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到了东官市⾼新区,赵大喜也还是第一次来,道路都是新修过的,很整洁很宽敞,还有一座规模不小的立交桥连接南北。赞叹同时心里明白,徐记书作为这个新建⾼新区的上级主管,是当真用了一片苦心的。这⾼新区前途无可限量,所耗费的成本也是大巨的,当真需要一点魄力。
⾝边徐燕又娇声催促:“左转进华新街,去华新大店酒。”
赵大喜听了她的话变道左转,刚到华新街口一看这情况,限制通行还有警车把守。徐燕早有准备亮出记者证,丰田车一路畅通无阻。车停在华新大店酒门前,赵大喜还琢磨是不是先打个电话,已经被徐燕扯的一个趔趄进了电梯。
到了店酒顶楼就看见穿旗袍的服务员进进出出,往一个豪华宴会厅里送菜送酒。
而徐燕也终于碰上了熟人,兴冲冲的去拍一个中年斯文男人的肩膀:“牛叔,我爸在嘛。”
中年男人回⾝看见她,也是一脸惊讶:“小燕儿,你从哪来的,徐记书在里面呢。”
徐燕已经大咧咧的摆手,扯着赵大喜直走进了宴会厅,赵大喜事到临头也就打起精神,怎么也不能让她没面子。宴会厅里一共三桌酒席,可以想象有份出席的,多半是有头有脸的导领。
看的出来,徐记书对女儿是极宠爱的,只稍一错愕就欣然招手:“乖女,在这边。”
徐燕眉开眼笑扯了赵大喜过去,接下来自然是一阵寒暄,在场的谁还不给徐记书几分面子,纷纷夸奖徐记书生的好女儿。知道徐燕羊城晚报名记者的⾝份后,恭维话更是扑面而来。连赵大喜都觉得有些⾁⿇了,徐燕却是全盘受落,跟在坐郑区长,秦长市之类的纷纷打个招呼。一来二去说到重点,徐燕扯着他爸撒娇:“爸,我今天来是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这是赵大喜本市的,做食用油生意的…你叫他小赵就行了。”
徐记书看一眼赵大喜这块头,不自觉的菗一口凉气,估计在心里赞叹好一条黑大汉,这体格实在是惊人。
赵大喜強忍住心里的一丝别扭,上前几步笑意诚恳:“徐记书你好。”
那徐记书也是挺随和的人,很随和的回答:“你好,随便坐吧…小赵。”
他当然是不认识赵大喜的,在场的东官市导领却是听的面带疑惑,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一阵,上下打量了赵大喜几眼,审视的味道也就很明显了。赵大喜轻易感受到,那数道眼神里轻蔑和嘲笑的味道,在这几位市导领眼里,他赵大喜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市井无赖。
隐约听见那个郑区长在小声嘀咕:“他就是赵大喜,不是说他跟金洋的人大打出手,已经抓起来了嘛?”
又有人别有深意的轻笑:“不太清楚,又放出来了吧,他怎么会认识徐记书的千金,有点蹊跷。”
那郑区长又掩着嘴巴小声嘀咕:“是有点蹊跷…这人不知死活得罪了金洋,等着看好戏吧。”
赵大喜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最讨厌受这种闲气,耳边听着这些小声嘀咕的闲话,心里也就更不舒服了。反正徐燕的面子也给了坐也坐了,也就昂然起⾝告辞。
当然把话说的很体面,也很客气:“徐记者,徐记书慢用,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正在跟女儿说话的徐记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又和气的笑笑也就说声再见,眼看着赵大喜昂然迈开大步往外面走。徐燕仓促之下有点急了,也不管她爸还在⾝后招呼她,跟着一溜小跑跑了出来。在场众位导领看的稍觉惊奇,徐记书站起来招呼了女儿几声,徐燕哪里还顾的上,片刻之后就跑没影了。
徐记书脸上闪过纳闷的表情,也很快就算了,他女儿也不是第一天这么任性了,早习惯了。打死他也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农村来的黑大汉,包括在场这么多人,也绝不会联想到这方面,只当是徐记书的女儿耍性子呢。
徐燕一路追到店酒外面,赵大喜心里一软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
徐记者气的直跺脚:“你⼲嘛!”
赵大喜瞪起眼珠子看她,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轻叹一口气后扯上她胳膊,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吧,大厅广众的说不清楚。这一路上徐燕气的又跺脚又锤车门,毕竟是官家的姐小,小脾气上来还挺厉害。
赵大喜任她腾折一阵,才软语相劝:“燕儿,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徐燕赌气回答:“不知道,别问我。”
赵大喜车停路边,说话口气也就严厉了一点:“那你希望你喜欢的男人,是个低声下气的磕头虫嘛。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一个存款不过百万的私营作坊小老板,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凑这种热闹,遭人白眼是难免的。”
徐燕听着他的话,脸⾊一阵难看也就不说话了,她似乎也知道她太天真了。
赵大喜也不忍让她难堪,心里一动扯着她小胳膊下车,站到大街上对着城区指指点点。
言语之间尽是数不尽的豪气:“我敢打赌五年后,东官也好广州也好,每一寸土地都比⻩金还贵,我赵大喜绝不屑仰人鼻息,我赵大喜想要的东西,只会通过我的双手创造出来。我进军东官市场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又何必对一个小小的东官长市低声下气,他还不够这个资格!”
徐燕最喜欢看他⾝上不可一世的男人霸气,可以她⾝边那些小白脸強多了,被赵大喜这样一说她气也消了。
只是她面子上仍旧有些下不了台,仍旧跺脚娇嗔:“行行行,算我多管闲事,希望赵老板美梦成真吧!”
赵大喜嘿嘿一笑又哄她两句,哄的徐大姐小眉开眼笑才送她回家。以她的性子来说,也就是赵大喜能让她短时间內消气,对这官家姐小赵大喜逐渐熟练了,怎么去控制她的情绪,想让她⾼兴就⾼兴,想让她哭就哭,当然赵大西对她也有些感情,还是更愿意让她每天都开心一点。
晚上,广州徐家。
饭桌上徐燕胃口似乎不太好,手里无意识的摆弄着手里的筷子,徐记书徐夫人看的一头雾水,问了她几句也没什么反应。眼看着女儿饭也没吃几口,就躲进自己的小房间里发呆去了。
徐夫人突然恍然大悟:“老徐,我看女儿是谈恋爱了,不然绝对不会茶饭不思。”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记书也跟着恍然了:“有道理,女儿最近跟谁比较亲近,是不是她报社的同事?”
徐夫人想了半天,才犹豫着说话:“没见过。女儿最近总提到一个叫赵什么,好象叫赵大喜的。”
徐记书听到赵大喜的名字后也呆住了,本来挺斯文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逐渐变的难看起来。片刻之后徐记书终于庒不下心头一口火,狠狠把手里的饭碗摔了,好在当惯了导领的人很懂得控制情绪,只深昅一口气后把火庒了下去。
好死不死徐燕刚刚换上一⾝服衣,兴冲冲的从小房间里出来:“爸,妈,我今晚不在家里睡了。”
徐记书又火了,狠狠一拍饭桌:“不许出去!”
奈何女儿是从小宠到大的,现在想管当然是来不及的,徐燕用怀疑的眼神看一眼她爸,撅起小嘴迈开腿美,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徐记书肝火上蹿差点昏过去,慢慢把拍在桌子上的手收回来。
徐夫人一脸惶恐,焦急问道:“老徐,你发什么火呀,你见过那个赵大喜了?”
徐记书満脸的苦涩说不出话来,这话说起来一言难尽,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赵大喜早有先见之明,对这个结果也绝对不会觉得意外。他是天生豪勇的人,徐家越是反对,反倒越发激起他好胜心。知道徐大记书大发雷霆之后,决意要让徐记书长长见识,让他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