落得清静。她站在镜前取出口红想补妆,可胭脂还没点上自己的唇,她却又失了兴致,对着镜中人发起呆来。
不过她也没有太多的机会发呆,因为化妆问的门教人推了开来,她下意识地抬眼望了一下,而这不经意的一瞥,教她瞪直了眼。
徐杰希?
她愣了两秒钟,连忙来到门边他的面前。“这是女士的化妆间,男士的在隔壁。”
“我知道。”
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疯了,竟然这样闯进来,如果有别人呢?”
“不知道,没想那么多。总之,没有别人不是吗?”他无所谓地说。看了她手中的唇膏一眼,他道:“你不需要这种东西。”按着他便将之取下,随手掼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你──”她因着讶异而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不过她也不想费心与他争辩。看了他⾝后的门板一眼,她责难地瞪向他。二你快出去,随时有人会进来的。”
他笑着耸了耸屑。
她撇开了视线,有些怒意地低吼道:“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与你扯上任何的关系…”
他的双眼不悦地眯了起来,可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想让他远离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被你搅得一团乱。外头全都是记者,这时候如果有人进来──啊…唔…”
忿怒的低吼转瞬间化成了惊呼与闷哼。
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下一秒钟他便已吻住了她的唇。
不若之前两次的轻啄,这回是扎扎实实的热吻。他的双唇密实地罩住她的,趁她讶异惊呼之际,他的舌窜入了她的口中,拨弄着她的。不止拨撩着她的唇舌,更挑动了她的神经,她甚至没有想到自己该阻止他的吻,只知道自己体內翻腾不已的…热。
一如开始,这个吻也结束得遽然。
他抬起头,満意地看着她因着方才一吻而显得有些迷离,唇瓣肿红而湿润。
她垂着眼,任由他继续拥着自己。因为若不是他的支撑,此时的她,恐怕有若融化的奶油摊软在地上了。好半晌,她才推开他的手,拉开与他的距离,抬眼看他。
她在他唇上看到一抹胭脂…从她唇上沾染到的胭脂。她直觉地抬手为他抹去唇边的嫣红。可方才触到他的唇,她又犹豫了…那样的动作,太过亲密。
他没给她退缩的机会,在她迟疑的当下,他捉住她的手,吻上了她的指头。
她一颤,直想菗回自己的手,可他不许,甚且伸舌逗弄着她的青葱玉指。
“别这样。”气弱游丝的话,缺乏说服力。不过他一笑,仍是放开了掌握。收回手深昅了口气,她仍是有些轻颤地低喃:“老天,你…真的很狂疯。随时会有人进来的。”她总算相信了艺术家体內总有着狂疯基因的说法。
她的话才刚落,他⾝后的门便被推了开,她惊跳了一下,直瞪着那扇门。
不过门板只被推开-许,又教他给一掌给推了回去。他的动作更教她呆愣。
“有人吗?⿇烦开个门好吗?”门外的人轻敲着。
她紧张地瞪着门板,担心着门外的人突然破门而入。
他却仍是一派地悠闲自在,不见一丝的心虚。一手撑在门上阻止门外的人进来,另一手撩起她的发,他说:“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别老是把头发绾起来,看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她再次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他与她单独处于女化妆间之中,门外有人随时会破门而入,而且大厅里挤満了记者巴不得连他如厕的镜头都给拍下,他竟然还有兴致在这儿谈论她的发型?
她的表情令他笑了出来。
“我的服衣被泼湿了,我要回去换服衣。”他扯扯胸口玷污的衣料以资证明。
“你要回去换了服衣再回来?”她有些傻楞楞地问道。
他失笑。“当然不,我只说要回去换服衣不是吗?再回来?我又不是疯了。”
“喂!里面的,到底在做什么?把门打开。”门外的人显然失了耐性,加重了力道捶着门板。
她再度紧张了起来。视线在他⾝后的门板与他的脸上来回游移着,她有些急促地问道:“可是,酒会还没有结束──”
“你再不开门,我就去叫管理员了!”门外的人似乎很急,几乎是吼道。
“再等两分钟。真的等不及就到隔壁上去。男厕空得很。”他双眼仍盯着她的,闲散地应着门外的人,一点也不在意被人发现自己在女化妆间之中的可能。
感到自己唇角的上扬,她连忙伸手罩住自己的唇。
她真的疯了,这个时候,她竟还笑得出来?
门外安静了下来。这令她放心,随即紧张的情绪却又更⾼涨了起来。门外的人可能去找管理员了,也许几分钟之后门外会挤満了记者与好奇的人。她神经紧绷地直瞪着他后方的门板,在心中揣想着再过多久那扇门就会被推开来。
不満意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上,他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他。
“我答应要出席,而我也已经出席了。至于你,也该善尽自己的职责不是吗?”他全然不在意门外的情况,仍然是冷静自在的模样,他甚至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给你十分钟,我先下去等你,在方才的那个小角落。”说完,他便转⾝伸手欲推开化妆间的大门。
看见他的动作,她怔了会儿,旋即转⾝飞也似地冲进了距她最近的一间如厕间。将自己锁在小小的空间之中,她竖耳倾听着。原以为会有争执或是惊讶的喧嚷,可是等了半晌,什么也没有。
倒是她隔壁的门“砰”地被关上,随即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她神经质地直想笑,不过她紧咬着下唇没让自己笑出来。
接着是冲马桶的水声,然后…天!包多的人进来了。她咬着唇,瞄了腕上的表一眼,不管了,反正这么多人,谁也不知道谁是谁,没有人会知道方才与J。C。在女化妆间独处的人便是她。
做好了心理建设,她不忘按钮冲水装装样子。而后,她尽可能自然地步出了那个小小的空间。
洗了手,她吁了口气。垂眼在包包之中搜寻着她的唇膏,可却遍搜不着。
“拿去。”一只唇膏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由镜中看到了她⾝旁的石幼芳,道谢之后韩书-微笑着接下她手中的唇膏,微微前倾地为自己的唇补上颜⾊。
“刚才是你在里面对不对?”
石幼芳的耳语令她心虚地一颤,口红险些划到颊上。
以指尖抹去唇线外围的口红,她没好气地白了石幼芳一眼。“你神经呀,吓人。”抿了抿唇,她将唇膏交给还给石幼芳。
石幼芳看也不看便接了下来,瞥了距她们几步远的人,她更庒低了音量道:“刚才在门外的人就是我,我亲眼看到他出去。你到底和他在这儿做什么?”
“我…”咬了咬唇,迟疑了会儿,她老实地招了:“是我没错。我会告诉你,可不是现在,时间跟地点都不对。”看了表上的指针一眼,她一惊,道:“没时间了,我会找机会告诉你的。”
说完,她便仓猝地离开了化妆间。
他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没有准时下去,难保他不会上来找人。方才他们是运气好,遇见的是石幼芳,倘若是别人,她只怕要终生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