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指数几乎是一经推出便大获好评,尤其是在洲非经商华人的一致好评,乐于把兰特指数当成南非兰特兑民人币的标准指导价格。约翰內斯堡交易所为了推广该指数更是不遗余力,甚至还成立了专门的推广委员会。赵大喜这个时候,正在爵士投资行银约翰內斯堡总部,接待来参观指导的新当选南非国会议长姆贝特女士。
临上阵之前林海燕和杨素一左一右,替他整一整服衣和头发。
林海燕退后几步上下打量,才満意的露齿一笑:“挺好了,这可是素姐给你争取来的表现机会,尽量发挥你的好口才吧。”
杨素也同时忍不住笑:“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不过这位姆贝特女士,可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赵大喜微一点头心里会意,一个中年妇女能当上南非议长,当然会有她的过人之处,弄不好还是个铁娘子之类的人物。眼看着戒备森严的仪仗车队远远开过来,赵大喜还是最后整一整服衣领子,领着手下一票青年才俊迎了上去。简短的欢迎仪式过后,赵大喜跟南非女议长并肩走在一起。
自然也要发表一番即兴演说,尽力推销自己苦心策划的兰特指数,力陈该指数将会成为衡量南非兰特币值的一个基准工具,将会为南非产品在际国进出口市场的竞争力,提供一个标准依据,为南非府政之后的一系列金融决策提供理论依据,种种好处说到天花乱坠,好在大家都是讲英文的,交流起来不存在什么障碍。
赵大喜讲到口⼲舌燥,又心叫侥幸多亏老子精通英文,不然这番话要是通过翻译来说,力度可就差多了。在参观完了正在兴建的爵士投资行银十八层总部大楼之后,姆贝特女士脸上才露出真心笑意,显然被他这一番即兴演说打动了,被勾起兴致又问了几个无关痛庠的问题才上车走了。
送走了议长女士,赵大喜才长出一口气,倒是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杨姐已经伸个大拇指过来:“好口才,连我都要被你说服了。”
赵大喜环顾左右也是満心的得意,自问老子要是有心往政界发展,最差也能混成个拥有个人魅力的政治家吧。要得到议长的全力支持当然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到的,北山行银上下心气还是很⾼的,都很看好北山行银在南非的前景。
这天晚上在杨家古堡式的餐厅里,杨姐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我还是搞不懂,花钱搞这个指数有什么意义?”
在场左右也没外人,林海燕还是好心的给她解释:“好处太多了,一来这是咱们挤⾝一流投资行银的跳板,二来…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做为世界最大的产金国,南非国內的产金意愿跟兰特金价是密切相关的,呵呵,这里面的原理要想讲明白了,恐怕得讲上一两个月了。”
杨姐听到兰特金价这样的字眼,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这时杨素说话态度,也就严肃起来:“搞出这个兰特指数,就能控制南非国內的⻩金产量?”
话一说完,赵大喜又忍不住咧嘴笑了:“哪有这么简单的,哈,一两句话真的说不清楚。”
杨素微一琢磨也不自觉的点头了,知道这么复杂的事情真的说不太清楚。
刚刚被任命为內政部长的杨姐,回过神来也喟然叹一口气:“书到用时方恨少,真后悔当年没多读点书。”
赵大喜和林海燕对看一眼都忍不住笑,很难想象杨姐也会发出类似的感慨,估计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之后几天在杨姐的引荐下,赵大喜领着几个心腹手下跟南非府政名流们天天混迹在一起,所过之处受到的礼遇,堪堪可以跟家国元首相比了。
数天之后清晨,正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有人敲门,赵大喜被惊醒之后稍有不満。
外面传来杨姐奋兴的说话声:“老雷刚到,快起床吧。”
赵大喜朦胧之中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是雷永強不请自来,心里一阵欢喜赶紧披服衣下床。
半分钟后,在杨家古堡的会客厅里,赵大喜一时兴起哈哈一笑,把一⾝风尘仆仆的雷永強抱了起来。
雷永強被他抱到龇牙咧嘴:“行了,可以了…我快散架了。”
赵大喜又是哈哈一笑,大手狠狠拍上他肩膀:“要来也不说一声,你还真不怕走在街上让人抢了?”
雷永強被他拍到哎哟一声,老脸上难免露出尴尬笑意:“老首长让我来的。”
赵大喜心里一动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又随口问道:“怎么个意思,让你来抓我回去问罪,这回又要治我个什么罪名?”
雷永強被他奚落几句,老脸上却是突然露出真心笑意:“老首长同意我离职了,还让我带了封信给你。”
赵大喜先是听到一呆又是一阵惊喜,心情突然之间雀跃畅快起来,总算是去掉了心里一块大疙瘩。他反应当然很快,几乎是瞬间就能体察到苏和的用意,老苏应该是人老了念起旧情来了,又或者是良心发现了,终于舍得把雷永強这样能⼲的左膀右臂,从京里面放出来了。
雷永強整个人也好象活过来了,两个人在杨家古堡里对看了一阵,心里唏嘘滋味自然是很复杂的。
老雷信手翻公文包,还开玩笑:“我想过了我还是来你手下,呃,先从最基层的业务员开始⼲吧,咱们一切从头开始。”
赵大喜看着他翻出一封信,也没好气的笑骂:“我听你在放庇,你少拿话来挤兑我…你的职位问题过两天由公司开会决定,顺便清算一下你的历史问题,你先做好被批判的准备吧。”
老雷听他说的有趣,也苦起脸来惨哼一声:“那我还是回去当我的司长算了。”
杨素和被惊动的林海燕,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说说笑笑,对看一眼都露出温和笑意,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清晨八点,客厅。
赵大喜翻看着苏和的长信,抓抓头发当然又是一番感想,老苏的文采依旧出⾊,言语之间念起来旧情对他诸多安抚,甚至隐隐有一些认错的味道。以苏副总理一贯的作风来说,这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要说感动肯定是很感动的。苏和还在信里提到,雷永強当年是他从北山投资強行调去京北的,充分考虑到老雷的个人意愿同意他辞去公职。
赵大喜读完长信揉一揉发酸的鼻子,让客厅里气氛一下伤感起来,老雷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赵大喜已经把长信折好握在手里。
扯上他胳膊同时,岔开话题:“你先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老雷被他扯到一个踉跄,一脸的错愕还是在杨家佣人的招待下,放弃说话的念头休息去了。杨素和林海燕看到这一幕,对看一眼心里也有一番异样的感想,赵大喜确实是变了,这要在以前收到老首长这样一封长信,估计当场就感动到哭了吧。偏偏现在的赵大喜,只是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伤感,也就把这感人的长信随手收起来了,绝口不提了。
赵大喜这时反倒心平气和,又把手里苏和的长信打成对折,随手仍到客厅茶几上,然后拍拍庇股去餐厅吃饭。杨素和林海燕又看到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林海燕轻轻几步走过去,把苏副总理的长信收好,放进贴⾝的上衣口袋里。
上午九点,坐车去国会大厦的路上。
坐在前面的杨素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笑着说话:“老雷也终于转过弯了,你打算给他个什么职位?”
话一说完林海燕先紧张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其妙的紧张了。
赵大喜看一眼窗外,稍一琢磨还是若无其事:“回头先去征求一下老顾,老⻩他们的意见,如果老顾老⻩他们都没意见的话,还是让老雷来当这个执行总裁吧…。我曾经当面答应过他,只要他肯放弃官位回来帮我,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话一说完,杨素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林海燕俏丽脸蛋上神情却是突然一片轻松。
不自觉的绽放出端庄笑意:“应该的,老雷毕竟是国內有数的金融专家,他可比咱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強多了。”
赵大喜自问这决定还算英明,看着笑意昑昑的林海燕心里一热,偷偷摸上她柔软纤手,林海燕虽然涩羞还是保持着端庄的神⾊,纤手却是偷偷反握回来,弄到赵大喜心里大觉刺激不忍放手。
赵大喜当然知道她刚才为什么紧张,她是害怕自己变的六亲不认跟老雷有什么芥蒂吧,扪心自问他对待自家兄弟绝不会变,只是不象以前那么傻了,变的更恩怨分明了。绝不会被人一封长信哄两句就以死相报,况且他心有芥蒂的也绝对不是老雷。
在南非国会大厦门前下车,看一眼天上阳光灿烂,心情大慡无论如何,雷永強总算是从那个烂泥潭里爬出来了,好事一桩,都值得今天晚上开酒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