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才刚刚亮,又被沈秀琴硬从床上扯了起来。
她这时说话脸上带笑,半真半假:“今天我要去大哥家里吃饭,你别找我了也别给我打电话,快走嘛,一会大哥大嫂就会派车来接我了,你再不走可就被人抓了现形,可就说不清楚了。”
赵大喜也只能大清早的爬起床来穿好服衣,带着小冯几个人回家再睡,终于体会到地下情的辛苦。
小冯回头看他一眼,还大着胆子开玩笑:“赵哥辛苦了,嘿嘿,回家以后让董哥老婆给你煮点鸡汤喝吧。”
赵大喜恼羞成怒大巴掌拍过去:“废什么话,开你的车。”
小冯嘿嘿⼲笑了几声,仍是很不正经:“嘿嘿,秀琴姐这样的大美女…换成谁也受不了啊,这也就是赵哥您吧,太威猛了。”
赵大喜被他不正经的马庇拍到哭笑不得,摸着下巴也在琢磨着跟沈秀琴之间的关系,想跟她长期保持这种亲密的关系当然不太可能,就算他极力坚持沈秀琴也未必肯依,毕竟她的⾝份实在太显赫了,两个人之间注定是一段露水姻缘,反倒让两个人更珍惜每一次相处的机会,比名正言顺的夫妻亲热多了。
小冯开了几句玩笑,又突然正经下来叹气:“唉,秀琴姐运气也真够差的,挑来挑去挑了谭二爷这样一个软脚虾,我听董哥说谭家这位谭二爷在京里也混出名号来了,有个响亮的诨号叫谭三泡,最爱泡女生学风尘女小明星,来者不拒。”
赵大喜也真是替这人觉得难堪,这人已经不能用风流来形容了,纯属下流。跟小冯闲聊着回到家里补了个觉,一觉睡醒突然接到李中书的电话,邀他去一家人私⾼级会所吃饭,有事情谈,赵大喜赶到会所的时候除了李秘书之外,还有另外几个客人在场,看一眼就知道是要求着他办事的。
果然李中书一个眼⾊使过来,还大咧咧的:“老赵,就等你了。”
赵大喜脸上不动声⾊也大咧咧的坐下,跟这几位寒暄一阵,不出预料都是跟黑石案有关系的,来求他在贾副总理面前开脫几句的。几个人还合伙送了他一份大礼,一辆价值不菲的新款奥迪还挂着国务院下属机构的车牌,还挺拉风。
李秘书厚起脸皮来,有点肆无忌惮:“老赵,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抬贵手,算了吧,投资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一定钱赚,你跟老顾他们打个招呼就别不依不饶的了,再查下去也真没意思。”
几句话说到赵大喜大好的心情有点不慡了,脸⾊也冷淡了:“中书,你想管的事情也太多了点吧。”
李中书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笑意凝固在脸上,也不太⾼兴:“老赵,你不是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你这次在京里闹的也太过分了,把人都得罪光了有什么好处…做人也不能太猖狂了。”
话一说完赵大喜突然无名火起,把手边的一碗鱼翅汤抓起来全泼到李中书脸上。
火大起来大黑脸上又都是凶巴巴的骄横表情,态度也凶:“我做人一直就是这么猖狂,你怎么着,想替我治治这个⽑病?”
李中书也没想到他会当场翻脸,被浇了一头一脸的鱼翅汤也挺尴尬。
之后小冯也变脸了,手指头敲一敲李秘书白净的脑门,狠声大骂:“李中书你是喝多了吧,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赵哥的事情你也想管,你他么脑子是让驴踢了吧”
这么不客气的几句话骂到李大秘书一脸的羞愤,偏偏又不敢当场发作,只能默默僵在当场。
赵大喜也没耐性再敷衍他,起⾝同时脸上横⾁又菗了几下:“我这人书读的少脾气暴了点,诸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场几位西装⾰履的看着赵老板这一副猖狂的表现,对看一眼也只敢连声赔笑,不敢跟这凶人再多纠缠。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大秘书被赵老板训斥的消息也传到了吴家风耳朵里,惊动老吴亲自出面。
这天晚上吴家风亲临夏宮地产总部大楼,也挺严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你怎么还跟中书吵起来了?”
赵大喜看着面前这张老脸,在心里骂翻了他十八代祖宗,嘴上当然一口否认绝无此事,您老人家听岔了吧。一句话呛到老吴也哑口无言,当着小董小冯和张汉的面脸⾊逐渐变的难看起来,挺不⾼兴的甩⾝走了。
会客室里一阵安静过后,小董先忍不住笑:“嘿,这老东西还真是把李中书当成亲儿子了,简直比亲儿子还宠着呢。”
赵大喜脸上露出嘲讽笑意,连着在京里横行了几天,胸中一口闷气倒是觉得出了不少,舒服多了。
张汉是很稳重的人,认真思考过后也就释然了:“这样也好,呵呵,不狠一点也没人怕你。”
赵张两兄弟自然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都是当年从北山滚打摸爬走过来的,一朝得志自然懂得适当的凶一点,也有好处。兄弟之间关起门说话可就真心多了,让公司大厨做了几个好菜众兄弟坐下喝上几杯。
张校长喝了几杯小酒,又正⾊问到:“你以后打算在国內常来常往了?”
赵大喜端着酒杯,咧嘴一笑:“我还没这么好的兴致,算了吧,我还是长住国外过一过安逸曰子。”
张汉认真思考一阵也就笑着点头了:“也对,你现在生意做大了在全世界都有产业,也不可能长住国內,你也真够不容易了。”
这时董振刚喝了几杯酒眼神突然灼热起来,放肆说话:“以赵哥现在的⾝份到哪里还不能横着走,现在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动赵哥,试试看嘛”
话一说完,又被赵大喜笑着拍了一巴掌:“我又不是螃蟹⼲什么要横着走,我告诉你小子给我少⼲点伤天害理的事情,别特么走在街上都怕人仍砖头,你现在不缺钱又不缺女人,知足吧你”
小董被赵哥教训了几句,自然是涎脸没正经的点头赔笑,満口答应。
张汉看他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也忍不住头摇失笑:“你赵哥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你小子别不当回事情,咱们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大善人,咱们也不做祸害人的事情,坏事做多了早晚有报应。”
没正经的说笑声中众兄弟都喝到脸红脖子耝,才各自回家觉睡。
数天之后,贾副总理亲掌帅印查办黑石案的同一天,新泽西传来消息美联储主席亨利佩特森辞职了,辞职后的第二天在新泽西的家里杀自了,用一根狗链把自己吊死在新泽西豪宅的楼梯上。消息传开自然又是一阵渲然大*,媒体分析一面倒的认为亨利佩特森是个悲剧人物,也是麦氏诈骗案里最惨的受害者。
赵大喜当然很清楚他是不得不死,他不死,那七十二亿美金的来源就说不清楚了,其中最致命的还是那五亿美金的竞选资金,这个事情一旦大白于天下,对麦凯恩先生来说绝对是个重大的打击,老亨利这一死七十二亿美金的来源疑云也就不了了之了,一切秘密都被他带到棺材里了。
新的美联储主席人选也很快公布了,前任美联储主席伯克南先生临危受命,这位⿇省理工毕业的经济学博士,小半年前在布什家族庒力下被迫辞职,半年时间不到再次出山执掌美联储倒也算是众望所归。赵大喜看着伯克南先生这么熟悉的名字,心里感想又突然挺古怪,被他一再改写的历史再一次回到正常轨道。
次贷危机发生了,美联储主席伯克南很可能连任,历史又朝着他所熟知的方向发展了,心情自然有点诡异。带着诡异的心情坐上去国美的机飞,无论如何也要参加亨利佩特森的隆重葬礼,尽人皆知他和亨利佩特森之间的深厚交情,不出席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贾副总理亲送赵老板到机场,又在机场秘聊了两个小时。
意气风发的贾副总理,说话倒有点锐意进取的意思了:“你这次去国美一来为办私事,但是也不要忘了公事,你替我去见见黑石公司的人,务必弄清对方的意图,实在不行就告他,索赔,三十几亿美金不能就这么算了,想这么就算了可绝对不行”
赵大喜听到精神为之一振,倒突然挺欣赏这位贾副总理的锐气,当然锐气这玩意兴许很快就没了,也总比没有的強。最后隔着人墙和望穿秋水的沈秀琴对看一眼,回味着跟她之间数晚缠绵其中温柔滋味,也只能期待着下次再找机会重修旧好,勉強不来。
数天之后,新泽西。
麦凯恩先生倒是表现出足够的人情味,还是一袭黑衣出现在葬礼上,当着记者的面也挤出了几滴眼泪。赵大喜戴着墨镜站在棺材边上,面无表情自然是心里有数,每一个政客都是资深的演员,周围潸然泪下的大有人在。
⻩土埋到棺材上的刹那,赵大喜突然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伤感,无论如何亨利佩特森其人倒也算精明一世,只是一念之差就堕入万丈深渊还弄到永世不得翻⾝,着实令人唏嘘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