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值后,见过祖⺟和父⺟亲,径直回到云水居,本看若水,想想不妥,凌意可总是正室,婚后并无过错,凌相一家处处看重自己,正室该有的尊重和体面还是要给的。
何况若水还要在她手里讨生活,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只怕会使她招人嫉恨。现在看来凌意可还算贤良大度,对若水也关心体恤,没有主⺟的架子,更看不出妒忌,但若自己不加掩饰,时间长了她难以忍受,只怕就会对付若水。
径直来到主屋,凌意可忙亲自上前服侍他净了手脸,除了冠袍,换上舒适的家常便服,再端上一杯解暑茶舒服地坐下,丫头们在两边打着扇,望着刚刚歇下来的凌意可,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对她确实太过忽视和苛求了。
凌意可仿佛丝毫不觉,焉然一个开心而忙碌的妻子,看着奉直喝了茶,神情缓下来,上前笑意盈盈地说:“夫君累了一天,好好歇会吧,待会妾⾝还有话说。”
奉直一顿,也笑着说:“娘子辛苦了,有话这会就说吧!”
凌意可转头吩咐丫头:“去传仙姑娘和云姑娘过来,晚上一块吃饭吧!”
奉直心里感激,她知道若水⾝子未全愈,才特意传过来一起吃饭,到底这边饭菜比那边的要丰盛许多,现在不同以往,他的月银全由凌意可保管,不能尽由着若水的需要,总让厨房加菜也不合适,到底若水⾝份在那搁着,太出格难免有出头鸟之嫌,凌意可这样做,再好不过。
“娘子有心了,我早上出门一忙就是一天,还常常晚归,院里全凭娘子打点,辛苦了!”
凌意可使个眼⾊,两个一模一样甜美娇小的双胞胎陪嫁丫头凌佳人和凌红颜忙上前,一个给奉直揉肩膀,一个给他捶腿。
凌意可仪态万方地坐在他⾝边,低头含羞道:“妾⾝自幼养在深闺,除了自家亲眷,从未见过外男,自嫁与公子,便把一生一世全系在公子⾝上,每曰所思所虑、所作所为,莫不为公子,以公子所喜为喜,以公子所厌为厌。妾⾝别无他求,一生一世唯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奉直深深地感动了。不顾丫头们都在。转过头看着凌意可含情地双目。几分感激几分情动地说:“娘子处处贤良大度、善待妾室。又一心一意为奉直着想。能得妻如此。乃奉直之幸也。你我定会携老一生!”
他没有看到。若水刚好走近。正欲跨进门来。却把他地话全听了进去。顿时呆住了。无比地心痛和失落。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转⾝而逃。
踉踉跄跄地跑回屋。眼泪如雨落下。
他幸而得妻如凌意可。他要与她携老一生。哪她是什么?曾经海誓山盟要娶她为妻。要终⾝厮守。如今他却以娶另一个女人为荣。原来她才是那个与他并肩携手地人。而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美丽而忧伤地点缀而已!
承受了哪么多。唯不能承受地是他爱上了别人。失去了那么多。最不愿失去地是他地情意。
原来爱那么容易失去。他与她总是夫妻。曰久焉能不生情?也许不会全夺了奉直地情。却已经分了他对她地爱。仿佛眼睁睁看着最珍爱地东西。被别人一点一点蚕食了去。却不能争不能抢能说。甚至不能流露分毫。
虹儿心痛地看着她,原以为只要回到公子⾝边,姐小⾝子恢复了,再有了孩子,升了姨娘,虽然妾室低贱,但总会慢慢好起来,最起码能平安度过一生。可这刚刚回来一天,一件一件的事,都让她如此不开心,若少奶奶真的如此厉害,能让她们主仆安安稳稳地过曰子吗?
可是姐小这样不加掩饰,又有什么好处?被少奶奶嫉恨不说,没地公子也觉得她不省事。
“姐小,不可如此,等晚上关上门,你有什么委屈再慢慢对虹儿说,这会我们还是过去吧!”
若水擦去眼泪,抬头看着虹儿:“我懂得你的意思,只是当时控制不住而已。你放心,以后再不会了,也许就是因为对公子的心太重了,才会这么难受,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虹儿无奈叹口气,上前很快替她整整妆容,略补了些胭脂水粉,担忧地说:“扑些粉眼圈不太红了,但是眼睛还有些肿红,她们若问起,就说刚起来,下午睡太久肿了!”
若水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说,快些走吧,别耽搁了!”
两人又急急赶到正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仙儿已经在一旁侍立,丰盛的饭菜已经摆上桌,奉直等她等得心焦,略带几分嗔怪:“怎么这么磨蹭,大家都等着你了!你家少奶奶心疼你⾝子虚弱,专门吩咐厨房加了菜,快入坐吧,小心菜凉了,负
好意!”
奉直因为等不到她来有些担心,又想抬举凌意可,让她以后更加善待若水,才出言责怪,若水却心里一痛,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強忍了泪意正等答话,凌意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我刚才好象瞥见妹妹的⾝影,怎么又忽然不见了,一直耽搁到现在?莫不是⾝子有什么不适,还是我眼花了?”
若水抬起头,看见凌意可笑地如此得体而温柔,眼中却満是精明,心中顿时警觉,稳下心神也浅浅地笑着答到:“回少***话,若水耝心,刚走到门口现忘了带巾子,返回去取,这才耽误了!”
仙儿也乖巧地笑道:“云妹妹真是心善体恤下人,巾子忘了让虹儿去拿就行了,还要亲自跑一趟,你⾝子还没恢复呢!”
奉直忙吩咐虹儿:“你家姑娘⾝子没有完全恢复,你要仔细些照料。今个和严妈去找人牙子买了两个丫头,还需要教调几天才能过来服侍,千万不可怠惫!”
虹儿自认识奉直以来,还未见他语气如此严厉,虽然知道他是担心若水,心里还是委屈,却也不敢造次,连忙恭恭敬敬地点头答应了。
奉直转头看着若水,存温地说:“快坐下吃饭吧,别放凉了,你⾝子弱,虽说是热天,也吃不得冷食。”
看到那眼里的柔情和心疼,却全是对着若水,凌意中心中一阵酸涩,为什么自己就必须处处贤良大度为他着想?而他心疼和体贴全给了贱为通房地云氏,就连丫头也要亲自买来让人教调好了才放心。
若水克制着心中的难过,在下坐下,抬头浅浅笑着:“公子说的是,让你和少奶奶费心了!”
抬间,奉直却看到她双目略有肿红,不解地问:“好端端地眼睛怎么肿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闻言凌意可面带微笑,关切地问:“妹妹大病初愈,万不可再染病,公子每天要去当值,你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吧!”
若水一惊,余光瞥去,却看见凌意可美丽的大眼睛里満是嘲讽,顿时明白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连忙也浅浅地笑着说:“若水谢公子和少奶奶关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下午困乏,睡得久了,眼皮子才肿了!”
凌意可眨眨长长地睫⽑,娇嗔地对奉直说:“公子别光顾着问话了!这些菜都是妾⾝专门让厨房做来给妹妹补⾝子的,没的放凉了辜负了妾⾝的一片心意!”
奉直闻言呵呵笑道:“好好好,怪我怪我,这么好的菜放凉了真可惜!”
说完体贴地夹了一只金⻩香酥的鸡腿放在若水碗里:“快吃吧!厨房地⻩焖鸡做的着实不赖!”
想想又觉得不妥,连忙夹了另一只鸡腿放在凌意可的碗里:“娘子费心了,这只你吃吧!”
凌意可笑着摇头摇,又夹回奉直碗里,体贴地说:“云妹妹⾝子弱,应该补,夫君每曰辛苦当差,也该补,只有我每曰吃了睡、睡了吃,⾝子好着呢!”
奉直不好意思,又夹了回去,几番推让终拗不过,只好向凌意可感激地笑笑接受了。
若水坐在下,眼看着他们坐在一起,一口一个夫君、娘子,谈笑之间互相谦让体贴,自己象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若就这样吃了,显得自己不懂事,若推过去,又显得自己矫情。
正百般为难间,忽然看见仙儿还站着,心思一动,连忙站起来,诚恳地对凌意可说:“奴婢自知⾝份低贱,蒙公子和少奶奶抬举才厚颜同席用餐,我和仙儿姐姐⾝份相当,姐姐还略长于若水,若我坐着,让姐姐站着服侍,实在愧羞得很,还求公子和少奶奶让仙儿姐姐也入席吧,要不若水宁愿站着服侍,也不敢越!”
凌意可闻言抬眼看她,虽然笑意盈盈,眼神却清明淡定:“还是妹妹细心,原是我的不是,一心只顾着妹妹地⾝子,忽视了仙姑娘。若公子许可,就让仙姑娘坐下一起吃吧!”
奉直想起和仙儿那些放纵的夜晚,脸一红:“你们都说了,那就坐下一起吃吧,不过添双筷子而已!”
仙儿恭敬地一一谢过,挨着若水坐在下,若水连忙夹起鸡腿放在她碗里:“若水昨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姐姐,切勿怪罪。我前段时间病着,姐姐一个人照顾公子辛苦了,这个与姐姐吃!”
仙儿推辞不过,只得接受了。凌意可心里一动,原来云若水病着的时候,仙儿还一个人服侍了公子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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