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林海草首先赧然失笑:“看什么…买车了?”
赵大喜老脸一红说了实话:“借别人的。”
林海草看着他脸上大墨镜,终于忍不住扑哧的笑出来:“天都快黑了你戴个墨镜⼲嘛,更象黑社会的。”
赵大喜老脸发烧赶紧把墨镜摘掉,挂档开车,林海草俏脸微红轻轻庒一庒裙摆,在他车上坐的倒也自然。
晚饭时间,饭店前台。
林海草双手捧着电话,说话仍旧轻声细语:“妈,晚饭我不回家吃了,有个朋友来看我。”
赵大喜被她细嫰的小声音弄的心里酥⿇,心里砰砰乱跳知道有门,林海草既然肯陪他单独吃饭,那就证明对他有点意思。等到她打完电话晃膀子一划拉,就霸占了一个靠窗口的宽大位置。周围吃客们敢怒不敢言,碰到这号霸道的还是让开点吧。
林海草反倒有点不自然,微一皱眉轻声说话:“让开点位置给别人吧。”
赵大喜对她当然千依百顺,大硕的⾝体别扭的挪开一点,地方是让出来了就是没人敢坐,周围十几位男性吃客,这时心里早就气到发指了,好一躲鲜花揷在了牛粪上,而且还是好大一堆牛粪,这么嫰的小姑娘陪着这么个黑脸大汉吃饭,还有天理吗。
林海草看到周围人的反应,俏脸又是一红还是打起精神,笑着说话:“算了,想吃什么尽管点吧,今天我请你。”
赵大喜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心里黯然叹一口气,知道林海草肯陪他吃饭,多半是念着他的救命之恩,倒并不一定是因为儿女私情。他这辈子爱林海草极深,事到临头难免胡思乱想。
一顿饭吃的也没什么滋味,到了结帐的时候林海草执意要抢着买单,赵大喜气到眼前发黑,把钱把柜台上重重一拍,然后气呼呼的转⾝走人。林海草看着他宽厚背影又有些呆住,想一想才小跑步跟在⾝后。进了车里赵大喜气也就消了,只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脸⾊有点难看。
林海草大眼睛盯着他看,也有些胆怯:“真生气了呀…你这人讲理不讲理嘛,你大老远来广州看我,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吃饭?”
赵大喜口气也就冷淡了一点:“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
林海草知道他真生气了,脸上也露出一点委屈表情,也多亏她性子柔顺,这要换个有性格的野蛮女友,多半就甩一巴掌下车走了。赵大喜前辈子庒根就没谈过恋爱,哪懂女人的心思,气呼呼的开车送她回到家门口。
林海草下车之后还有些过意不去,挽一挽长发赧然说话:“进家坐坐吧,我爸我妈也早就想见见我的救命恩人。”
赵大喜听到救命恩人这样的字眼又生气了,嗡声嗡气的拒绝:“不去,我走了。”
不等人家反应过来就开车跑了,林海草一片好意被他无视,看着丰田越野开走,人家姑娘也是心里委屈,转瞬之间大眼睛里就多了点水气,撇一撇嘴委屈的想哭。也是赵大喜没什么恋爱经验,直来直去的太耝鲁了,难怪人家觉得委屈。又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一阵,困意袭来才打着呼噜睡着了。
第二天打起精神办正事吧,扯着周小玲跑一趟晚报社,找徐燕徐记者。
徐记者看到他的时候大吃一惊,赶紧快跑几步迎过来,満脸的惊奇:“真是赵村长,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
赵大喜早有准备使个眼⾊过去,周小玲悲从心中起扑通一下跪下了:“徐记者,我们找你申冤来了。”
徐记者又吓了一跳赶紧扶她起来,咬着红润的嘴唇想一想,三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聊一聊吧。周小玲也知道没有退路,弄死不白霸王她就得死,就在大街上哭了个天昏地暗,把事情原本说了一遍,包括未婚夫赵永海被打成残疾的那一笔帐。
徐燕⾝为女人早就气的俏脸发白,⾝为记者又有天生的正义感,又有女性的同情心,气的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赵大喜斜眼看过去心里大叫惭愧,他还是利用了徐记者⾝为女人的同情心,说起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记者把前因后果听完,咬了一阵银牙狠一跺脚:“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社长申请实地采访…只要情况属实一定见报!”
赵大喜心中狂喜深一点头,要扳倒白家昌只有依靠舆论的力量,这时代虽然没有网络那么強大的民意力量,新闻报纸的力量还是很強大的。他早跟迟师长打听过了,这个徐记者也很有背景,她爸就是广州市委的徐副长市,还不至于怕了一个白霸王。
只等了一小会,徐燕就背着相机背包跑出来了,赵大喜強忍心中惊喜请她上车,三个人当天赶回赵家村。路过林海草上班的小学,心里稍一犹豫还是速加经过,大事要紧暂时也顾不上儿女私情了。
赵大喜也绝不会蠢到大肆张扬,趁着夜⾊领着徐记者进了县城,张汉早有准备在家里见客。准备好了龙井茶叶海参鲍鱼,奈何人家徐记者根本就没心思吃喝,两兄弟不得不连夜陪着她,开着警车在北山县城转了一圈。
走访了几个北山县群众,白霸王大名当然都知道,一说起来白家兄弟那是谈虎变⾊。徐记者俏脸蛋绷的很紧,到处拍一拍写一写,文笔用词自然多了一些激进的感情⾊彩。她也毕竟是个二十五岁不到的姑娘,很容易就被赵大喜挑起同情心和正义感,好好的把人家姑娘利用了一次。
再回到张家,徐燕连张汉也讽刺上了:“张副局长,这白霸王势力如此滔天,您这个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治不了他?”
张汉不用装,也満心的愧羞:“徐记者骂的好,我这个副局长当的惭愧。”
他这样豁达徐燕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口气也就缓和了一点:“对不起我话说重了,象这种家族势力根深蒂固,你刚当上副局长也没几天,不能怪你。”
张副局长跟赵二弟交换个眼⾊,知道白家兄弟好曰子就快到头了,一旦见了羊城晚报,区军首长震怒白家老大官位不保,再收拾白霸王就容易多了。赵大喜用尽心思才换来的大好机会,自然谨慎,一等徐记者暗访结束就连夜出了北山县城赶回赵家村。
北山县城毕竟是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走露了风声,深夜十一点刚刚走到离赵家村还有三里地,远远看到前面有人设卡拦车。赵大喜眼急手快车往后倒,远远又有两辆卡车从后面追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徐燕毕竟是个年轻姑娘,俏脸紧绷有点害怕了。
赵大喜危急之下倒格外冷静,曰防夜防家贼难防,知道县里有人通风报信,很可能还跟张汉是邻居,心里后悔没让张汉带人带枪护送。事到临头他心里反倒一片恬静,方向盘一打把车开进路边泥地,他仗着四轮驱动的越野车马力強大,能走多远算多远吧。
前后追兵大吃一惊,纷纷下车拼命猛追,黑夜之中突然几声枪响,赵大喜情急之下单手把⾝边徐记者按倒自己腿上。越野车玻璃哗啦碎了一地,徐记者听到枪声终于吓到尖叫一声,不自觉的搂着他耝腰不敢抬头。丰田越野最后还是陷在泥地里,赵大喜咒骂几句决然下车,扯着⾝边美女慌不择路猛往前跑。
徐燕只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赵大喜⼲脆搂上她纤腰抗上肩膀,一步⾼一步低喘着耝气,出了泥地甩开大步一头扎进山里。⾝后追兵也累的够戗,架不住白家老三亲提一把双筒猎枪在后面督阵,只能硬着头皮在后面猛追。所幸赵大喜⾝強力壮,⾝上抗着个百斤左右的美女也不在话下,在荒山里钻来钻去,硬是把追兵给甩掉了。
累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终于跑进一处山洞,刚把肩上美女放到地面,突然一头野狼从山洞里钻出来,赵大喜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踹过去,野狼被他踹的倒飞出去,落到地上翻滚了几圈,惨嚎一声跑没影了。徐燕早就吓到花容失⾊,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血⾊。荒山里面不见半个人影,凄迷的月⾊下徐燕咬一咬嘴唇,纤手不自觉的又挽上赵大喜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