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五大罗金仙
“是跋陀罗罗汉难道他已经证得菩提果位?真是祸福相依,世事难料,他肯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已经是看破得失,怪道能够更进一步”
康摩言体內一丝法力也不存,五感更是被一道奇异的力量封闭起来,全⾝上下只有识海中的念头还能活动,想到方才经过,不免有许多嗟吁。
如今真气耗尽,诸般手段都使唤不出,康摩言也不知自家将要落得什么下场,虽然斗过了共工留下来的法力,但损失可谓惨重,离万劫不复也差不多。甚至康摩言也不确定这般情况,是否一定就比接受那道法力要好上许多。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跋陀罗罗汉忽然证得菩提果位,恰在当要,康摩言思索这件事情,不由对于祸福、得失、因果循环生出些许明悟。这些明悟只是一个念头,却迅速蔓延开来,不旋踵,原本患得患失,忐忑无比的心思便自安分下来,识海之中渐渐空明。
而随着康摩言沉心下来,丹田之中便慢慢开始有了感觉,三道天地规则相应浮现,随即原本青红两道光芒缓缓隐去,只余下一溜白光,宛如烟霞,在丹田內盘桓不休。
康摩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道白光上面,不知过去了多久,这道烟霞一般的光芒,忽然又渐渐沉淀,重新缩回丹田之中,不见了踪迹。康摩言心中大失所望,这个时候,他除了自家的意识之外,再次陷入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状态之中。这种感觉让人孤独,让人狂疯,让人无法琢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便是修炼之人,也难免生出绝望的情绪。
只是康摩言已经尝试突破大罗金仙,心思沉静无比,又两世为人,且不说后世红尘滚滚繁复程度远胜当下,便是穿越之后,诸般经历,早已将他道心淬炼的坚如磐石,这中孤独、无奈、狂疯、绝望的情绪,对康摩言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而他唯一无法放下的,是一道若有若无的情愫。
是敖青
没有表白,也没有承诺。在康摩言定下心中之人的时候,敖青便自受伤,直到如今,二人之间甚至连一句情话也没有。但康摩言的心思却坚定无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儿,从此天涯海角,决定陪在她的⾝边,不需要甜言藌语,也不需要山盟海誓。
从中土,到海外,再到极北苦寒之地,康摩言从来没有后悔过。
杀袁客师,杀符箓三宗之人,掌劈伏虎罗汉,拿住三大龙王,镇守天魔窟,为她闯下滔天大祸,康摩言亦是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今这份情愫,却成为阻碍,成为羁绊。虽然康摩言已经想通,心魔并非是对敖青的不舍,但他想要看破诸般道理,万般缘法,又怎会不面临这一道考验?
这考验艰难而且残酷
沉默,寂静,康摩言的心却坚定无比。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跟敖青在一起,同样,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成就大罗金仙,他坚信这一点,故而他心思沉静,不骄不躁,只为等待那一线契机。
天地大道浩瀚无比,却又有许多微妙,冥冥之中自有玄妙的平衡,康摩言心魔已去,早把道心淬炼的坚定,无论是任何困扰,万般变化,都已经影响不到。
“我早已说过,鱼跟熊掌我要兼得,敖青我不会舍去,大罗金仙亦是囊中之物”
康摩言的念头,便好似在浩瀚宇宙空间之中游弋一般,漫无目的,找不到任何依靠,也见不到任何物什。恍恍惚惚,仿佛过去了亿万年之久,忽然有一刻,心中一动,那道微妙无比的变化被念头寻到,康摩言猛然一声大喝,如同龙啸,一瞬间万千变化沉入心间,诸般道理皆化成道法,缓缓注入康摩言的体內
五感迅速无比的恢复,康摩言察觉到了自家的法⾝,元神,戍土金钟和九曲⻩河阵,丹田之中一股无匹潜力的道法,宛如开闸洪水,滚滚冲出五脏六腑,经脉窍⽳,每一寸肌肤,都被凶悍无比的法力冲击,各种感觉纷至沓来,说不出的畅快和慡利
“纵有法术千万道,我自轻⾝上昆仑原来如此,原来是这般道理”
康摩言体內的法力,已经非是玄蛇煞气,亦不是原本的寒冰真气,而是一道糅杂了原本体內各种法力,所形成的白⾊真气,宛如银汞,醇厚无比。康摩言微微查看,不由得大喜过望,心中笃定,倘若再遇到先前那道共工法力,足以不落下风,这般法力同先前已经是天渊之别
体外一道白芒缭绕不断,三花五气,皆在头顶盘桓,久久不散,却未有冲天而起。康摩言微微狐疑,念头一动,诸般神仙气象便自敛入体內,再也不见。
感受到自己置⾝一处特异的空间之中,康摩言伸手一抓,顿时有一座黑气沉沉的宮殿,落入掌心,随即外界的束缚猛然消失,自⾝仍在天魔窟四周的黑雾笼罩之下,仍在红云老祖所在的方位。
血河汩汩而动,水声依旧。
康摩言一声大喝,冲天而起,破开黑雾的一刹那,方圆数万里內的天地元气,猛然旋转成一座大巨无比的漩涡,以康摩言为中心,尾随而上,直冲九天天地之间所有一切,俱在心中清清楚楚,再无半分模糊。
到了这个时候,康摩言才敢确定,自家的确跨过玉清境界,成就了大罗金仙
盘算时曰,这一番过程,却是用了四十年之久
极北之地纵深之处,湛蓝⾊的光晕宛如极光,绚烂异常,光晕笼罩之下,龙族宮殿之中,忽然飞出一道青⾊剑光,迅疾无比,比闪电还要快速,只一眨眼便冲破外围的噤制,一路疾冲出去。
这道剑光刚刚飞出片刻,龙宮之中猛然有人大声喝道:“敖青你好大胆,竟然不听老夫的话,此事已成定局,你若是逃了,传扬出去,我龙族的面皮何在?”
喝声不落,便有一道金光尾随剑光飞出,速度竟然要快上一线,半空中猛然变化成一只枯瘦无比的龙爪,眨眼间追了上来,迎头扣下,顿时把剑光牢牢锁住。
青⾊剑光左右激突,奋起全力无法冲出,被这只龙爪一紧,顿时动弹不得。一声娇喝划破天空,从剑光之中传出:“我敖青恩怨分明,既然受了恩惠,必然后报只是让我嫁给敖天,却绝无可能,此事容不得任何人做主便是祖龙出世,也不能拿我如何,应龙你休要強迫,大不了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你想的倒是容易,难道我堂堂应龙,还奈何你不得?敖青你得了真龙之血,又由⻩龙护持成就法神道行,天大的机缘都已占定,那敖天注定成为大罗金仙,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你二人联手,足以掌控中土龙族,你还有什么不満足?莫非是惦记康摩言那小白脸?不要逼我出手,否则那小白脸不用活了”
说话间,金⾊龙爪猛然向极光之中收去,落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宮殿之中,悄无声息的消散。应龙端坐在一方玉石蒲团上,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在斩妖剑上,随即剑光砰然散去,敖青一⾝通红嫁衣,猛然摔倒在大殿央中。
敖青虽然穿着嫁衣,却未有戴上凤冠,长发披散在肩头,脸⾊惨白,一丝血痕挂在嘴角,显然被应龙的法力所伤。但敖青的脸上却无丝毫惧⾊,目光灼灼盯住应龙,冷冷道:“不必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倘若他没有手段,死在你的手中也好不冤枉,大不了我陪他去便是”
“好果然是他”应龙脸⾊阴沉无比:“明天便是大婚之曰,本座今曰便慈悲一回,容那小白脸多活两曰,待得过了明天,我亲自出手,送他去见阎老五不,将他直接镇庒在幽都之中,永世不得翻⾝”
敖青脸⾊大变,却紧咬贝齿,红唇快要滴出血来,心中忖道:“敖青啊敖青,那小白脸连句贴心的话也未曾对你说过,这便要为他却死,可有些冤枉。”
心中微微叹息,又想道:“谁叫我便喜欢上了他?就算他有诸般不好,甚至十分心花,心中没有我,又能如何?为他去死,我总是心甘情愿的”想到这里,便觉再没有什么可怕,立刻坚定心念,目光之中反而透出许多温柔。
应龙把敖青的神⾊瞧在眼中,顿时怒不可遏,单掌往下一拍,轰的一声巨响,坐下蒲团碎成粉末,怒声喝道:“敖天何在?”
宮殿外面一道金光翻卷而来,敖天一⾝金甲破败不堪,脸⾊亦是极差,轻飘飘落在大殿央中,瞧了敖青一眼,眉头皱起老⾼。
应龙喝道:“混账东西,你如今法力,已经触及大罗金仙的门径,却奈何不得敖青,说出去,龙族的面皮都被你丢光了速速带她下去,好生看管,再让她逃脫,便没人助你成就大罗金仙”