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有个了结,我将“曰记”和“说谎的笔”交给了“地之守章”內的可伦,和伙伴们出发去寻找玛德列和艾格妮丝。
追寻他们走过的道路并不太难,因为路上还留有记号用的香粉,只要沿着香粉一路追去,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但这并不是令我们担心的地方,真正的问题是他们到底怎么了,我个人就已经晚了一根半的蜡烛时间,回到宝箱解决了事情后,两根蜡烛应该就已经烧尽,现在算一算时间,他们已经比约定的两根蜡烛晚了将进三根的时间。
到底是什么事情纠缠他们的脚步?我只祈祷不要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我们快速的绕过了所有的弯路,在香粉的指引下轻松的一路追寻下去,十分意外的是一点危险都没有,路上偶尔还能看见被玛德列拆毁的陷阱,我们很快的看见眼前的光明,那是由一扇敞开的门扉后端发出,门扉內是一间会议厅一般的房间,央中摆着一张近乎血红⾊的褐⾊巨木桌,共有三十二张椅子,屋梁上两个圆形的吊灯,摇晃闪烁着。
门十分宽大,能够看见到屋內两侧,有楼梯架⾼到二楼的平台,平台只环绕着墙壁而搭建,二楼的央中和一楼享有同一个天花板,平台边的墙壁全部都是书籍、挂画,但是楼梯显然被人破坏了,令我们放心的是,玛德列和艾格妮丝就在平台上面。
他们由平台的栏杆边全神注视着楼底,这让我小心了起来,却没有算到甘伽帝已经⾼兴的跑了过去。
玛德列注意到了甘伽帝,阻止着叫道:“别过来!”
甘伽帝顿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我正想要上前相助,甘伽帝的脸上忽然凹陷出一个巴掌痕,甘伽帝的眼睛几乎被打爆出来,整个人向侧边飞撞出去。
我知道眼前有看不见的敌人,连忙拿起“欧菲丁”两条“雪芙特”小蛇配合著我拉弓的节奏,依序跳上,我连株将他们射出,眼前小蛇咬在空中,只见他们嘴巴在空中一振,居然张口落地,很显然的他们竟然无法咬入猎物的血⾁中。
我知道敌人仍然在眼前,在小蛇回窜的同时,施展了“龙之愤怒”的卷轴,果然在门口边爆裂起来,敌人似乎遭到炸爆的推力,向后重重的顿了两步,接着似乎将手掌暗在那张红木桌上,那硬坚的木桌居然被拍出裂痕来。
我无暇细想,既然所有的朋友都在里面,我就不能向后退,而玛德列和艾格妮丝看来暂时安然无恙,于是我趁着敌人后退的空暇,飞窜而入,朝甘伽帝的方向移动。
我一方面注视着敌人的动静,一方观察甘伽帝的伤势,他虽然整个面孔直淌鲜血,天幸脖子并没有因此扭断,我赶紧双手按在他脸上的伤口,以“昅魂手套”帮助他疗伤。
在台上的玛德列忽然又叫道:“SA!小心了!”
我一阵惊讶迷糊,虽然我看不见敌人,但我并不认为他完全无法被探测,以他的脚步声和行动时带动的微弱感觉,我便可以清楚的掌握他的位置,而我并没有感觉到他的接近。
不过我深信玛德列的预警不会没有道理,抓着甘伽帝的衣领,朝侧上方跃升,紧接着我离去的一瞬间,原本所在的地方钉上了三根螺钉,有人居然能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以十字弓朝我发射。
若是在旷野中敌人远蔵于树林之间也就罢了,但这可是方圆只有数丈的斗室之中!
我尚未落地,就感觉到先前敌人开始蠢动,似乎朝着⾝在空中的我,发出缓慢的直拳,拳劲似乎缓慢而无节奏,却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无声无息的瞬间接近。
我连忙以“灵体掌心”在脚下一撑,飞⾝窜上二楼玛德列对面的平台,接着只听到脚下支撑的木柱,被一股劲风狂扫,这一拳的劲力竟然直贯入墙壁,将二楼书架上的书本振落一地。
我还没有站稳脚步,三根螺钉又迎面飞袭而来,这次的暗杀竟然是朝着我的正面发射而来,这让我的自尊心被激怒了,闪避过螺钉,菗箭朝着螺钉飞射的方向还射。
我的飞箭还未击中目标,⾝旁突然飞出一对红斧,以我射击目标为中心,朝两旁飞去,这红斧十分熟悉,是玛德列的武器,但是他应该是在我的对面才对啊!?
只见我的箭钉在墙壁上,很明显的敌人在没有露出行踪的情形下,轻巧的移动了,但却逃不过玛德列的红斧,箭左方的红斧也坎在墙壁上,但右方的却砸出一片殷红。
血液四溅,将地板上花俏的地毯给染成单一的颜⾊,我对面的玛德列缓缓的消失,代替的则是在我深畔,朝着我露出微笑的伙伴,原来他之前就一直以幻术跟对方僵持住,互相以暗杀的手法,尝试隐匿自己,并着找出对方的行踪。
艾格妮丝接过甘伽帝,忙着帮他敷上药草,而底下的情形也出现了很大的改观,敌人隐形的能力,显然是那发射螺钉的人,所施展的幻术,在他遭受攻击精神力减退之后,两人的行踪已经败露的。
我一看在我们脚下的那名巨汉,居然是毕卡、所罗多,他应该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了,我亲眼看到他的首级和⾝体分家,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另外一个敌人有是谁呢?
发射螺钉的那人手臂被玛德列的斧头击中,斧头正在昅食他的血液当中,大赶紧将斧头拔下,迅速的又朝我们射击,我躲过还射,但他却迅速的像门口移动。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尤莉雅抖起舞裙,一串串数不清、看不透的飞刀,潜蔵在裙子的波澜之中,那人不敢硬接,一个翻⾝由空中越过尤莉雅,我眼见他似乎想要逃走,连忙施展掌心,将门拍合。
谁知道他在空中仿佛水中的游鱼一般,软⾝从门缝间穿过从容逃去,这一点十分让我意外,他居然留下自己的伙伴扬长而去。
毕卡这家伙似乎呆住了,他木讷的脸本来就不可能露出紧张的表情,即使他內心如此,而他好像也不急着追随同伴,但也不再继续对我们攻击,仿佛只是个机器,必须有人对他下命令,他才会有所行动。
我没功夫理会他了,因为即使他不反击,想要对他的⾝体造成伤害,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刚刚的爆裂咒文似乎只漆黑了他的⾝体,完全没有半丝伤痕。
我想起族长唱的歌曲:“骄傲的苍鹰在天空中飞翔,成为你的视线寻找失踪的影像;他将替你猎取假扮的野兔,让你不至于落在死神的名单上。”
我想族长所指的苍鹰应该就是玛德列了,而且如同歌曲所唱,他也替我寻找到失踪的影像,预言已成为实真,而后面的两句,似乎暗示着我将会被人蒙骗,而他将为我揭开真相,我想是族长对我未来路上,所透露的提示吧,而族长还另外唱了两首曲子,我真想知道这些曲子又意味着什么。
艾格妮丝这时候已经帮甘伽帝治疗完毕,但是敷上了药草,并不代表就能够立刻行动,甘伽帝被巨力击昏过去,必须等待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我先将门关好,以防有人袭击,丹吉尔在门上画上一道火焰符咒,任何不请自入的人,都得遭受炽焰的洗礼。
我才跟玛德列说道头:“阿列,我已经解决了小册子上面所有的疑团,也拿到了新的物品,但是我仍然没有寻获主要的目的,你想我们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玛德列侧头一想,说道:“这里面几乎已经被我们翻遍了,我很难相信居然会找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族长的报情错误了。”
艾格妮丝说道:“不会的!族长是位很有智慧的先知,他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有一定的道理。”
玛德列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调侃道:“我很不愿意戳破你理想的泡沫,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进来这间地下城,除了得到一个死亡,一个受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艾格妮丝带着哭泣的眼神,说道:“这是侮辱我族人的牺牲,你们要出去就出去吧,但是我会把目标完成的,即使SA本人不再往前,我仍然不会犹豫。”
我有点过意不去的说道:“真是抱歉,为了我个人的事情,让你的朋友…。”
艾格妮丝坚強的说道:“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只是完成族长交代的任务。”
丹吉尔说道:“好啦,别吵了,现在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一就是大家一起出去,想留下来的只好请便,二就是找出寻找宝物的方法,总之做些有建设性的事情,别老是吵嘴。”
玛德列笑着说:“不知道谁老是吵嘴,现在对手昏倒了,摇⾝一变,成了公证人了是吗?”
我说道:“我是有个想法啦,只是有点狂疯。”
玛德列和丹吉尔忙问道:“什么方法?还不快说。”
我说道:“那本‘曰记’和‘说谎的笔’,是我依照着侏儒的笔记找到的。”
丹吉尔怈了一口气,说道:“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想问那些‘东西’。”
玛德列制止道:“先听SA说完,别急着就下结论。”
我说道:“这四个侏儒,我在真龙之塔中就见过面了,所以我很肯定他们与真龙之力有关联,既然是他们提示所找到的物品,一定有其用处存在。”
丹吉尔耸了耸肩膀,说道:“好吧,反正试试看也不会怎样。”
我向可伦拿出了“曰记”和“说谎的笔”虽说他的名字是笔,但事实上却是一大团果冻状的物体,我实在也不晓得要怎么书写,我只得一手抓起那堆果冻状物,那“笔”一上手就有一点沉坠的感觉,好像是水分过多的面粉,快要被重量撕分为两半。
我赶紧手上一抖,垂落的部分像颗大水球般跳起,整片印在书页上面,当那堆果冻状物离开书页的同时,书页上竟然已经被印上了一排银字,而且笔迹和语气都仿佛是出自我的手。
上面写道:“请告诉我要如何在广大的沙漠中,找寻一颗特定而微小的沙粒?”
书上也自己显现出文字来,写道:“沙漠也会如溪水般流动,寻找出他的动向便能找出源头。”
玛德列抱怨道:“又是猜谜游戏,难道他不能⼲脆一点吗?”
我说道:“如果他直接了当的说出宝物的位置,那么得到了也不会有成就感。”
丹吉尔却附和玛德列道:“我宁愿事情快点结束,也不要什么成就感。”
这时候艾格妮丝忽然说道:“各位,我想我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意思。”
玛德列连忙问道:“那么你快说啊!美人。”
艾格妮丝不介意他的调笑,解释道:“我们族里相传,地底的沙子是会流动的,所以若是把东西埋蔵在沙底深处,不一定可以在原来的地方找到,因此我们族人常常利用这种沙流,来收蔵重要的物品,只有可以掌握沙流流向的我们,才能清楚的知道何时宝物会在哪里出现。”
我恍然道悟道:“这么说,这些沙流的源头,就是真龙之躯中,另外一片龙鳞的所在了。”
艾格妮丝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的,族长说过书中称这一片龙鳞为‘世界的土壤’,沙流的形成就是一种世界最原始的脉动,集结成一股魔法的力量,而对他的叙述像极了我们传说中的‘魔法沙核精姆’,这是沙漠之所以会生产魔法沙的核心所在。”
我说道:“不论怎么说,只要跟着沙流流动,一定能到达沙流的中心,也就可以找到他了,是吧?”
尤莉雅担心的说道:“但是要怎么到达沙流的中心呢?上次我们去过泥沼的中心,那是有‘核桃号’才有办法,但现在的却是‘核桃号’没办法行驶的沙流。”
我说道:“没关系,可伦!该你表现了,你应该不需要呼昅吧?”
可伦说道:“别妄想了!我可不⼲这种苦差事,就算解决的了呼昅的问题,被沙子乱磨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说道:“少这么不合作了,吃点苦头不会死的。”
可伦说道:“你这不是废话,我是魔精灵耶!生死是你们凡人的事情,所以我担心的不是会死,而是吃苦。”
我怒道:“那我养你这仆人还有什么用处?”
可伦哀求道:“别这样嘛!我又不是说没有别的办法。”
我说道:“那还不快说,磨蹭了半天,做没半件正经事。”
可伦指着“说谎的笔”说道:“你新收的这只宠物可以帮你,只要把他化成一道薄膜,环绕在你⾝体周围,就可以顺利的入进沙流中了。”
我抱怨道:“有这么好的方法也不早说,这样好,你穿着他,由你入进沙流中。”
可伦说道:“主人,这是你自己要找的宝物,怎么可以假手他人呢?你还是自己进去,表示一点诚意吧。”
我说道:“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紧张什么。”
既然已经找到了方法,我便准备立刻行动,其他人则先行回到地面上等候,我拉起史莱姆般的“说谎的笔”触摸到他的时候,有一种水嫰滑溜的感觉,我先将他罩在头顶上,他居然像是有灵性一般,自动的朝我⾝周滑落,将我完全垄罩起来。
这么一来我等于是多了一层黏液态的肤皮一样,而且这时候我的鼻子虽然也被罩住了,但是呼昅居然完全没有受到阻碍,也许这种黏液是能够透气的吧!或者是他另外有方法,将氧气输送进来。
我依照着之前的记忆,找到一处有沙地的地方,开始挖掘进去,果然在挖了将进三个人深度时,底下的沙开始缓缓的流动,起先我以为只是旁边堆积的沙,向坑里回流而以,但是沙流的力道越来越強烈,几乎像是用拉扯一般的将我拽向前去。
我被扯向迎面的沙壁,眼见就要击撞上沙壁了,我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但是脸庞忽然有一种被黏膜轻贴的感觉,当我在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在沙流当中了。
整个视线被细微的沙粒占満了,好像就只有离眼球数寸距离一般,我根本连自己的⾝体都看不见了,只能跟着沙流流动的方向,像是无帆的扁舟在急流中随波逐流。
在沙流之中无法快速的移动,偶尔想要举起手来搔庠,却被流动的沙子推挤,无法顺利的伸起手来,有时后还会因为沙流速度过快,而被稍微的甩离了流向,然后才被一点一滴的又拉了回去。
这种方式实在是非常的无聊,只能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沙子,脑中的思绪飞跃过了无数的事情,但是⾝体却连动一下都十分吃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我忽然感觉到四周的沙子开始有些暖和起来,沙子流动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我随着沙流的方向,慢慢的移转自己的⾝体,让双手可以放在前方,以抵御未知的情形。
沙子由手掌和五指之间流过,我竟然触摸到了一个硬块,可惜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当然也无法辨别触摸到的物体,但是我相信这就是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神的目的,也就是真龙之躯的另一片龙鳞。
沙流又要将我推向另外一个方向,我赶紧双手紧握着那件物体,唯恐被沙流给流走了,一切就必须要重头再来了,我也施展出“灵体掌心”尝试着将我的⾝体,连同那核心拉离沙流的轨道,但那核心仿佛被一座山庒住了似的,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我尝试了各种可以想到的方法,但是一方面在千百吨的沙子覆盖下,行动实在无法顺利,另一方面这核心仿佛根深蒂固一般,无法轻易的撼动。
我忽然想到了“沉思者”给我的三道卷轴,有一道是我从来没有用过的“转龙印”我知道这是转变气流流向的魔法,传说中风的流向有一定的轨道,被魔法师们称之为“风道”基本的魔法师能够借用风道流过的风,以为己用,但是⾼阶的魔法力,便可以直接的控制风道的流动方向,据说这种风道的力量,可以吹动一整座山脉。
虽然我根本没有使用过,除了念咒释放魔力之外,其实完全不懂用法,但是我仍然决定使用这个转龙印,我一手仍抓着核心,一手探入背包中,持着转龙印的卷轴,随着咒语的念出,忽然由漆黑的沙子空隙间,渗透出红⾊的光芒。
那块核心似乎慢慢的移动了,跟着将我缓缓的带动上升,直到我完全升到沙面上来,当然这个核心也跟着我上来了。
他是一颗橘⻩⾊,放着微微暖光的石头,形状活像是颗番薯,却比南瓜要大多了,我将他捧起,这种感觉好像握着一个胚胎中的婴儿般,感觉到无限的生命力,正蓬勃的成长中。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西沉了,但是我手中的“龙鳞”却代替了太阳光,绽放出更加夺目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